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的每一句话都像是针，细细密密的扎进她的心里。


    忽然间，她觉得自己好像从未真正认识过顾鹤渊。


    就像是此刻抬眼时入眼的黑，浓烈的黑色让人猜不透，看不清。


    之后连续的几日，江蓁蓁都在教室里。


    从最初的设计定稿再到现在的制版。


    所有的过程都像是按了加速键一般。


    在初赛前的最后一天，江蓁蓁终于制作成出了比赛的成衣，并且以第二名的成绩顺利通过初试。


    可，停下来的时候，江蓁蓁看着自己做的衣服。


    忽然觉得太空了。


    她想起曾在江南小院里看到的苏绣。


    那样精美的苏绣如果能到她设计的衣服上就好了。


    眼看决赛在即，江蓁蓁看着自己的设计，有些头疼。


    这一次方媛准备的很充分，就连设计和制版也比从前进步了很多。


    也是看见方媛的作品，她才意识到自己这么长时间没有进步，已经落后了多少。


    顾嘉辰走进教室，抱着一束花：“蓁蓁，恭喜你啊，顺利通过初试了。”


    江蓁蓁看见顾嘉辰，没有从前激动的心情。


    可也不好扫兴，点了点头，接过花：“谢谢。”


    看见顾嘉辰眼底的乌青，江蓁蓁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如果你很忙的话，可以不用来的。”


    顾嘉辰却以为江蓁蓁是在关心自己，开心得咧着嘴角：“接你回家这件事情，怎么能交给别人。”


    江蓁蓁一怔：“你是来接我回顾宅的？”


    顾嘉辰笑道：“蓁蓁，你是不是最近忙得忘记时间了，我们上一次不是说好要回去吃饭的吗？”


    “正好小叔的那个前任也来。”顾嘉辰悄声说道。


    江蓁蓁低头看着自己散落一桌子的设计稿，想要找借口：“可是我还有一些内容没有完成。”


    顾嘉辰不在意，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说道：“那些都不重要。”


    “如今爷爷重视我们的婚礼，我们一起回去和他们商量下婚礼的事情爷爷也能开心一些。”


    “爷爷一开心，没准就能把我早点从那个分公司调回总部。”


    江蓁蓁看着顾嘉辰，却怎么都觉得眼前的人陌生。


    整张脸都像是凝固住了一般，半点都笑不出来。


    顾嘉辰继续说：“蓁蓁，你不知道我现在在那个分公司，简直就是人少事多。小叔还总和我说让我在那里历练。”


    “离我们家族真正的业务那么远，我能历练到什么？”


    “我看他就是想把我扔远一些，不让我有表现的机会。”


    江蓁蓁哑口无言，听着顾嘉辰这些话只觉得荒唐。


    偏偏顾嘉辰一个劲得问她：“蓁蓁，你觉得呢？我和小叔比，谁更优秀？”


    江蓁蓁不好回答。


    这个答案在顾老爷子心里应该是显而易见的。


    顾嘉辰又问道：“蓁蓁，你觉得我以后会像小叔那样吗？”


    江蓁蓁犹豫了一会儿才问道：“一定要和小叔比吗？”


    顾嘉辰的脸色转瞬黑沉了几分：“怎么，在你心里我不配吗？”


    江蓁蓁不想和顾嘉辰纠结这个话题，转身避开：“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嘉辰却忽然逼问道：“那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真的像她们说的那样，喜欢我小叔，所以觉得我不行甚至比不上我小叔？”


    江蓁蓁只觉得顾嘉辰在胡搅蛮缠：“嘉辰，你为什么一定要听别人怎么说？”


    顾嘉辰忽然怒吼：“因为你们都是这么觉得的！”


    江蓁蓁觉得此刻的氛围窒息，她转过身深吸一口气，妥协了一步：“不是说，今天要回顾宅吗？再晚一点的话，可能路上要堵车。”


    顾嘉辰喘着粗气，冷静了一会儿，转身往前走着。


    江蓁蓁叹了口气，拿上宝宝跟着。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到了顾宅以后，小年在门口等她：“蓁蓁，好久没见你，我都要想死你了。”


    江蓁蓁：“我也想你啊。”


    小年凑在江蓁蓁耳朵旁边说：“蓁蓁，你现在可以啊，就连老太太都亲自去学校看你了。”


    江蓁蓁微怔：“没有，我没看见过顾老夫人。”


    小年不相信：“怎么可能，我亲耳听见老夫人说要去你们学校走走，而且亲自看见她出去的。”


    江蓁蓁想到学校里还有方媛，笑了笑：“可能是去找别人的。”


    小年嘟囔着嘴，显然有些遗憾。


    两人一路到了饭厅。


    江蓁蓁第一次来这个厅，整个装修相比百花厅的古雅，这里更多了几分复古的繁复。


    走进去的时候已经有两人的谈话声了。


    小年被管家叫走，只留下江蓁蓁一人。


    “嘉辰的身体报告出来了没有。”


    “出来了，今年一切如常。”


    “他的身体始终是个雷区，要让医生注意一些。”


    “好的，我会和医生说。”


    “那江蓁蓁的呢？”


    “虽然身子有些弱，但是不妨碍。”


    “嗯。”


    江蓁蓁不明所以的听着。


    她记得顾嘉辰的身体不好，有一段时间顾家还特意让他去国外治疗。


    后来回来以后，只说是家里找了一个方法能彻底根治。


    如今听来，是顾嘉辰的身子不好了吗？


    “来都来了，怎么在外面杵着？”


    “我们顾家还不缺你一个椅子，一口饭。”


    顾老夫人从身后走来，身侧跟着一个女生。


    女生微卷的长发，笑容明媚又知性，一袭紫色的裙子包裹着她姣好的身材。


    脚下一双高跟鞋，看上去知性又带着几分妩媚。


    这个人应该就是顾嘉辰和她说的那个人。


    ——林婉。


    路过自己的时候，林婉朝自己打了个招呼：“你就是江蓁蓁吗？”


    江蓁蓁看着她的脸。


    想起了弹幕的那一句，自己是她的替身。


    一时心头泛起了些酸涩。


    林婉继续说：“听嘉辰说起了好几次，今天才见到。”


    江蓁蓁努力得扬起一抹笑意：“你好，林婉姐。”


    身后，忽然卷来一阵尼古丁香味。


    江蓁蓁背脊一僵，一次又一次的亲密让她能瞬间能想起这个味道的主人。


    是顾鹤渊。


    下一秒，顾鹤渊从自己身边经过，幽黑的眸子落在自己身上了一瞬，又看向林婉。


    “进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