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郭爱华和刘晓玲看见自家婆婆接了肉，都松了口气。


    虽说只是两个孩子，可这年头谁家的饭那都是定量的。


    她们也觉得大丫二丫可怜，可是把吃的都分给她们了，那可怜的就成了自己家孩子。


    顾念一从后座拿出手套和帽子围巾分给孩子们。


    把衣服给大丫二丫套上，孩子虽然小，但也知道妈妈走了，此时两个人蔫蔫的。


    “大丫、二丫，这是你们妈妈买的，让姐姐带给你们。”


    两个孩子瞬间就瞪大眼睛问顾念一：


    “顾姐姐，真的吗？这真是妈妈买的？”


    “顾姐姐，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顾念一摸了摸她们的头，


    “妈妈去远地方挣钱去了，你们好好上学、好好吃饭，等长高了妈妈就回来了。”


    两孩子高兴起来，抱着新衣服跑进屋里。


    王爱国走过来叹口气，


    “都是你给买的吧？”


    顾念一轻“嗯”了声，


    “我们每个人都照顾着点，不能把压力全给你们。”


    王爱国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没说啥。


    顾念一将去机械厂的事情说了，没说钱的事，只说让王爱国在村里挑五个机灵的年轻人去学技术。


    经历了那么多事，王爱国已经不震惊顾念一的本事了，点着头说：


    “我这两天把人定下来。”


    等顾念一走了，王爱国进屋找自己媳妇。


    赵桂梅正在切肉，把肥的切下来热锅用，瘦的留下吃。


    见王爱国脸色不善的盯着自己，赵桂梅翻他一眼。


    “你别垮个脸，你还没有人家顾知青看得明白。”


    “这么一大家子人呢，那大丫二丫在这住着是个长久的事情，一顿两顿没人说啥，那天天吃，就算是度量再大，心里也不得劲。”


    “你只想着自己是村长要照顾村民，也得想想我们自己家的日子吧？”


    “你要想让大丫二丫在这住得长久，下次有人送东西就麻利收着，别在那儿装清高。”


    王爱国被骂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赶紧转移话题，把机械厂收学徒的事说了。


    赵桂梅听得啧啧称奇，


    “这顾知青真是个人物，以后你好好听人家的话！”


    王爱国赞同的点头，


    “咱家得去一个吧？你说谁去？”


    赵桂梅想了想，


    “抓阄吧，这样公平，我知道你想让老三去，以后好找媳妇，可这样的话，老大家和老二家的心里肯定会不舒服。”


    王爱国朝赵桂梅竖起大拇指，


    “军师，请受小的一拜。”


    赵桂梅拍他一下，“死样儿。”


    ……


    这边顾念一到家后，开始琢磨着画服装设计图。


    今天的犁地机给了她莫大的信心，可是机械厂收的大多数是男工，她要想办法给村里的女人创收！


    她今天在厂区看了一圈，玻璃厂、钢铁厂、纺织这些厂子专业性太强，她都不了解产品的制作工艺，最后敲定了服装厂。


    赵可正在做饭，抽空过来看一眼顾念一画的图，


    “一一，你画的这衣服，我都没见过，这到底裙子还是裤子？”


    顾念一抬头解释：


    “连体款式的裙裤，这不是过完年天气就慢慢热了吗？服装厂应该已经开始制做春天的衣服了。”


    赵可感叹道：


    “你画，我去做饭，我要是天天像你这样动脑子，我得累死。”


    吃过饭，便听到村喇叭上王爱国的声音：


    “现在所有20岁以上28岁以下的男人到村委会集合，有重要事情商量。”


    赵可眼珠子一转，


    “村长这次行动还挺迅速，肯定是怕又像孩子上学那次一样，大家会闹起来。”


    顾念一点头，


    “就五个名额，确实不太好分。”


    “要么我们还是去看一眼，别等会又有人闹事。”


    赵可加快洗碗的动作，


    “马上就好！”


    一个洗碗的功夫，已经有人闹了起来。


    “村长家占一个名额，我没意见，可凭啥老周家也要占一个名额？老周虽然有手艺带着我们修渠，可不代表他儿子手艺就好啊！”


    “就是，我以前还在生产队看人修过拖拉机，简单的很，我一上手就会。”


    “张大牛，不能因为你名字带个牛字，你就可劲儿的吹吧？你天天看你媳妇做饭，你咋还没学会做饭呢？”


    大家笑了起来，顾念一和赵可站在角落里直摇头。


    顾念一给赵可说了一声，走到村委会厕所进到空间里，拿出两个手电筒，又走回会议室。


    这次顾念一直接穿过人群走到最中间。


    村民们看她来了，都闭上了嘴巴。


    一是尊敬，刚村长都说了，学徒这事儿是顾知青跟机械厂换来的。


    二是害怕，他们可不想挨打！


    顾念一将手电筒放到桌上，


    “一个一个试，谁能把手电筒拆了再原封不动的装回去，谁就有资格去机械厂。”


    “去机械厂当学徒，没有大家想得那么简单，机械厂定期会考核，考核不过关直接开除，到时候我也保不住。”


    一些村民已经开始打退堂鼓，


    “还要考核？这么难！”


    “这手电筒看着就贵，拆坏了我可赔不起。”


    顾念一等村民都说完了，才继续说：


    “但成为机械厂的正式工后，一个月20、30块钱的工资。”


    “以后家里就可以吃白面白米，顿顿有肉也不是啥难事，你们自己想好。”


    王爱国听得直点头，还是顾丫头有招，刚吃饭时，他两个儿媳妇已经因为这件事开始暗戳戳的较劲了。


    这下大家凭本事去，谁也说不了啥。


    说完，顾念一就回到角落里坐下。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既害怕又心动。


    王春生站起来，走到桌前，搬了把椅子过来，坐下开始拆。


    顾念一之前送了他一个手电筒，此时让大家拆手电筒，也是存了点私心的。


    好在王春生没有辜负她的一片好意，很快就把手电筒拆成零件，又安装回去，试了试正常能打开。


    顾念一注意到，王春生怕有人看见学他，手上的动作很快，而且拆到重点部位他会用手或者胳膊挡住。


    王爱国也是捏了把汗，看见手电正常，赶紧说：


    “好，第一个名额给王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