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为昨天哭过的缘故，沈月柔的眼睛有些红肿。


    “醒了？”方墨笑着打了声招呼。


    他昨晚在床边趴了一夜，刚起身，感觉自己的老腰差点断了。


    他面色如常道：“要不要再睡会儿？还是起来先吃点东西？”


    沈月柔彻底清醒了，她头还有点晕。


    昨晚试图忘记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让她鼻头又有些发酸。


    好在过去了一夜，她又痛快地哭了一扬，情绪得到了释放，不至于再那么难受。


    “先起来吧。”


    沈月柔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很哑。


    她坐起身，习惯性伸手整理眼前凌乱的头发，才注意到还和方墨握在一起的双手。


    沈月柔心里一暖，悲伤的心情都冲淡了许多。


    在她最无助，感觉被这个世界抛弃的时候，还有方墨陪在她身边。


    但发现方墨脸上藏不住的疲惫时，沈月柔又一阵心疼。


    “你昨天一直守在我身边！”


    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女孩愧疚道。


    “那可不，我昨天遭老罪了。”


    方墨一反常态，没有安慰沈月柔，开始大吐苦水。


    “特别是腰，感觉都要断了。”


    这下，沈月柔更愧疚了。


    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顾不得自己还披头散发，担忧道：“你快躺下，我给你揉揉。”


    方墨没拒绝，真就老老实实趴在床上，让沈月柔的小手帮她揉。


    “这样可以吗？”沈月柔小心地用着力道问。


    她被那句“腰差点断了”给吓到了，真怕方墨腰会出什么问题。


    方墨本来就高，一整晚都窝在小凳子上。


    只是想想，沈月柔都心疼得不行。


    方墨享受着女孩的按摩服务，一脸满足地道：“嗯，再往下一点，再用些力道。”


    “哎，对对对，就是这……哦~，舒服……”


    不知怎的，方墨的话，让沈月柔听得莫名脸红。


    她主动转移话题道：“其实，你不用那么辛苦的，我…我没什么事。”


    方墨转头看她，“心疼我了？”


    “嗯。”沈月柔轻轻点头。


    昨天伤心是真的，心疼方墨也是真的。


    “心疼我就快点振作起来。”


    方墨坐起身，与她对视，“什么感同身受，都是骗人的。”


    “但是，你伤心，我心疼也是真的。”


    方墨伸手，温柔地把沈月柔的散发撩到耳后，语气前所未有地认真。


    “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为了你吃苦，我愿意。”


    刚得知了父亲的背叛，这个时候无论方墨说什么，沈月柔估计都听不进去。


    所幸方墨卖了一波“惨”，能适当转移下她的注意力。


    也用行动告诉沈月柔，无论如何，他都会陪在她身边。


    刚睡醒的缘故，方墨头发有些散乱，衣服也乱糟糟的，整个人显得有些邋遢。


    即使这样，在沈月柔眼中，此刻的方墨整个人都在发光，帅得一塌糊涂。


    “方墨……”


    沈月柔喊了一声，整个人扑进了方墨怀里，紧紧抱住他，又哭又笑地。


    “好了，好了，都会过去的。”


    方墨也回抱住她，轻拍她的后背，小声安抚着。


    折腾了好一会儿，两人才起床下楼吃早餐。


    吃饭的时候，方墨特意找店员要了两个完整的熟鸡蛋，递给了沈月柔。


    接过鸡蛋，沈月柔举起手，正要敲开蛋壳，方墨急忙伸手阻止了她。


    “这个不是让你吃的。”


    “啊？”


    沈月柔一手握着一个鸡蛋，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方墨伸手往自己眼睛上比划了一下，“等会吃完饭敷一敷，能消肿。”


    沈月柔恍然大悟。


    早上洗漱的时候，她也看到了自己红肿的眼眶，只是没在意。


    反正过两天就好了。


    没想到这种小事情，方墨都替她考虑到了。


    沈月柔将两个还热乎的鸡蛋放进了包里，心也跟着暖暖的。


    从早晨到现在，方墨都刻意没有提昨天的事。


    两人相处也和在学校一样，平淡且温馨。


    沈月柔知道，方墨害怕提起来她又会伤心。


    说心里话，昨天哭过一扬后，沈月柔真的没那么难过了。


    可能是沈全这些年的不闻不问，让她早已对他失望，或者是方墨的无私陪伴起了作用。


    总之沈月柔觉得还好，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昨晚晕倒，只是刚得知沈全出轨的真相，她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沈月柔现在心里想的，是替她母亲不值。


    她把自己的一生都放在了沈全身上，结果却没得到珍惜。


    想到这，沈月柔突然看了方墨一眼。


    在某种程度上，她和母亲还是很像的。


    都有点恋爱脑。


    不同的是，她选对了人。


    “这么看着我干嘛？”方墨问。


    “没。”


    女孩别开视线，“吃饭。”


    方墨：“？？？”


    奇奇怪怪的。


    吃过早饭，沈月柔问，“你要回去上课吗？”


    “你呢？”


    “我想去看看母亲，和她说说话。”沈月柔如实道。


    昨天她和导员请了三天的假，可以不用回去。


    “我陪你去。”方墨立刻道。


    “你也请假了？”


    方墨没回答，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导员，我这边还有点事要处理，可能要晚两天回去。”


    电话那边说了几句，方墨就挂了电话。


    “OK了。”


    沈月柔：“？？？”


    “你们导员这么好说话的吗？”


    她找导员批假，被问了好多问题不说，还反复叮嘱要注意安全，才同意给她批假的。


    方墨这一个电话就行了，连请假单都不用签？


    “我们导员人好。”方墨张口就来。


    可能是诸校长交代过的缘故，反正他批假什么的都很容易。


    沈月柔母亲的墓地也在榕城，只不过是在她老家那边，地方有些偏。


    需要先坐大巴车到镇上，再从镇上坐车去乡下。


    幸好现在交通比较便利，往乡下的车也很多。


    花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他们就来到了镇上。


    沈月柔母亲刚去世那几年，沈全每年也会带着沈月柔来祭拜。


    后来这件事引起了竹凤兰的不满，沈全就没来过了，每年只有沈月柔自己过来。


    刚下车，沈月柔就轻车熟路地拉着方墨往另一个车站走去，那里有发往乡下的车。


    没走两步，方墨突然来了一句，“等等，我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