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陆昭昭借着月色和烛光,发现宝珠的脸颊红肿,分明是被人打了。


    “谁动的手?”


    陆昭昭的声音冷了下来。


    宝珠连连摆手,“小姐,奴婢不疼。可元少将军欺人太甚了,他来退婚,索要当时给你的聘礼。”


    “有好几件写在聘礼单子上的玉器都不见了。夫人说那些东西,给了小姐。可分明那些东西,从来就没到过小姐手上。”


    “元少将军带了人要搜小姐的院子,可这是小姐的闺房,怎么能让人糟践。奴婢拦了,可是没拦住,还让元少将军把您屋里的银票都抢走了。”


    陆昭昭听懂了,“元景打的你?”


    “少将军的手下。”


    陆昭昭点了点头,“宝珠,这笔账我记下了。我会让元景跪下给你道歉。”


    “小姐,您不怪奴婢没看住家,让人把银钱都给抢了?”


    宝珠泪眼汪汪的瞧着陆昭昭。


    陆昭昭笑着揉乱了宝珠的头发,“傻丫头,钱财是身外之物,快去洗洗睡吧。记得给脸上药,破了相的将来都嫁不到好人家。”


    “小姐,您打趣奴婢。”


    宝珠红着脸跑了,陆昭昭找了伤药,准备处理自己身上的伤,谁想刚解开衣服,宝珠就跑了进来。


    小丫鬟也是没想到,陆昭昭身上有这么多的伤。


    她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


    陆昭昭穿好衣服,遮挡了伤口,“突然跑回来,有什么事情吗?”


    宝珠献宝似的,拿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小姐,奴婢偷偷藏的。”


    顿了顿,宝珠突然就跪下了。


    “小姐,您教奴婢习武吧。奴婢想以后遇到事情,也能保护小姐。奴婢不怕吃苦,奴婢力气还大。”


    “好。”陆昭昭笑着答应,“不过有个小考验,你通过了,明天开始我就教你。”


    重新上好了药,陆昭昭带着宝珠,直奔陆茗凝的院子而去。


    聘礼单子上不见的那几件玉器在哪,陆昭昭知道。


    当时圣旨赐婚后,将军府为表忠君,送来了很重的聘礼。


    其中还包括将军府五代传下来的汉白玉佛一对,玉璧摆件一组和一对蓝田暖玉的枕头。


    这几样东西送进陆家后,陆茗凝就开始日日流眼泪。


    她一哭,陆夫人就心疼她,作为兄长的陆华更是直接开了箱子,把聘礼单子上的玉器都拿了出来,摆在了陆茗凝屋里。


    陆夫人母子二人还都劝陆茗凝,说这些东西本就是属于她的,就该放在她那里。


    还说陆昭昭和元景的婚事,是她陆昭昭不要脸抢来的,她不配拥有这些东西。


    前世,也是这般,本该是陆昭昭聘礼的玉器,都成了陆茗凝的私产。


    出嫁前,陆昭昭曾索要过这些玉器,却被陆夫人一口一个,你不要胡说八道,自己弄丢了东西,就跑来找你妹妹讨要给骂了回来。


    嫁进元家后,元夫人让陆昭昭拿出那对汉白玉佛供奉进祠堂,她根本就拿不出来。


    而元景,明明知道那对玉佛是陆茗凝当做陪嫁带过来的,却在她被元夫人责难时,站出来火上浇油。


    元景说:“陆昭昭卑劣不看,私下将玉佛拿去当铺换钱,若非陆茗凝变卖首饰赎回,元家几代人的传承都毁了。”


    他的一句话,颠倒了黑白,让本就缠绵病榻,身体虚弱的陆昭昭又狠受了元家家法一顿。


    元景还和前世一样的道貌岸然又无耻,他欠的,陆昭昭会一点点讨回来。


    至于陆茗凝,前世今生抢了她的,都得给她吐出来。


    夜已深,陆茗凝还在祠堂罚跪,她的小院格外安静。


    饶是如此,陆昭昭做了两手准备,她带了小剂量的迷药,手把手的教宝珠,把陆茗凝院子里的人,都给放倒了。


    玉佛、玉璧、玉枕,还有早些时候皇上给的赏赐,被陆夫人以各种名义从宫中变出来送到陆茗凝屋里的东西,都被陆昭昭给找了出来,一一搬回了自己院子里。


    陆昭昭意外发现,陆茗凝手上居然有一千两银子的私房钱。


    她一点没客气,直接把银票给拿走了。


    全当小小弥补一点点她的损失吧。


    次日。


    陆昭昭特意起了个大早,克服了心里对陆尚书夫妇的恶心,去了前厅和所谓的一家人一起用早膳。


    她出现,陆尚书并没有给她好脸色,板起脸来教训了起来。


    “陆昭昭,你不识好歹非要在陛下面前闹退婚,元家宽厚,不和你计较。你怎能贪墨元家给的聘礼。我陆家是清流人家,世代读书,怎能做出如此鸡鸣狗盗之事。”


    陆夫人在一旁添油加醋,“是呀,你这孩子。眼皮子不能这么浅。”


    “还好元景那孩子好说话,从你屋里拿了五千两银子,事情也就算过去了。”


    “你前两天,非要那么多银子。是不是因为聘礼单子上的东西,你私下典当挥霍了,怕解除婚约后填不上窟窿呀?”


    陆夫人抹着眼泪,又往陆昭昭身上丢黑锅了。


    陆尚书皱眉,“还有昨晚夜宴,你又去招惹了什么是非。先是和嘉儿那孩子吵架,再是当众让景儿那孩子下不来台。还有最后,你怎么能让自己的帕子,落到那样一个狂徒手上。本就没了婚约,还坏了名声,以后你还有什么前程?”


    陆尚书喋喋不休的数落声,被陆茗凝院子里丫鬟们哭天抢地的哀嚎声盖住。


    一夜之间,陆茗凝院子里不见了很多东西。


    陆茗凝本人还在祠堂罚跪中,那些小丫鬟们都吓坏了,大早晨的就闹哄哄的哭到了陆尚书夫妇面前。


    听小丫鬟们说好大的玉佛没了,那么大个的玉璧也没有了。


    陆昭昭一副不解的模样望着陆尚书,“爹爹,女儿不懂。玉佛、玉璧和玉枕这些,不都在女儿屋里吗?昨天不是还因此和元家不愉快了吗?怎么就成了陆茗凝的东西了?”


    丫鬟们哪里知道这些东西背后涉及了什么,只一心想守着陆茗凝的东西,都一口咬定东西是陆夫人做主给的。


    陆昭昭更糊涂的看着陆尚书,“爹爹,母亲不是做主把东西送女儿屋里了吗?昨天也是这么和元家说的呀?为什么这些人要冤枉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