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可柔和地点点头，


    “汇总好了，我现在就给你拿。”


    李园园对上顾念一的目光，笑得眼睛弯成月牙状，


    “厂长，我来给赵主管送我们组的工服尺寸。”


    顾念一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温和，只把李园园当做一个有上进心的员工，她说：


    “好，回去工作吧，小姑娘家有眼力见又勤快，以后大有作为。”


    李园园眼里飞快划过一道暗芒，紧接着圆脸上的笑容更加甜美，


    “谢谢厂长，我会努力的！”


    李园园出去后，顾念一进到赵可办公室关上门，走到赵可身边低声问：


    “可可，刚才那姑娘叫什么名字？”


    赵可笑了笑说：


    “叫李园园，你看她长得圆圆的不说，名字也带着圆，怪可爱的。”


    顾念一微微皱眉，她能应对，赵可怎么办？


    见顾念一脸色不好，赵可瞪大眼睛，


    “一一，李园园有什么问题吗？”


    顾念一俯身趴在赵可耳朵上，将她的怀疑说了，赵可知道后至少会对李园园有所防范。


    赵可听完一脸震惊，她知道顾念一经常抓间谍，可那都是碰巧遇上，现在居然被间谍盯上，这得多危险？


    她抓住顾念一的胳膊，着急地说：


    “一一，我们找警察来吧，你别自己面对，太危险了！”


    顾念一将手放到赵可肩膀上，安抚道：


    “我下午已经给公安说过了，可可，这段时间你先在家工作，等安全了我再喊你回来。”


    赵可下意识就摇头，


    “不行，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再说了办公楼里就我们两个，我走了，什么事儿都得你自己干，你忙不过来的。”


    顾念一摸摸她的头发，


    “我多能打，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让你因为我陷入危险，这是我最害怕看到的，刚才我在门口看到李园园来找你，吓得我手心都是汗。”


    “你放心，很快就会解决掉的，你在家偷懒也没几天。”


    赵可还想说，院子开进来一辆车，透过窗户看去，是赵汉书，顾念一扬了扬眉，语气轻快道：


    “你老公来了，赶紧收拾东西跟他回去吧。”


    顾念一帮着赵可抱着厚厚一沓统计表来到院子，将统计表递给赵汉书，


    “赵厂长，可可这两天的活儿在家就能干，最近先让她在家办公。”


    赵汉书看了眼脸色不太好的赵可，以为她是累了，连忙应下。


    顾念一在厂门口看着赵汉书的车离开，正要转身回办公室，远远地看见校车往这边驶过来。


    车上的孩子们也看到了顾念一，都挥动着小手，扬着笑脸跟她打招呼，顾念一也朝着他们招手。


    原本应该开到前面村委会的校车，在厂门口停了下来，孩子们全部下车，围到顾念一身边，


    “念姐姐！以后你就在这儿工作吗？”


    “念姐姐，我们每天都能看见你吗？”


    “念姐姐，你现在当领导了吗？”


    ……


    孩子们七嘴八舌地问着各种问题，顾念一耐心地一个一个回答。


    大丫二丫长高了一截子，小脸上也都带着笑跟顾念一说话，这两孩子虽然在村长家住，但生活费一直都是顾念一掏的。


    保安室里潘子走出来，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向他跑去，


    男孩问：“爸！你咋在这儿？”


    女孩说：“爸，你也在念姐姐厂里上班了吗？太好了！”


    女孩拉着男孩跑回顾念一身边，


    “念姐姐，谢谢你给我爸爸安排工作，我爸爸干活可认真了，他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女孩说着，给顾念一弯腰鞠躬，看旁边的弟弟还傻愣愣的站着，按住男孩的头和她一起鞠躬。


    顾念一笑着拉起两人，


    “不用谢，是你爸爸能力强，才会来这里工作。”


    “你们叫什么名字？”


    女孩回答说：


    “我叫张春妮，弟弟叫张春福。”


    潘子的孩子姓张？莫非潘子只是名字，他本名叫张潘子？


    张春妮继续说：


    “老师说人要有感恩之心，爸爸也说我们要记住念姐姐的恩情，念姐姐，等我们长大了有出息了一定会报答你的。”


    顾念一心里一暖，她摸摸张春妮的头，


    “姐姐不用你们报答，只要你们长大以后做个对国家有用的人就行。”


    两个孩子似懂非懂，潘子默默地看着顾念一，眼里满是动容，顾厂长就是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


    孩子们都跑开了，顾念一走到潘子面前，


    “潘子哥，听村长说你以前当过兵？”


    顾念一打算拉潘子“入伙”，细数下来这个厂里她现在能相信的，就是潘子。


    潘子当过兵，现在又是厂里的保安，他还能帮忙盯着点李园园。


    说起自己引以为傲的从军经历，潘子脊背挺得直直的，面容肃穆，


    “是的！从十六岁就开始当兵了，一直到三十岁，当过整整14年兵。”


    14年？一个人的青春啊，顾念一当即对潘子肃然起敬，这样的人做什么不行？让他来当保安太屈才了，


    “潘子哥，要么我在厂里给你找个别的岗位，让你干保安太委屈你了。”


    潘子嘴边泛起一丝苦笑，他原来至少还“四肢发达”，得了几年病，他现在连提两桶水都费劲儿。


    “厂长，你太看得起我了，我没有学过文化知识，最多就会写自己的名字，现在身体虽然恢复得不错，但体力大不如前。”


    潘子朝厂区方向看了眼，神色认真地说：


    “保安也很好，至少还能让我守护一个服装厂。”


    顾念一听得心里泛酸，原本该保家卫国的人现在却只能盼着守护一个服装厂，她心里叹气的同时也更加认定要让潘子参与进来。


    “潘子哥，等会下班的时候我们一起目送所有职工出厂，我有要紧的事情要拜托你。”


    潘子眼睛微眯，顾知青的英雄事迹他是知道的，莫非厂里有危险？


    很快到了下班时间，老员工带着新员工一组一组地往出走，厂车在门口等着。


    顾念一和潘子就站在保安室里往外看，只要员工不往保安室里看，就看不到她们。


    看到李园园那组出来时，顾念一示意潘子，


    “潘子哥，这组人着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