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欲如水不遏自溺

作品:《限制文万人迷竟是我!(穿书)

    脖颈上传来酥麻的痒意,顾清嘉眉心轻蹙,侧头躲开他的手。


    他在胡言乱语什么?


    什么妾室、通房的,简直莫名其妙。


    还是在师父面前。他疯也就算了,可别影响了她在师父心中的形象。


    她抬眸看向裴玄衍,恭声道:“还请师父莫听他胡言。”


    裴玄衍修长如玉的指骨紧扣住茶杯,指节微微泛白。


    不是通房,又会是谁?


    顾景和又为何会向他申明此事,用的还是那样一种语调。


    顾景和喉间溢出一声轻笑,嗓音低柔道:“说来也是,我这个‘弟弟’从小睡得便沉,像是缺了许多觉似的。睡相也不大好,夜里踢被子是常有的事。还请阁老多体恤,给她布置的课业适度一些。”


    “顾景和,你有完没完?”顾清嘉冷冷看向他,压低声线道。


    胡言乱语还不够,还胡编乱造起来了。


    她还不了解自己吗?像是警觉性强、睡相好这样的优点,她一个不少全都有,哪里就是他说的那样了,他竟跑到师父面前来污蔑她。


    编得还挺真,像躺在她身边看过一样。


    顾景和不语,晦暗而黏腻的眸光扫过她的脖颈,唇边笑意愈深,抬眸对裴玄衍道:“还请阁老将我的话放在心上,我这便告辞了。”


    言讫,他向门外走去,临走时不忘深深地看了顾清嘉一眼。


    顾清嘉蹙眉,回眸瞥见他走远,转身向裴玄衍走去,轻声道:“师父不必理会他的话,他这个人向来如此,要疯不疯的。”


    裴玄衍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发出一声清越的响声。


    他眼睫轻垂,眸底神色莫辨。


    半晌后,他低声道:“回书房吧。”


    ……


    书房内,两枝红海棠斜插在矮桌上的花瓶里,艳红如血。


    顾清嘉跪坐在裴玄衍对面,抄写《道德经》。


    与那次在寮房中主动表现不同,这一次是师父要求的。


    她抄完一遍,只听见清冽的嗓音自对面传来。


    “欲如水,不遏则自溺。你可明白见素抱朴、少私寡欲的道理?”


    她将笔搁下,不明白师父为何会有这一番训示,但仍恭敬地回道:“回师父,我虽明白其中道理,却难以身体力行。”


    她放不下欲望,放不下野心,并以此为傲。


    裴玄衍默了默,道:“倘若这是为师对你的要求呢?”


    顾清嘉微微一怔,俄而低声道:“弟子恕难从命。”


    她在其他任何事上都能演,唯独热衷权势之心绝不改易、不屑伪装,最大的靠山开口也别想左右她。


    她演都不演了。


    周遭气氛一时陷入凝滞。


    裴玄衍视线掠过她的脖颈,星星点点的红痕被衣领遮掩着,若隐若现。


    他眸光微微一暗。


    究竟是谁把他亲成了这副模样?


    他将他视作孩子,他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同身份见不得光的人做尽了风流旖旎之事。


    他分不清自己心底究竟是恨铁不成钢的愠怒,还是别的什么。


    “请师父过目。”顾清嘉率先打破了寂静,微微垂首,将抄好的《道德经》递向裴玄衍。


    她动作间,露出一小段线条优美的后颈。


    从这个角度望过去,她就连后颈上也有些许雪中残红般的痕迹,像被人翻来覆去亲了个透。


    裴玄衍眸光愈暗。


    敛下思绪,他接过宣纸,还未收回视线,蓦地,一段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你不顾弟子难耐的喘|息,将花瓶中的两枝红海棠尽数捣碎在她身体里。


    到了最后,她甚至没了求饶的力气,只哭喘着流泪。】


    裴玄衍微微一怔,目光落在桌边的花瓶上,里头斜插着的海棠恰巧是两枝,恰巧是红色。


    真的是……恰巧吗?


    预言从未离他如此之近。


    近到那个被他欺负到流泪哭求的人伸手便能触碰,近到一切都发生在海棠未谢之前。


    他闭了闭眼,他不可能对徒儿做那种事,他不是断袖,更非禽兽。


    可不知为何,他的心思隐隐向别处游移。


    他的徒儿并非他想的那般一派天真……


    所以呢?他不敢继续想下去。


    “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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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清嘉轻声唤道,师父沉默的时间有些太长了。


    裴玄衍睁开眼,晦暗眸光落在她身上,素来沉静如渊的眸底涌动着令人心悸的暗流。


    顷刻,他收敛目光,将书写着《道德经》的宣纸紧攥于手中。


    欲如水,不遏则自溺。


    他清冽的嗓音染上喑哑:“你且回去吧。”


    顾清嘉轻声道:“师父,今日不学画了吗?”


    师父对课业的安排向来一以贯之,怎么今日突然……


    她思索间,裴玄衍的声音再度响起,眸光紧敛,嘴角平直,似是在隐忍着什么:“今日到此为止,你且回吧。”


    心道师父恐怕另有要事,顾清嘉恭声道:“师父,弟子改日再来拜访。”


    随即行礼拜别。


    裴玄衍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攥着宣纸的手缓缓垂落。


    一室寂静,纸页无风自动。


    ……


    入夜,大雨倾盆,九天之云下垂,四海之水皆立,雨打在窗棂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顾清嘉躺在榻上复盘今日的事,顾景和发癫在她意料之中,倒是师父的态度有些奇怪,让她摸不着头脑。


    罢了,想不明白便不想了,睡觉要紧。


    她将诸事抛于脑后,就着雨声沉入梦乡。


    睡梦中,她恍惚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紧贴住她,冰冷而有力、带着若有似无的潮气,沿着她的腰腹缓缓缠绕而上。


    是那条蛇又来了吗?


    冰凉潮润的舌尖触碰到她的脖颈,舔舐而过,她身形轻颤了一下,下一瞬,脖颈上传来细密而酥麻的刺痛。


    它怎么又咬她,这蛇简直坏得不得了。


    她努力挣扎,却被它缠得动弹不得,想睁眼,却怎么都睁不开,轻喘了一声,哑着嗓子断断续续地道:“你这条坏蛇,我劝你……呃啊……识相点儿,赶紧放开我,不然我把你抓起来煲汤喝,啊……”


    她梦中的话语传到现实中,成了含糊的梦呓,只低吟声切切实实从她唇齿间溢出。


    顾景和听到她这般“痛苦”,唇角微勾。


    叽里咕噜地说什么呢?他俯身继续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