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见那个时候，江蓁蓁还是觉得很震撼。


    她赶紧把脸别开，又尽量不去看顾鹤渊。


    不管不顾的摸索到花洒就往顾鹤渊的身上喷。


    “江蓁蓁，你是准备谋杀吗？”


    江蓁蓁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时顾鹤渊那张阴沉的脸。


    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拿着花洒全部往顾鹤渊受伤的地方喷了。


    她赶紧出去拿浴巾又请医生。


    最后再忙着去给医生开门的时候忘记关门，导致顾鹤渊感冒发烧。


    一通折腾后。


    顾鹤渊成功病的更重了，躺在床上，再也折腾不起来了。


    江蓁蓁也有几分愧疚，伸手给顾鹤渊递药的时候，顺手讨好的送他一颗糖。


    顾鹤渊伸手接过药又看了一眼糖，拒绝。


    “我从不吃糖。”


    江蓁蓁也不恼，给自己喂了一颗后说：“不愧是总裁，还真有总裁病。”


    顾鹤渊捂着头，叹了口气：“江蓁蓁，我已经很久没有生病了。”


    继而他又无奈道：“上一次生病，还是三年前，你离开的时候。”


    江蓁蓁伸手拿一侧水果的手一顿。


    过去的事情就像一根刺，尽管她尽力的想要忽略，可再被提醒的时候，已然能感受到那根刺曾经刺入她心脏时的疼痛。


    江蓁蓁低着头淡淡道：“我不想听。”


    顾鹤渊也没有勉强，他抬眸看见江蓁蓁红红的眼眶下渗出的眼泪。


    心疼得难以呼吸。


    这算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江蓁蓁的情绪。


    也是在这一瞬间，他又看到了在火光里眼神绝望的江蓁蓁。


    江蓁蓁也有自己的心事，她低头削着苹果。


    却在犹豫着要不要把顾老夫人生病的事情告诉顾鹤渊。


    她记忆里，顾鹤渊和顾老夫人算不上亲昵，甚至很多时候两人都带着疏离。


    坐在一起说话，总是像开会一般，认真严肃。


    她和她妈妈的关系也不好，可也不会生硬到顾鹤渊和顾老夫人这般。


    苹果削皮完成，她递给顾鹤渊。


    想要说的话，在开口了之后又生生咽了回去。


    她现在要是说了被顾老夫人知道，会不会影响两人接下来的合作。


    江蓁蓁没有说话，低头蹙眉的样子让顾鹤渊误以为江蓁蓁还在为了过去的事情难过。


    过去的疼痛也在此刻向他袭来，像是要把他的肺腑挖空。


    他假装不在意得低眸，却看见在江蓁蓁的膝盖上有一个疤痕。


    像是烫伤，也像是摔伤。


    大约是顾鹤渊的目光太炙热了，江蓁蓁一时有些不自在。


    她注意到顾鹤渊在看着她膝盖上的伤痕。


    这是在那场大火里最大的伤痕，她记得当初她被风野之带出去的时候那里全是血，甚至可以说的上是血肉模糊。


    她也因为这个伤口，做了很多次的手术，甚至重新学了走路。


    这个伤疤太大了，以至于哪怕是风野之已经给她买了很好的祛疤药，也无法完全消除。


    江蓁蓁赶紧用裙摆把伤口遮住，不想让顾鹤渊看见。


    顾鹤渊也没有追问。


    江蓁蓁松了口气，她以为两人都在默默遵守着不去谈论三年前的约定。


    却不想，顾鹤渊暗地里找了私家侦探。


    要探查一切。


    他想要从江蓁蓁的视角再看一遍当年的事情。


    江蓁蓁不知道这一切，只是继续处理着公司的事情，继续照顾着顾鹤渊。


    在短短的几天里。


    他们之间好像变得分外熟悉，也分外默契。


    顾鹤渊甚至能在江蓁蓁开会时随口报出几个数字，顾鹤渊就会立刻给她接上算的结果。


    第一次第二次的时候，江蓁蓁还会不确定的再用计算器验证一遍，之后的几天就不会了。


    她发现顾鹤渊这个人真的聪明的可怕。


    所有的数字在他的脑海里好像可以随时的排列组合，并且给他一个最优的解法。


    这样的功力绝对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也绝对不是没有天赋的人能完成的。


    可，江蓁蓁记得从前旁人和自己说过顾鹤渊从前是因为没有天分被扔到国外排除继承人这个行列的。


    如今再看，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没有天分的人。


    江蓁蓁第二天就要离开了，有一个重要的会议需要她本人去主持。


    在江南也就这么最后一天了，再看看窗外的烟雨，竟然不觉得烦躁，甚至多了一分眷恋。


    算是告别，也算是对顾鹤渊这几天的感谢。


    她一大早特意去买菜，回来亲自下厨。


    这几天顾鹤渊已经习惯了醒来就能看见江蓁蓁。


    忽然之间没有看见，他一时觉得江蓁蓁又抛下他离开了。


    可笑他当时真的好像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不管不顾的，跛着腿就一层一层的找江蓁蓁。


    甚至连屋外都绕了好几圈后，林叔走过来一句：“江小姐今天忙活了一大早亲自下厨，快去吃饭吧。”


    顾鹤渊愣了一瞬。


    被搀扶着看到厨房里忙碌的江蓁蓁时，心里竟然是说不出的欣喜和平静。


    他忽然很喜欢江蓁蓁在自己身边的感觉。


    好像每一天的风雨都会被挡在门外，看见她就会很温暖。


    江蓁蓁不知道顾鹤渊的这么多想法，只是见他站在门口，赶紧起身去扶他坐下。


    “医生说了，你这个腿还需要静养。”江蓁蓁忍不住念叨着。


    说完了，又意识到自己面前的人是顾鹤渊，赶紧闭上了嘴。


    顾鹤渊却忽然正色的点点头：“好。”


    江蓁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回头看着男人。


    却见男人也在看着她。


    他的目光很严肃，很认真，像是在对待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只要是你说的，都对。”


    江蓁蓁被顾鹤渊这句话吓了一跳，赶紧泼冷水：“我照顾你只不过是看在顾老夫人上的情谊，你不要误会。”


    “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


    “而且我明天就走了，之后你自己找一个护工吧。”


    顾鹤渊低眸，难掩落寞。


    一双黑眸凝视着江蓁蓁，在此刻看着生生像是被人遗弃的小狗。


    不对，狼狗。


    占有欲和可怜，这样两种情愫杂糅在他的眼眸里。


    “你不要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