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走了本该华儿继承的四分之一产业,还要状告他。


    陆夫人气得柳眉倒立,生怕陆尚书拿陆华当牺牲品。


    这比那个贱丫头要害自己,还让她不能接受。


    挣扎着、连滚带爬的从内室出来,伏在陆尚书脚边,她字字泣血的喊着:“华儿是你的嫡长子,老爷不能答应啊!”


    陆尚书板着脸,“华儿做错事就该受罚。”


    这话也就是说给陆昭昭听听的。


    陆夫人一辩称,陆华如今伤重,随时殒命,陆尚书就无奈摊手,“昭昭,你总不能让为父逼死嫡长子吧。”


    “你总有理由。”


    陆昭昭冷着脸拍了桌子,“那你说,要怎么处置?”


    “你个贱丫头……”


    陆夫人忍不住骂,却被陆尚书凶狠至极的眼神,吓得把后半句话都咽了回去。


    陆尚书也恼陆昭昭。


    但无论是拿回陆家产业,还是杀了她灭口,都要先过了今晚。


    “昭昭,为父做主,从今以后你母亲挪到庄子上。”


    陆尚书是下了狠心,才做了这个决定。


    陆昭昭却是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行。”


    屋内又陷入了寂静。


    “送进家庙,非死不得出。”


    陆尚书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这是最大的让步了。


    陆夫人岂会不知家庙是何等吃苦受罪的地方,“老爷……”


    她轻声求饶,用自己的脸颊去贴陆尚书的手。


    陆尚书拂袖,甩开了她,“去家庙已是对你仁慈了。”


    “我给你生儿育女,我为公婆守孝,你怎能如此对我?”


    陆夫人崩溃的哭喊,“当年要不是我收留了……”


    突然,陆尚书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十分用力的捂着,不再让她发出一点声音。


    “夫人!”


    陆尚书低喝着,“人赃并获,铁证如山。进了京兆尹衙门,打板子、坐牢、流放都是轻的。陆昭昭是太皇太后和皇上眼前的红人,判你个秋后处斩也是可以的。”


    “进家庙,至少你还活着。”


    “难道你想华儿没了母亲吗?还是你想华儿有个犯妇做母亲?”


    提陆华,是威胁。


    陆夫人不敢再说当年的事情了。


    陆尚书松开了手,陆夫人却突然扑过来,死死的咬在了他的手掌上。


    陆夫人发狠的用力,生生从陆尚书掌心咬下一块肉来。


    “你无耻,你又用我去换你的前程,换陆家的门楣!”


    陆夫人恶心的吐掉那块血肉,看着陆尚书疼得满地打滚,痛快的笑了起来,“你休想,我就是死了,也不会叫你如愿。”


    “想用我讨好那贱丫头,休想!”


    陆夫人目眦欲裂的喊着。


    陆尚书处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陆昭昭心里有些好笑,原来狗咬狗是这个样子的。


    “陆尚书,她死了,我也能如愿。”


    陆昭昭的声音,在夜幕下,让人胆寒。


    陆夫人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她,“我是你的生母,我生了你,你怎么敢要我死。你个贱丫头……”


    陆尚书手上的纱布还没有包扎好,就一脚踹在了陆夫人身上,“你给我闭嘴!”


    陆夫人差点背过气去,又是一口血吐出来。


    “昭昭,你讲清楚。你母亲若是畏罪自杀了,是否今天的事情就过去了。”


    有了刚才损失家产的经历,陆尚书谨慎的问着。


    “你真的是凭本事当上礼部尚书的吗?说话怎么总断章取义?”


    “我的意思是,陆夫人死后,一样可以将她的罪状上报官府。无论她是活着还是死了,都只能是个犯妇。”


    陆尚书觉得这个女儿,怕是疯了,“陆家出了犯妇,你有什么好?尤其这个人,还是你的母亲!”


    “所以我才让你先休妻。”


    陆昭昭不无惋惜的说:“可惜你休不了。”


    来硬的不行,陆尚书又软了下来,“昭昭,你是个好孩子,为什么非要跟你母亲计较呢。母女哪有隔夜仇?女儿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不是吗?”


    “呵!”


    陆昭昭冷笑,“你是没看认罪书吗?是你口中我的母亲,花钱雇人毁我清白在先,买凶杀我在后。我自问回家以来,对她是百般讨好,可结果呢?就因为是母亲这么对我,才绝不原谅!”


    “我宁愿原谅路边的疯狗,也不会原谅陆夫人顶着母亲的名头,对我做的这些事情。我不仅不会原谅,我还会报官讨个公道,绝不让这些腌臜事烂在后宅里。”


    “让你和我一起递状子,是为了保你名声。我费心替你谋划,你不稀罕,我直接交给锦衣卫衙门处置就是了。”


    “韩大人,有劳了。”


    陆昭昭说的决绝,韩行立即拱手配合,“县主放心,锦衣卫衙门一定把案子办得明明白白。”


    说着,他就命人押陆夫人和四个杀手回去。


    陆尚书赶紧上来,拦住了他。


    “昭昭,再商量商量。都是血脉至亲,事情不要做的这么绝。”


    “血脉?至亲?”


    这样的笑话听多了,陆昭昭笑不出来了,她淡漠的看着陆尚书,“你说的哪个?是要毁我清白的,还是要杀我的?”


    一时间,陆尚书和陆昭昭僵持不下。


    外面有人来报,“县主,贵府柳姨娘求见,说有关于陆夫人的事情要说。”


    柳姨娘早就到了,是陆昭昭看着时机差不多了,让人过来传话。


    陆尚书黑着一张脸,“主家的事情,一个姨娘也出来见人,成何体统!”


    他的话没人理会,陆昭昭点了点头,示意带人过来。


    “你又闹什么?”


    陆尚书十分不满。


    “给你时间,考虑清楚,如何处置你陆家毒妇。但我没什么耐心,柳姨娘的事说完了,你要是还拿不定主意,就让韩大人把犯人带回去处置。”


    陆昭昭下了最后通牒。


    陆尚书黑着脸不说话。


    陆夫人终于从刚才挨的那一脚里缓了过来,“老爷,你要是非舍了我去讨好陆昭昭那个贱丫头,咱们就玉石俱焚。当年的事情,我在场呢,老爷不要忘了。”


    陆尚书神色阴郁。


    柳姨娘进了屋子,卑微的给所有人见礼问好。


    陆尚书坐在那,“你有什么事,快说吧。”


    柳姨娘垂泪跪下,“妾求老爷为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做主。妾和老爷的第一个孩子,不是妾身体不行,养不了孩子。是妾的药里被夫人下了堕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