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两败俱伤
作品:《躺平摆不烂》 白棠让牛二带着罗琴去高家看的热闹。罗琴怎么也没有想到,高坤会当众悔婚报复柳安宁。
她一直不确定高坤对自己究竟是否是真心的?毕竟两人门第相差太大,当初自己委身高坤,一是为了报复柳安宁的迫害,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她真的走投无路了,父母病榻缠身,家里的存款日渐减少,马上连爹娘的汤药费罗琴都掏不出,如此情况下,她与自己的骄傲妥协了。
本来她想着一定要置柳安宁于死地,可是看到她今日的下场,她突然不想她死了。因为她觉得同为女人,她的名声尽毁,以后定然也不会有好下场。至于高坤,她也不再执着,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她不该心存妄想。如今,她只盼高坤可以放下心中的执念,好好生活。她不希望高坤成为第二个自己,希望他好好孝顺父母,不要再做错事,让自己日后后悔。
白棠没想到罗琴出去一趟,自己就想通了。还反过来求她,去劝劝高坤,放下过往,好好生活。
看到罗琴是真的放下,白棠就送了罗琴去高坤的梦里,让她亲自去与那高坤做最后的告别。
白棠不知道那高坤是否被罗琴劝动,但是罗琴当夜就走了。她说她要快些去追她的爹娘,她要去跟她爹娘道歉,然后下辈子还做他们的女儿,只是下辈子她一定不再让父母因为她而操心、难过。
高柳两家的事情白棠也没有再去关注,但是牛二这个八卦神还是去探听了一番。说是那高家主母带着礼物去柳家道了歉。虽然柳家没有收下礼物,但是两家的亲事是彻底退了。高坤给家里留了信,说是自己要去游历一番,增长见识。而那柳安宁则被柳家送到乡下避风头。
两家总算没有闹的一发不可收拾,但是听说那柳安宁走前放了狠话,不会放过高家。只是,高家虽然落魄了,但好歹是有个伯府身份的,想来那柳家想让高家一败涂地,也并非易事。
不再操心旁人的白棠,开始操心自己。因为她的生辰马上到了,而白氏显然比她还激动。
申时三刻,白棠午觉起来便被娘亲白氏拉着打扮,理由是提前演练。因为再有两日就是白棠的生辰,这可是白氏陪女儿过的第一个生辰宴,她恨不得将世间一切最美好的都给女儿用上。
此时,白氏正细细的为女儿描画最后一笔远山黛。她的动作轻柔专注,仿佛手中捧着的是一件失而复得、稍纵即逝的稀世珍宝。镜中少女的容颜莹润生辉,鬓边新簪的赤金点翠步摇垂下细密的流苏,随着呼吸轻轻摇曳,光影流转。
“娘的棠儿,真好看。”白氏指尖拂过白棠柔顺的发丝,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更多的是一种近乎执拗的坚定,“棠儿,娘亲定要给你风风光光的过一个生辰宴。”
“娘,不用如此麻烦,我们就去外祖家开开心心的吃顿团圆饭就好。能跟你们在一起,我就已经心满意足,无需这些外在的做添头。”
“棠儿,是娘对不起你,你本该是尚书府名正言顺的嫡小姐……”
“娘,你怎么又说起这个话题。我不都说了吗,我对现在的身份满意的很,丝毫不觉委屈。若真的让我恢复了身份,那我不得对那个渣爹还有那个沈老夫人晨昏定省的请安,更是会被世俗的孝道捆绑。我现在有县主的身份,有你和哥哥们,还有外祖一家,我超级满意现在的身份。你别再为我感到不平了。”
“你啊!”她无奈的点了点白棠的鼻头。转身拿起妆台上那对水色极透的翡翠镯子,正要往白棠腕上套,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沈君安一身深青色家常锦袍,带着一身暑热的气息走了进来。
显然他刚从书房处理完公务,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目光扫过盛装打扮的白棠,又落在妻子那张明显精心修饰过的脸上,眉头立刻蹙了起来。
“夫人,”沈君安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不容置疑的疏离感,“时间不早了,不安排府中准备晚宴,你在这青荷苑折腾什么?”
白氏执着玉镯的手微微一顿,没有回头,只从镜中看着丈夫的身影,语气平静得有些异常:“折腾?再过两日就是棠儿归家后的第一个生辰,棠儿是我的女儿。不该好好庆贺一番吗?”
她放下玉镯,转过身,目光直直迎上沈君安,那双素来温婉的眸子里此刻沉淀着某种不容错辨的重量:“老爷,妾身思虑再三,有一事,今日需定下。”
沈君安看着她眼中那陌生的、燃烧着火焰的执着,心头莫名一跳,面上却依旧沉静如水:“何事?”
白氏深吸一口气,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吐出,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意图激起她想要的波澜:“妾身欲将棠儿,认作亲生!对外便说,十四年前,妾身所怀本是双生,因那时民间有‘双胎不祥’之陋习,恐遭非议,才忍痛将其中一个女儿送走。如今真相大白,骨肉归家,此乃天意!从今往后,棠儿对外便是我们嫡亲的女儿,名正言顺!”
得,白棠方才跟她娘亲说了那么半天,合着她就是听听,还是有自己的打算。
“荒谬!”
沈君安脸色骤变,那沉静的面具瞬间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冒犯的震怒与冰冷的斥责。他一步上前,声音陡然拔高,在这安静的午后显得格外刺耳:“胡闹!简直是妇人之见,愚不可及!”
他指着安静坐在妆凳上,并未因这突如其来的风暴而脸色慌乱的白棠,手指竟有些颤抖,不知是气还是别的什么:“混淆血脉,颠倒嫡庶!此等弥天大谎,如何能圆?一旦传扬出去,我沈君安、堂堂户部尚书,岂不成了满朝文武的笑柄?世人会如何议论?欺君罔上?治家不严?我沈家的清誉、官声,还要不要了?!”
他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鞭子,狠狠抽打在静谧的空气里。白棠下意识地攥紧了膝上的裙摆,指尖深深陷入柔软的布料中,留下几道深刻的褶皱。她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只有微微颤抖的肩线泄露了一丝内心的波澜。
沈君安以为白棠是吓的在哭,心底隐隐有些不安。毕竟这白棠现在出落的越发的明媚,也与白氏越发相像。人多有相似,且她们又生活在一处,这并不稀奇,他不安的是白棠的县主身份。其实他是很想认白棠做女儿的,但是仅限养女。若是昭告是亲生女儿,那他十四年前不就是欺君罔上了吗?
“沈大人,你方才说混淆血脉,颠倒嫡庶?莫不是说那沈慕冉不是娘亲的孩子,而是个庶女?”
沈君安听到白棠清脆的嗓音,看到她抬起头来,才发现她哪里是吓哭了?分明脸上还带着嘲讽的笑意。那一刻,他心慌了,她不知道白棠方才说的话,是那随口一说,还是已经知道了某些真相?
“胡言乱语,这跟冉儿有何关系?”
“你不是说什么混淆血脉,颠倒嫡庶么?娘亲说的是对外宣称,又没说我一定是你的女儿。你那样激动,让我以为那沈慕冉不是我娘的亲生女儿呢。毕竟好多人都说那沈慕冉身上可是没有一丁点跟娘亲相像的地方。但是我就不同了,不说我是养女,旁人数次都认成我是娘亲的亲生女儿呢。说不定,十四年前是下人疏忽弄错了孩子,我才是沈府的嫡亲小姐也不一定呢!”
沈君安听到白棠的话,一张脸好似打翻了调色盘,红黑青白,没个定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