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一趟浑水

作品:《我救赎他,谁救赎我

    正当时,电梯门打开,外面是一张错愕的脸。


    一道女声响起,尖锐,凌厉,“你们在干什么!”


    李慈侧头看过去,被欲气和恨意侵染的眼睛里闪过一抹被打扰的不快,阴鸷,锋利。


    付雪繁叫那眼神盯得周身一颤,硬着头皮道,“这......这里是公共场所,是我家,你们......你们太.......”


    李慈眼神发狠,要发作,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垂目看了眼屏幕,不耐烦接起,眉微微蹙了蹙。


    打电话来的似乎是李鸣新,林西彩没听太清,但大概不是什么好事,李慈的脸色突然变得不好,手上的力道也松懈了下来。


    一通电话打完,李慈有些留恋地用手背蹭了蹭她的脸,用一种看似温柔实则威胁地语气说道:“我现在有点事情要处理。在这里乖乖等着我,等我接你回家。”


    说罢,指尖碰了碰她的头发,径自转身走了出去。


    付雪繁被无视,待李慈走远,回过神来,脸上恼色更浓,挽手看向林西彩:“你攀高枝也要看看人品吧?看李慈长得帅,还有钱,就想贴上去?省省吧,这人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一肚子阴水儿。”


    她摇摇头,突然气不打一处来:“喜欢过我哥哥的人,怎么会看上这样的坏东西!李慈甚至不如你那个神经兮兮的怪同桌。”


    付雪繁喋喋不休,林西彩白着一张脸惊魂未定。


    时至今日,她是真的怕了。


    不彻底摆脱李慈,她下半年别想好好学习了。


    林西彩眼神凌厉了几分,所以,她能反击第一次,为什么不能反击第二次?


    林西彩回到房间,从抽屉里拿出了两个本子。


    一本密密麻麻都是罪孽,另一本工工整整都是忏悔。


    车祸,雇凶伤人,非法拘禁.......


    或许她应该想想,怎么让这些东西最大程度发挥它的作用。


    林西彩的计划做到一半,尚未出手做什么,先发生了一件让她有些措手不及的事情。


    时隔数月,她又被警察传唤了一次。


    事发突然,她根本来不及准备什么,直接被带到了警局。


    到那儿才知道,是有人提供了新的线索和证言,指控她是当时李慈失踪案的主谋。


    而在这次的指控中,对方不再是完全的空口白牙,言之凿凿地说她肩膀上的伤就是证据,她肩膀上的伤就是李慈逃跑的时候刺伤的。


    虽然警察并没有说明这个人是谁,但林西彩心里大概能猜到是谁——首先不会是李慈,李慈根本不会屑于用这种“文明”的手段讨公道,如果李慈肯用这种“文明”的手段向她讨债,她也不会慌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不是李慈,但对李慈的事这么关心在意,并且尤其针对她,这个人除了曾净欢,她想不到第二个人选。


    事实上,林西彩的猜测对了九成——


    那日李慈回去后,跟李鸣新大吵了一架。公司出现了危机,他却成天无所事事可劲儿地折腾自己,李鸣新动了肝火,警告他特殊时期谨言慎行,如果因为他的事情在这种时候连累了家族,会直接将他流放到国外自生自灭。


    李慈并未将他的话当真,气焰非但没有收敛,还顶了几句更混账的话,被李鸣新甩了一巴掌。


    李慈当晚去酒吧喝酒,跟一群狐朋狗友喝得烂醉如泥。曾净欢也在,跟在他旁边,一言不发。


    她怕他难受,也心疼他难受,在旁边悉心照顾。


    李慈酒后一直喊一个名字,好像很恨,但恨意之外的东西让她嫉妒到发疯。


    她看着这个人,惊异于这样薄情恶毒的一个人,也会被另一个人折磨成这个样子。


    他还说了许多胡话,字字句句,断断续续,都与同一个人有关。


    曾净欢并不能全部听懂,但她记住了一些关键词,比如她肩头的那个疤。


    他做不了的决定,下不了的决心,就让她来吧,那个不识好歹的恶女,她一定要让她受到惩罚。


    她讨厌她,她真的讨厌她,明明身世比她还要贫贱,不,一个佣人的女儿,分明比她的身世还要不堪,她凭什么永远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她对她的厌恶甚至超过了她对李慈的执着,凭什么她犯了错不用受惩罚,她必须付出代价......


    曾净欢第二天就联系了警察,跟一直还在追查李慈失踪案的警察提供了线索。


    林西彩到警局后,警察先问了她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她不紧不慢,一一如实作答。然后他们层层深入,终于问到了那个伤疤。


    他们带着医生查看了那个被指控的疤。


    然后问这个伤疤的来历。


    这个疤的位置和伤口有些特别,显然没办法用意外搪塞过去。


    不能回答意外,就只能想出一个人为的原因。


    人为又可以分为自伤和他伤。


    这种时候,如果她回答自己弄的,信服度几乎为零,反而会因为说谎让她的嫌疑立马加重。


    所以,要想彻底拆了这条线索,把嫌疑降到最低,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一个合理的除李慈之外的他伤原因。


    这个理由看似不难编,但因为是“他伤”,必定会涉及到人证,那个她口中伤她的人也一定会被传唤,他的证词与她的对上,这个证据链才算合上。


    现在的问题是,一切太突然,她根本来不及跟任何一个人提前打招呼串供。


    面前的两个警察对视一眼,看向她,“怎么了,想不起来了吗?”


    林西彩顿了顿,抬头,此时此刻,她只能赌一把。


    “付砚修伤的。”林西彩说。


    “付砚修?你母亲工作的付家的儿子?”


    “是。”


    “他为什么伤你?”


    林西彩顿了顿,“他那天喝了酒举止不轨,我反抗的时候,他失手伤了我。”


    “什么日期。”


    “大概12月中。”


    “用什么伤的你?”


    “一个勺子。”


    “勺子?”


    “一个铁勺的尾端,很尖。当时手上能摸到的只有这个。”


    “伤口在哪家医院处理的?”


    “没去医院。然后他就清醒了,叫医生来家里给我包扎,一个女医生。”


    警察低头做记录,又问了几个问题,朝她点点头,示意她在这里等一下。


    警察的效率很高,不到一个小时,另一个询问室里,是付砚修在里面。


    警察跟付砚修客套了几句,切入正题。


    向他展示图片,问他,对这个伤有没有印象。


    付砚修没说话,目光久久地落到那个疤上,眼神沉静而复杂。


    警察见他不说话,看了他一眼,又问了一遍,用词更直接了些:“这个伤跟你有关系吗?”


    付砚修收回视线,看向警察,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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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什么?”


    “我伤的。”


    “原因。”


    他顿了下,开口:“酒后乱性,失手伤人。”


    警察对视一眼,继续发问:“用什么东西伤的?”


    “一个勺子,铁的。长勺的尾端。”


    “大概什么日期。”


    “记不清了,12月吧。”


    “她的伤口是谁处理的?”


    “我喊来的私人医生。”


    ......


    林西彩坐在另一个房间,面上不显,心里却是忐忑的。


    她不质疑付砚修的智商和头脑,只要他想,他能回答出最完美的答案。


    但她不敢保证,他是否愿意做一部分牺牲来用这种方式保全她。


    她在赌,赌他愿意帮她。


    这种内在的紧绷和紧张,一直持续到有警察过来通知她可以离开了,才稍稍缓解。


    走出警局的那一刻,她手心出了一层汗。


    付砚修开车来的,比她前一步出来,彼时正沉静坐在车上,见她出来,站在路边发呆,不耐烦地鸣了下笛。


    林西彩顿了顿,迟疑片刻,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付砚修没有同她讲话,一句也没有,他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车子发动,往前开,并不是回家的路,林西彩看他一眼,没敢说话。


    他只是开车,却好像也没有目的地,许久之后,车子突然停了下来。


    天边太阳已经半落,天空变橘变红,余晖透过街边的梧桐树,在车窗玻璃上映出碎光,车内两个人的脸,也在着斑驳的橘红色碎光中闪烁,透出一种纠结又拉扯的沉静。


    他们好像都很平静,又好像谁都没那么平静。


    他们的车子停在一个不该停车的地方,正如某些过分复杂的情绪无处安放。


    这样沉默了好一会儿,林西彩先开口打破了僵局。


    “谢谢你。”她说。


    付砚修没有看她,顿了顿,平淡吐出来几个字:“我欠你的。”


    林西彩知道他说的是衣帽间那次的事儿,以及那个她强行要来的,承诺。


    ——“以后如果我遇到了一个我解决不了的难处求你帮忙,你要帮我。”


    林西彩扭头看着身边的人,眼神罕见软下来,清亮真诚:“还是谢谢你。”


    下一瞬,垂在一旁的手腕被一只手抓住,付砚修看过来,直直刺向那个她回答不了的问题:“你怎么做到的?你把那个人藏到哪里了?”


    林西彩没有回避他的视线,却也没说话。


    在这件事上,她确实没办法开口。


    因为这不是一个问题,她只要开口回答了这个,必然会有下一个、下下个,比如空间是什么?你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你究竟是谁?你来自哪里?你的目的是什么......就好比围巾上的一个脱落的线头,只要把这个线头交出去,整条围巾都会毁掉。


    “哪怕到这个地步,你对我连句真话都不愿意说吗?”


    付砚修盯着她,像在追问她,又像在嘲讽自己,“我就这么叫你不信任么?”


    “对不起。”林西彩顿了下,解释的语气,“我没有不信任你。只是有些事跟你没有关系,我不想让你淌浑水。”


    “你不觉得现在说这种话有点晚了么?”


    付砚修似乎想发火的,声音却低下去,“你这趟浑水,已经快把我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