9.文盲画押:丐帮雏形?

作品:《大唐第一嫌疑人,李白救我!

    林安之被两个如狼似虎的不良人“请”进了京兆府。


    巍峨衙门,朱漆大门镶狰狞铜兽,门前石狮对列,威武森严,透着一股不可侵犯之气。


    乖乖,这不就是古代版的派出所嘛?


    林安之心想,瞧这气势,比后世那些个分局可威风多了。


    林安之心下暗自嘀咕,脚下却不敢有半分怠慢,亦步亦趋,谨慎前行。


    他被引入一间光线略显昏暗的偏厅,空气中弥漫着陈旧案牍与淡淡墨香交织的气息。


    所谓的“等候区”,连个马扎的影子都没有,更别提什么茶水招待了。


    林安之心中不住腹诽。


    这服务态度,跟后世银行VIP室比起来,简直是负分。


    偏厅正位,裴宽端坐于一张宽大楠木书案之后,面沉似水,不怒自威。


    身侧一名录事小吏,正襟危坐,案几上铺陈雪白宣纸,手持一支饱蘸浓墨之狼毫,时而抬眼,用一种古怪的目光打量着林安之。


    林安之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兄弟,我脸上是长了二维码还是咋地?用不用扫一下验明正身?


    而李白,这位不请自来的“贵客”,则以“协助调查”为名,寻了个靠窗的客位坐下。


    不知从哪儿摸出个精致的白瓷茶盏,正悠哉悠哉地品着香茗,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悠闲姿态。


    裴宽锐利的目光在林安之身上扫了几个来回,沉声开口,声音不大:


    “林安之,你与那漕帮头目钱大彪,究竟是何关系?”


    “那封所谓的‘情书’,又是何人指使你送的?从实招来!”


    林安之闻言,心里叫苦不迭,脸上却努力挤出一个憨厚的、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


    “裴参军明鉴啊!青天大老爷明鉴!”


    “小的与那什么钱大彪,别说八竿子了,就是八百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啊!”


    “纯粹是……是收钱办事,跑个腿而已!赚点辛苦钱,买个窝窝头填肚子。”


    “那信,是永乐坊迎春楼的冯三娘给小的,她出手可大方了!说是让送给一个叫‘黑蛟龙’的。”


    “小的就是个臭乞丐,平日里就在街头巷尾混口饭吃,哪里认得什么漕帮头目,什么黑蛟龙白蛟龙的,小的只认得铜板啊!”


    他顿了顿,偷偷觑了一眼裴宽的脸色,见他没什么变化,又赶紧补充道,声音里带着哭腔:


    “至于那信里写了什么,小的一字不识,斗大的字不认得一箩筐,更是不曾偷看半眼,天老爷作证啊!”


    “我要是撒了半句谎,就让我……就让我下顿饭只能啃树皮!”


    裴宽听着林安之的“辩解”,眉头却越皱越紧。


    迎春楼?


    哼,在他听来,这分明是什么秘密据点的暗号!


    烟花柳巷之地,鱼龙混杂,最是传递消息的所在。


    那“冯三娘”,定然是负责传递消息的上线。说不定还是个风情万种,内里却心如蛇蝎的女细作。


    至于“跑腿的”,更是江湖黑话,用来掩饰其真实身份的托词。


    这小子,嘴上说自己是乞丐,谁知道是不是什么组织里专门负责情报传递的“信鸽”。


    看似憨厚老实,言语间却滴水不漏,每一个字都像精心设计过,处处透着股训练有素的狡猾。


    裴宽越想,越觉得林安之此人深不可测,简直就是个行走的谜团,比他书案上那些积压多年的悬案还要难搞。


    他冷哼一声,从案上拿起那封被钱大彪按了红指印的“情书”,“啪”的一声拍在桌上,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一下。


    “哼!巧言令色!油嘴滑舌!”裴宽厉声道,“这封信,你也敢说不知情?”


    那信纸,用的是上好的薛涛笺,质地细腻,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幽兰脂粉香气,闻着就让人想入非非。


    字迹娟秀婉约,确如女子手笔,一笔一划都透着股小女儿家的娇羞。


    信中内容,也大多是些男欢女爱、相思倾慕的缠绵之语。


    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之类的酸词滥调。


    然而,裴宽的目光却停留在了其中几处用词之上。


    “……望君早日‘归来’,妾于府中翘首以盼……”


    “……近日新得西域进贡‘利刃’一柄,锋锐无匹,待君归时,妾当亲为君修饰鬓角……”


    裴宽反复揣摩着这几句话,眼神愈发锐利。


    这“归来”,绝非简单的回家探亲。


    恐怕是指某种秘密行动的成功,或是某个重要人物的回归。


    而那“利刃”,表面上说是修眉画鬓的工具,但焉知不是暗指某种凶器,或是传递某种行动的信号?!


    比如,行动称谓为“利刃出鞘”?


    或者,目标人物已经锁定,等待“利刃”给予致命一击?


    裴宽越想越觉得心惊。


    这封看似缱绻的情书,字里行间,分明暗藏杀机。


    这哪里是情书,分明是一封催命符,一张杀人执照。


    林安之见裴宽脸色越来越黑,黑得跟锅底似的,额头上青筋都快爆出来了。


    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凉了半截。


    坏了坏了,这位爷不会又脑补了什么《碟中谍》还是《007》的惊天大阴谋吧?


    我特么就是一送外卖的,怎么就成国际间谍了?


    他急忙偷偷启动了刚到手的“察言观色(入门)”技能。


    【目标:裴宽。情绪:高度怀疑,警惕,带有几分被戏耍的恼怒,以及……一丝兴奋?】


    【真实意图:认为你在撒谎,并且认为你背后有更深的阴谋。】


    【他似乎觉得抓到了一条大鱼,正在为自己的洞察力感到满意。】


    林安之:“……”


    兴奋你个锤子啊!你这是要把我往死里整的节奏啊!


    林安之暗道不妙,赶紧调整策略。


    试图根据裴宽的情绪变化来调整自己的说辞。


    他努力让自己表现得更加紧张、害怕,双手无措地搓着衣角,把那本就破烂的袖子搓得快要掉渣,眼神躲闪,结结巴巴地说道:


    “裴……裴参军,小……小的说的句句属实啊!”


    “那信……那信真的就……就是个普通的信……”


    “可能是那冯三娘,她……她思念情郎心切,所以用词……用词比较夸张?”


    他越是小心翼翼,越是努力表现出“回忆”和“坦白”的样子,落在裴宽眼中,就越像是老奸巨猾的罪犯在精心表演。


    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都充满了算计。每一个颤抖的音节,都像是精心排练过的台词,企图蒙混过关。


    这乞丐,好深的城府。


    临危不乱,还能试图找补,这份心理素质,绝非常人。


    裴宽心中冷笑,对林安之的评价又高了几分,已然从“可疑人员”上升到了“重点危险分子”的级别。


    就在气氛凝滞到快要爆炸的时候,一旁始终沉默品茗,仿佛置身事外的李白,突然放下茶盏。


    茶盏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叮”。


    他轻咳一声,开口了。


    “裴参军,依太白愚见,”李白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芦,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笑容高深莫测,让人看不透他究竟是几个意思。


    “这位林小兄弟,或许真是‘身不由己’。有些事情,恐怕并非他所愿知晓,也非他所能掌控。”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林安之,眼神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所谓‘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有些人行事,素来不拘一格,又岂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轻易揣度?”


    林安之听得一愣一愣的。


    哈?


    李白大大,您这是在夸我还是在坑我啊?


    什么有些人行事?


    我就是个送快递的,哦不,送信的!


    李白这话,听起来像是在为林安之解围,可落在裴宽耳中,却不啻于火上浇油。


    身不由己?


    裴宽心中一凛。


    连李学士都这么说了!


    李学士是什么人?


    那是名满天下的大诗人,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他都说此人不简单,那定然不简单。


    难道这林安之背后,真的牵扯着什么他不知道的、更高层的人物或势力?


    比如某个蛰伏已久的秘密组织?


    或者某个想要颠覆朝廷的野心家?


    李学士这番话,分明是在暗示他,此案水深,深不见底,不可轻易下定论。


    说不定,这林安之只是个被推到前台的小卒子,真正的黑手还在幕后呢!


    裴宽对林安之的身份,瞬间又从“重点危险分子”直接飙升到了“幕后黑手的棋子”,看向林安之的眼神也越发凝重和忌惮,甚至还带上了一丝……敬畏?


    林安之:“……”


    我感觉自己快要被你们的脑洞给玩坏了。


    救命啊!


    审讯记录很快便由那录事小吏整理完毕。


    小吏大概是被这跌宕起伏的“剧情”给惊到了,写字的手都有些抖。


    小吏捧着供状,走到林安之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道,只是声音比刚才低了几分,似乎也觉得眼前这个乞丐不一般了:


    “林安之,看看可有错漏之处,若是无误,便在此画个押吧。”


    林安之接过那写满了密密麻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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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笔字的供状,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上面的字,弯弯绕绕,跟鬼画符似的。他连蒙带猜,也就能认出三五个诸如“之乎者也”之类的常用字。


    他哪里识得这些鬼画符似的繁体字啊?还是狂草。


    至于他这具身体的原名叫什么,他更是两眼一抹黑,穿越过来光顾着生存了,谁还管原主叫啥。


    现在供状上写的“林安之”,还是他自己瞎掰的呢!


    画押?


    怎么画?


    按手印?


    可他也没印泥啊!


    情急之下,他猛地想起以前看电视剧里,那些不识字的犯人画押,好像都是画个圆圈,代表“同意”或者“本人确认”。


    “对!画圈!古装剧里不都这么演的吗?”


    林安之心道:“文盲画押,天经地义!简单粗暴,效果拔群!”


    于是,林安之深吸一口气,接过小吏递来的毛笔。


    学着记忆中的样子,在那供状的末尾,小心翼翼地画了一个歪歪扭扭、实在谈不上圆的圆圈。


    画完之后,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不够有辨识度。


    万一以后再有“林安之”犯事,画个圈岂不是栽赃到他头上了?


    不行,得整个有特色的。


    鬼使神差地,他手欠地又在圆圈旁边,凭着记忆中自己那个用了好几天的破碗的形象。


    碗口还有几个豁口呢!


    寥寥几笔,画了一个简陋至极、抽象得堪比现代派画作的“破碗”图案。


    画完,他还颇为满意地端详了一下。


    左看看右看看。


    嗯,一个圈代表“林安之”,一个碗代表“乞丐”,完美。


    裴宽和小吏看着林安之这番“惊世骇俗”的画押操作,全都目瞪口呆。


    那录事小吏手中的毛笔“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墨汁溅开,在他干净的袍角上留下了一朵刺眼的墨梅。


    这是……画押?


    还是……某种神秘的符号?


    或者是什么失传已久的江湖秘术的起手式?


    裴宽的目光死死地盯在那供状末尾,那个歪扭的圆圈旁边,那个简陋却又异常显眼的“破碗”图案上。


    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不,是死结。


    破碗?


    乞丐的身份……破碗……


    他猛地想起,近来长安城的坊市之间,隐隐约约流传着一些关于某个以“碗”为信物,行事诡秘的乞丐帮派的传闻。


    据说这个帮派组织严密,成员遍布长安各个角落,消息灵通至极。甚至有传言说他们能一夜之间让某个富商倾家荡产,也能让某个官员身败名裂。


    虽然大多是以讹传讹,虚无缥缈,但并非空穴来风。


    京兆府也曾暗中调查过,却始终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仿佛这个组织只存在于人们的想象之中。


    难道……


    裴宽的瞳孔骤然一缩,后背瞬间窜起一股凉气。


    这个“破碗”图案,绝非随意涂鸦,分明是林安之所属的那个神秘乞丐组织的独特标记。是他们的图腾,是他们身份的象征。


    一瞬间,裴宽脑海中警铃大作。


    这案子,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得多。这个看似普通的乞丐,背后牵扯的势力,恐怕远超他的预料。


    “倘若真有这么个乞丐帮派,岂非……丐帮雏形?我这是抓了个未来的帮主不成?”


    裴宽心跳如鼓,只觉自己捅了个天大的马蜂窝。


    裴宽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沉声道:


    “林安之,案情未明之前,你暂不可离开京兆府!”


    他转头,对那兀自发愣的录事小吏厉声吩咐道:


    “立刻派人——不,你亲自带得力人手,暗中严密调查永乐坊‘迎春楼’的底细!所有进出人员,日常往来,务必查得一清二楚!”


    “此外,将这‘破碗’图案拓印下来,分发各处,仔细查探长安城中,是否真有以此为信物的组织!”


    “切记,此事万不可声张,需秘密进行,不得有误!”


    “是……是!卑职遵命,府尹大人!”小吏慌忙捡起毛笔,连声应诺,额角已见了汗。


    李白在一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悠然端起茶盏,轻轻呷了一口。


    他嘴角那抹高深莫测的笑意,愈发浓郁,眼底深处更是闪过一丝洞察世事的狡黠光芒。


    这个林安之,身上的谜团,当真是一层又一层,一环套一环,剥之不尽。


    当真越来越有趣了。


    他暗自思忖,是否该赋诗一首,以记今日这出好戏?


    嗯,题目或可拟为《观京兆府审丐奇案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