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蓁蓁错愕：“聊天？”


    赫连抬眼看了她一眼，怔了一瞬，换了一个说法：“了解一下他喜欢的风格。”


    江蓁蓁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犹豫得开口：“只是聊工作的话，不需要穿这么正式的服装吧。”


    话音落，抬眼就看见赫连已经收拾好下班了。


    经过她的时候，意味深长得看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肩，有些生硬得说：“那风先生现在单身，经济条件也不错。”


    江蓁蓁一时怔住，这是这些天赫连唯一和她说除了工作以外的事情。


    这算是八卦还是算介绍？


    江蓁蓁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赫连已经离开了。


    她看着赫连给的地址，等缓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餐厅里面了。


    江蓁蓁记得自己从前偷偷得收藏过这个餐厅，幻想着，自己第一个月发工资的时候可以请顾鹤渊来这个地方吃饭。


    如今看来，她当时也真的是天真的可以。


    顾鹤渊那样一个吃过见过的人，可能贪图一时的新鲜和自己在一起，但是又怎么会一世在一起。


    林婉才是他心中所求吧。


    江蓁蓁想到这里，忍不住轻嗤出声，伸手拿起桌上的红酒时，正好看到今天的来人。


    那位风先生。


    江蓁蓁赶紧把酒杯放回原位，担心自己喝醉出洋相，她又拿起一侧的冰水喝了几口。


    “你好，我是江蓁蓁。”


    “江小姐，你好。我是风野之。”


    江蓁蓁怔了一瞬。


    风野之？


    如今那个网络上人气最高的画家？


    她看过他的画，也很喜欢。


    一笔一画之间就像他的名字一般，带着风，带着狂野，也带着一股不羁的生命力。


    江蓁蓁眼里多了几分崇拜，小心翼翼得说了一句：“我很喜欢您的作品。”


    风野之是利落的寸头，眉锋处还有断横，笑起来的时候有几分散漫的痞气。


    此时他看向江蓁蓁，眸光里流转出一抹亮色，坐了下来。


    “看来赫连没有骗我。”


    江蓁蓁没听清：“嗯？”


    风野之又说了一遍：“赫连和我说他最近收了一个徒弟，肤白貌美，而且最近失恋，问我愿不愿来和她相亲。”


    江蓁蓁怔在原地，默默得感慨，还好她刚才没有喝酒，不然嘴里的一定喷在风野之脸上了。


    她也总算明白赫连为什么今天和她说话这么生硬了。


    原来是以为她失恋了，给她安排相亲......


    江蓁蓁摇了摇头，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最后只能苦笑着说：“我还没有想好。”


    风野之：“没想好离开他？”


    这句话戳中了江蓁蓁的心事，日益积攒的思绪就像石头一样，压在心头，又在此刻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被轻松击垮。


    成了万千落石，一下又一下的砸在心上。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葡萄酒，顾不得礼仪，直接喝光了所有。


    低头整理了思绪，好不容易挤出一抹笑容，抬头看向风野之准备解释，却正好看见了远处走来的顾鹤渊和林婉。


    她的笑意凝固在脸上，又缓缓落下。


    那颗刚才还在隐隐为那一分不该残留得希望而跳动的心，此刻彻底变成了一片的冰凉。


    她的心像是在顷刻间被人撕成碎片，又被一把火燃成了灰烬。


    江蓁蓁眼眶酸涩，嗓子里像是被人塞了一把棉絮。


    面对着风野之的询问，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直到接过他递来的纸巾时，江蓁蓁才发现她的眼泪早就流了下来。


    见顾鹤渊往她这个地方看过来，江蓁蓁下意识得蹲在桌子下躲了起来。


    好一会儿，她才敢抬头看。


    整个大厅里已经没有了顾鹤渊的身影。


    风野之也不是傻的。


    他也从赫连那里听说过一些关于江蓁蓁和顾鹤渊之间的事情。


    什么包养不包养的，他不管。


    如今人在他面前，他也确实心动。


    就算为了今天的心动，多加照顾几分，也未尝不可。


    他又递给江蓁蓁一张纸巾：“他们进去包厢了。”


    江蓁蓁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恍惚得点了点头。


    下一秒，眼泪再也不受控制得流了下来，她凭着最后的理智，起身和风野之道了抱歉。


    转身离开。


    江蓁蓁是自己走回家的。


    钢筋水泥筑造起了一个全新的森林，霓虹在乱花中闪烁，迷茫的人们游走其间，又或者是失去方向的车辆。


    她一路上给自己买了很多的烈酒，一刻不停得往自己嘴里倒。


    她拼命得想要把自己灌醉，想要忘记今天看到的，或者是这些天收到的那些信息。


    可是，不行。


    顾鹤渊对她的好混着那些图片，挑衅的话不断得在此刻撕裂着她的理智。


    小年开门看见一双眼睛猩红又浑身是酒味得江蓁蓁时，都快吓坏了。


    赶紧把人扶进来，嘴里念叨着：“天呐，蓁蓁。你怎么喝成这个样子，你这样子被顾总看到了，你就完了。”


    话音刚落，大门再次被打开，顾鹤渊的身影随着门打开的弧度而出现。


    江蓁蓁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只觉得数根银针，在瞬间刺进她的心脏。


    好不容易模糊得意识，在此刻变得清晰无比。


    顾鹤渊看见江蓁蓁这般烂醉，蹙眉，沉着脸：“你怎么醉成这样？”


    江蓁蓁看着顾鹤渊，脑海里都是他和林婉的身影。


    眼泪不争气的从眼眶中夺出，却一句话都不想和他说。


    她已经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所有的证据都放在她的面前，再问什么，再说什么，都好像显得多余。


    她转身摇摇晃晃得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顾鹤渊。


    她忘了告诉他。


    如果一段感情里多了一个人，她宁肯放弃，也绝不将就。


    眼角划过一滴泪。


    江蓁蓁已经失望透了。


    她一句话都没说，自己回了房间。


    顾鹤渊站在原地，看着江蓁蓁的背影，本以为这几天自己不回来能让两人之间的关系冷静一下。


    江蓁蓁确实冷静了，再见他没有那般大吵大闹，甚至都没有找钟时问过自己的消息。


    可，他为什么觉得江蓁蓁看他的眼睛里多了一丝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