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蓁蓁怔住，她低眸看了一眼顾鹤渊的眼睛，就快速躲开。


    顾鹤渊这句话一下子像是火焰一样，在她体内燃烧。


    江蓁蓁的脸爆红，无措的东张西望。


    见顾鹤渊还是盯着自己便说道：“顾总言重了。”


    说完，江蓁蓁就赶紧拿出碗筷把煲汤抬上桌。


    顾鹤渊就这么盯着她，见她被汤烫了一下，转而蹙眉想要去找创可贴。


    江蓁蓁赶紧拉住他：“不用，就是烫了一下，我没那么娇气。”


    顾鹤渊也带着脾气，转身就要去。


    江蓁蓁脱口而出：“从前比这个伤口更严重的都有，这么小的真的没关系。”


    话落，两人都怔住了。


    顾鹤渊低眸，黑眸里存着内疚。


    江蓁蓁不想再继续说从前，继续做着手里的事情。


    过了好久，她听见顾鹤渊问道：“你恨我吗？”


    江蓁蓁深吸一口气，过去的一切都好像随着顾鹤渊的这一句话而浮现。


    她的真心一次又一次的被糟蹋。


    她一次又一次的被误会。


    她一次又一次的被欺骗。


    怎么能不恨。


    只是她如果带着恨意生活，她就会被永远困在过去。


    她不想回去，只能抬头往前走。


    江蓁蓁没有回答，顾鹤渊也没有再问。


    两人就这么一句话不说的度过了在江南的最后一顿晚餐。


    夜里，江蓁蓁推顾鹤渊回房间。


    犹豫了再三说道：“我不知道你现在究竟在想什么，但是我希望未来我们都可以保持一定的距离。”


    顾鹤渊凝眸望着江蓁蓁，没有往日的意气风发，反倒有几分落寞。


    片刻后他低眸苦笑：“我做不到。”


    顾鹤渊这话说的声音极低，抬眼时江蓁蓁已经离开，而他的这一句话也被江南的雨水冲散。


    江蓁蓁不想再回到过去。


    可他却还没有从过去里走出来。


    江蓁蓁次日一早就搭乘了航班回到京北。


    结束完会议之后，她就去了顾家老宅。


    仅仅几日，顾老夫人的脸色憔悴了许多。


    她望着窗外，却再也没有了过去的精气神。


    白发攀上了她的秀发，时光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


    可她却看着越发慈眉善目了，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戾气。


    好像只是一个迟暮的老年，在静静的等着孩子回家。


    江蓁蓁和她说着公司的事情，顾老夫人也只是连连点头：“你现在的决策已经越发成熟了，很多事情，不需要和我这么详细的汇报了。”


    江蓁蓁将文件收回，望着顾老夫人一时有些犹豫。


    她想说要不告诉顾鹤渊，却又不敢这么直接的说出口。


    “这次下江南我遇到了顾总，他帮了我很多。”


    顾老夫人听见没有半分意外之色。


    反倒是笑了笑，就像是话家常一般：“你们在江南遇到了吗？”


    江蓁蓁点点头，极力想要撇开关系：“顾总的飞机遇到大雨，临时降落在了江南，所以相遇了。”


    顾老夫人点了点头，嘴角带着笑意：“上次我听钟时和我说顾鹤渊生病了，但是有一个人在照顾他，并且把他照顾的非常好。”


    “我当时还在想那是谁家的姑娘心这么好，日后我一定要上门拜谢。”


    “如今看来，就在我眼前。”


    江蓁蓁听见这话吓坏了：“任何人在那个时候生病里我都会有恻隐之心，更何往是帮过我的顾总。所以顾老夫人不必上心。”


    顾老夫人只是淡淡的笑着，并没有着急反驳。


    她看着窗外，又走过去到书架上拿起一个相册。


    手指抚过相册的时候，眼神里全然是眷恋和温柔：“这是鹤渊从小长大的照片。他不喜欢照相，所以这些年我也只攒下来这么一本。”


    江蓁蓁看过去，里面的有些照片甚至都没有顾鹤渊的事正脸，反倒很多都像是偷拍的。


    她想起了顾鹤渊一个人在美国生活多年，再看看顾老夫人，心里有些疑惑。


    顾老夫人看着不像不喜欢顾鹤渊的，更不像是对自己儿子全然不关心的妈妈。


    顾老夫人伸手抚摸着顾鹤渊的照片，笑容里带着几分愁绪：“你说如果我从小给他一个好的环境，是不是他就会比现在更会爱人一些。”


    江蓁蓁不敢回答这个问题，只能低着头。


    顾老夫人也是个会看脸色的，她没有把话说清楚，点到为止就是她所希望的。


    她让一侧的管家扶她起身，走了两步后，她停下脚步说道：“我听说顾嘉辰最近又生病住院了，好像挺严重的，你那个妹妹整日就在院子里哭哭啼啼，让人听了心烦。”


    江蓁蓁目送顾老夫人离开，走出房间以后，她果然听到了哭声。


    她私心是不愿意理会江月白的。


    她已经拥有了本该属于自己全部的爱，可在听见的时候，江蓁蓁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她走上前，主动给江月白递了纸巾。


    江月白抬头看见是江蓁蓁的时候显然是不可思议的，可转而她又怨恨道：“你是不是来看我笑话的？”


    江蓁蓁简直觉得这话莫名其妙，她冷声说：“我没笑。”


    继而就要走。


    江月白伸手把江蓁蓁拉住，这也是江蓁蓁第一次看江月白眼里都好像没有了光一般，整个人暗淡无比。


    “你能不能帮帮我，我不想嫁给顾嘉辰了。”


    江蓁蓁一时怔住，继而无奈道：“我帮不了你。我和顾家没有关系。”


    江月白哭着说：“你乱说，顾总那么喜欢你，顾老夫人那么喜欢你，甚至顾嘉辰也喜欢你，你为什么不能帮？”


    江蓁蓁万万没有想到江月白会这么说，她苦涩的笑了笑。


    如果真的像江月白说的那样人人都喜欢她，她当年又怎么会把自己半条命都搭进去。


    她伸手拉出自己的衣袖，淡淡道：“我帮不了你。”


    说着江蓁蓁就要离开，江月白叫住她。


    “江蓁蓁，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顾嘉辰要死了，所以才眼睁睁的看着我掉入火坑？”


    “你从头到尾打的主意就是要看我的笑话！”


    江蓁蓁不可置信的转身，看向江月白问道：“你说什么？顾嘉辰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