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了陆夫人和陆茗凝,庆阳侯夫人言笑晏晏的挽起了陆昭昭的手,“早就听闻陆家那养女,十分不规矩,对县主是多有得罪。”


    “我这般作践她,不仅为了我家世子,也是为了给县主你出气。”


    陆昭昭含笑颔首。


    庆阳侯夫人自然而然的就套起了话来,“县主早前不在京都,怕是没听过慕世子的凶名。”


    “不过县主也真是难得的福气,连慕世子这样狠辣的一个人,都愿意护着你。”


    想问她和慕寒的关系。


    猜不透的,才能更让人忌惮。


    陆昭昭只是笑而不语。


    庆阳侯夫人自己就接话了,“县主还是拿我当外人了,不过庆阳侯府一直都因为慕世子,拿县主当自己人呢。”


    “走吧,去参观参观我侯府地牢。”


    庆阳侯夫人一点都不跟陆昭昭见外,带着她就进了地牢。


    在地牢里,陆昭昭见到了王五,才算想起来这个人是谁。


    当初宝珠母女途经夏家庄,被几个恶棍欺辱。


    是陆昭昭出手教训了那几人,把他们打得,再也不敢来夏家庄里胡作非为。


    王五就是其中一人。


    王五看到陆昭昭,大喊了起来,“郡主娘娘,就是这个女人打死了我的几个兄弟。要不是我跑得快,也被她打死了。”


    “郡主娘娘,您是观音下凡,救苦救难,一定要替草民伸冤做主啊。”


    这是诬陷。


    陆昭昭当初不过是打断了几个恶棍的腿,把他们撵出了夏家庄。


    真相如何,她不会对庆阳侯夫人说。


    且让庆阳侯府自大张狂起来,以为拿住了她的把柄就是。


    神色黯然,躲闪的退后了几步,陆昭昭说:“夫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庆阳侯夫人笑得很开心,“自然,咱们小花厅里说。”


    不过,关于庆阳侯府那位,在北方与北蛮皇室做生意的代理人,慕寒另有用处。


    那人关系到未来和北蛮的战局。


    不想被庆阳侯府看出端倪,回到花厅后,陆昭昭主动提起那人。


    “北蛮距大盛山高路远的,宋先生回到京都,尚需一些时日。”


    庆阳侯夫人脸上笑容依旧,看陆昭昭的神色,多了几分探寻。


    慕寒可是以狠辣决绝著称的人,这个陆昭昭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能让慕寒护着她,还把这么大的秘密告诉她。


    探寻的目光,不过一闪而逝,庆阳侯府夫人又恢复了言笑晏晏,长袖善舞的模样,“县主费心了,宋先生归来之日,这世上就不会再有王五。侯府做事,干净利索的很。”


    “那就有劳夫人多心了。”


    陆昭昭微笑颔首,与庆阳侯夫人心照不宣的又用了一盏茶,她就告辞离开了。


    送走了陆昭昭,庆阳侯夫人冷了脸,带人去了陆茗凝和陆夫人会面的地方。


    侯府里,阴冷狭小,偏僻至极的废弃柴房。


    陆茗凝被仆妇用铁链拽着,拖了进去。


    如同丢破烂一样,陆茗凝被丢在了地上。


    那仆妇临走前,还把铁链子拴在了柱子上,还顺手泼了陆茗凝一捅冷水,警告她老老实实的。


    陆茗凝浑身是伤的瘫倒在发霉的稻草中。


    陆夫人看着,一整颗心都要碎掉了。


    “凝儿,我可怜的凝儿。”


    她那么疼爱的掌上明珠,如今被人牲口不如的对待着。


    抱着陆茗凝,陆夫人的泪水根本止不住。


    “娘亲…”


    陆茗凝痛苦的抓住了陆夫人的手,“都是凝儿的错,都是凝儿不好,累及娘亲伤心难过了。”


    “娘亲不要管我,是我命贱。”


    “娘亲,就让凝儿在这侯府里自生自灭吧。您不要再像今天这样,为了凝儿低头,为了凝儿让自己受辱。”


    “凝儿自己吃苦受罪就好了。”


    陆茗凝泪眼汪汪,浑身是伤的模样,让陆夫人对陆昭昭的恨意,达到了顶点。


    “陆昭昭那个贱丫头,我一定会杀了她。”


    “好凝儿,你放心吧。娘亲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等那个贱丫头死了,娘亲会说动你父亲,让他出面请奏陛下,让你承袭她的县主之位。”


    “到时候,凝儿你就是这京都中的第一贵女,就再也不用熬在庆阳侯府了。”


    “不要急,两天后的子夜,就是那个贱丫头的死期。”


    “娘亲,呜呜……”


    陆茗凝口中是哭得伤心欲绝的声音,眸光却已经看向了柴房半开的窗户。


    窗边人影绰绰,却并没有要动的意思。


    她已经按庆阳侯夫人的意思,加重了母亲对陆昭昭的杀心。


    难道刚才那样还不够?


    想了想,陆茗凝继续卖惨。


    “凝儿的脸毁了,娘亲不要再为凝儿冒险了。凝儿以后什么多没有了,娘亲还是好好跟着昭昭姐姐过日子吧,以后您都要指着她了。”


    “呸!”


    陆夫人嫌恶的咒骂,“谁要靠那个贱丫头过日子。凝儿,你不要胡思乱想,天下间人才济济,一定有神医能治好你的脸。你不要灰心,娘都指着你呢。”


    “可是…可是昭昭姐姐,毕竟是你的亲生女儿。”


    陆茗凝瑟缩着身子,向后躲了躲,“杀了她,娘亲也会心疼的。凝儿不想娘亲为难。”


    “若论命贱,那个贱丫头才是命贱。”


    陆夫人咬牙切齿的说着,而后退下了自己手上的镯子,塞进陆茗凝手里,“你留着,无论如何也要活下来。那贱丫头的忌日,就是接你回家的好日子。”


    终于,窗外的人影动了。


    庆阳侯夫人带人进了柴房,“陆家妹妹,我是心软,可到底是侯府,不能没了规矩。你家县主都走了,你也不好久留。”


    陆夫人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庆阳侯夫人淡淡的瞥了陆茗凝一眼,“做的不错。”


    陆茗凝得了赞赏,想着母亲那些话,就又有了活下去的指望。


    她就如同狗一样,讨好跪在了庆阳侯夫人的脚边。


    庆阳侯夫人看陆茗凝的目光中,有鄙夷有嫌弃,更多的是恨。


    收回目光,庆阳侯夫人吩咐道:“庆嫂,把人喂饱了。世子爷今晚有兴致,想看黑将军表演。”


    “黑将军?”


    陆茗凝的声音都跟着颤抖了。


    她本能的觉得,黑将军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