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情不知所起
作品:《躺平摆不烂》 十七岁的曾翊哲骑在马上,望着眼前蜿蜒的山路,心中既兴奋又忐忑。这是他第一次独自离家远行,父亲拍着他的肩膀说:"曾家的男儿该见见世面",母亲则含着泪往他行囊里塞了满满的点心和药材。
相安无事的行了三天路,这日晌午,随行的小厮曾福瞧见不远处有茶肆,擦了擦额头的汗对自家少爷道:"少爷,前面有家茶肆,咱们歇歇脚吧?"
曾翊哲点点头,翻身下马。茶肆简陋,几张木桌摆在树荫下,三两个旅人正在喝茶。他的目光却被角落里一个身影吸引——那是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一袭青衣,正低头翻阅书卷,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这位兄台,可否拼个桌?"曾翊哲不知为何,主动上前搭话。
少年抬头,露出一张清俊的脸,眼角有一颗小小的泪痣。他合上书卷,笑道:"兄台,请便。"
曾翊哲看清他手中的是《山海经》,眼睛一亮:"兄台也对奇闻异事感兴趣?"
"略知一二。"少年将书推过来,"在下复姓东方,名云衡,京城人士。"
"曾翊哲,曹州曾氏。"他拱手行礼,两人相视一笑,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茶过三巡,两人已从《山海经》聊到各地风物,再到诗词歌赋。东方云衡谈吐不凡,曾翊哲发现他虽衣着朴素,腰间却挂着一枚质地极佳的玉佩,显然出身不凡却有意低调。
"曾兄接下来往何处去?"东方云衡问道。
"并无定所,父亲让我四处游历增长见识。"曾翊哲答道,突然萌生一个念头,"东方兄若也无事,不如同行?"
东方云衡眼睛一亮:"正有此意。"
这一同路,便是三年。
三年来,两人踏遍大江南北。在江南,他们共乘一叶扁舟,东方云衡抚琴,曾翊哲吟诗;在张掖,他们并骑驰骋,看大漠孤烟直;在蜀地,他们夜宿山寺,听钟声回荡山谷。
东方云衡刚懂事时,因为父亲病逝,家道中落,是以他平时话并不多,不知为何那年一见,他会与初识的曾翊哲相谈甚欢。更不知自己为何会答应与曾翊哲结伴游历四方。
三年的时间,日日相伴,两人早已结下深厚的情谊。
一个雨夜,他们在荒郊找不到客栈,只得在一座破庙栖身。庙顶漏雨,两人挤在一处干燥角落。只是曾翊哲因为风寒未愈,夜里又起了热。曾福看到自家少爷高热,不顾大雨,穿着蓑衣便去四处寻药。东方云衡拿出帕子淋湿雨水,放在曾翊哲额头,给他降温。
东方云衡解下外袍披在曾翊哲肩上,看着曾翊哲打冷颤,关心的问道:"还冷吗?"
“东方,我好冷,你靠我再近些。”曾翊哲牙齿打颤的说着。
东方云衡见状,伸出胳膊,将人揽进自己怀里。曾翊哲贪恋东方云衡身上的热气,往前又凑了凑。东方云衡看到胸前的脑袋,有一瞬间的不自在。
后来,不知是因为东方云衡身上的热度让曾翊哲睡了过去,还是烧的昏迷了过去。东方云衡听着怀里的人呼吸平稳,自己也靠着墙壁小憩。
半夜怀里的人突然抽搐,东方云衡见状被吓一跳,怕他咬伤自己的舌头,伸出手指插进了他的齿缝里。
过了好一阵,曾翊哲才平稳下来,摸着曾翊哲滚烫的额头,东方云衡用帕子一直给他降温。
天快亮时,曾翊哲总算温度降下来,东方云衡也累的靠在怀里的人肩头上,睡着了。
曾翊哲醒来,看到东方云衡近在咫尺的清秀脸庞,只感到心跳加速。东方的睫毛根根分明,像是一把扇子不经意擦过他的锁骨,那一小片皮肤顿时灼热起来。他偷偷看着东方清俊的侧脸,喉头逐渐发紧,然后整个人的脸忍不住发热。
"你醒了?怎么样,还难受吗?怎么脸这么红,是又起热了吗?"东方云衡转过头,两人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没...没什么。"曾翊哲慌忙起身,只是他忘记自己是躺在东方的怀里,突然的起身,导致自己直接撞上了东方的脸。然后,他就感觉自己的脖颈猛的一下子温热起来。
东方云衡也没有料到如此变故,自己居然亲上了阿哲的喉结。
两人如同触电一般,很快的分开,然后都佯装在整理自己的衣服。
“你,你……”
“我,我……”
“少爷,你没事了?昨夜大雨,我被困在城内,一早城门打开,我立马赶了过来。我买了包子,少爷你和东方公子赶紧趁热吃一些吧。”曾福跑着进到破庙内,他回来的很及时,将两人的尴尬暂时化解了。
大雨已经停歇,他们牵着马往城中走去,昨夜他们身上落了雨,又在破庙躲了一夜,因为昨夜发热,冷热交替,两人身上都黏糊糊的。得去找个地方洗漱一番。
在城中的客栈两人洗漱后,又去补觉,等到醒来,都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两人也没有跑远,就在客栈里叫了些东西吃。吃过饭,曾翊哲瞧着外面发呆。东方云衡见状问道:“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们这样游历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
东方云衡沉默片刻:"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但我们可以做一辈子的兄弟。"曾翊哲脱口而出,却感到心里一阵刺痛。
东方云衡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当然。"
那夜,曾翊哲听着身旁均匀的呼吸声,久久不能入睡。他轻轻转身,借着月光描摹东方的轮廓,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感在胸中翻涌。他想起父亲严肃的面容,想起母亲期盼的眼神,想起家族的责任...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第二年春,他们在扬州停留。东方云衡染了风寒,高烧不退。曾翊哲日夜守候,亲自煎药。
"苦..."东方云衡皱着眉推开药碗。
"良药苦口。"曾翊哲坚持道,突然灵机一动,"这样,你喝一口药,我喂你一颗蜜饯。"
东方云衡笑了:"你当我是三岁孩童?"
"在我眼里,你可比三岁孩童难伺候多了。"曾翊哲嘴上抱怨,手上却小心翼翼地将药匙送到东方唇边。
药喂完,曾翊哲正要起身,却被拉住了衣袖。
"别走..."东方云衡烧得迷糊,声音虚弱,"就在这儿...陪着我..."
曾翊哲心头一软,坐回床边:"好,我不走。"
他轻轻握住东方滚烫的手,看着那张因高热而泛红的脸,忍不住用另一只手抚平对方紧皱的眉头。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自己对东方云衡的感情早已超出了兄弟之情。这认知让他既甜蜜又恐惧。
东方云衡病愈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微妙地变了。眼神接触时会迅速移开,偶尔的肢体接触会让两人都僵住。他们依然同吃同住,却各自筑起一道无形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