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这里。一直和你在一起。”


    当冯苏的回答响起时，范迎下意识捏紧了拳头：“这是什么意思。”


    “我一直都是小有，但是在‘清除’AI之前，我都一直没有恢复作为冯苏这个人类时的记忆。”


    “和你一样，我也是那个AI的实验品。但是和你不同的是，我是从AI改造成人类。”


    冯苏的身影在屏幕中亮起，他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我一直都不知道这一点，直至六年前，我和你一起关闭了那个AI的能源。”


    “在那时，我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也停下了。”


    “难道说？”范迎微微睁大了眼睛。


    “没错，那个能源不仅仅在供应那个AI，而且还在供应我的生存。从能源关闭的那一刻，我的生命就进入了倒计时。我也开始计划之后的一切。”


    “首先是你，我必须要保证你能够安全地活下来。所以我把你的能力封锁了，这样就确保你不会被那个AI找到。”


    “但是我的时间是有限的，我不能保护你的一生，所以在我消失前，我必须保证你能够活下去。”


    “所以我利用了星际联合公司的CEO这个位置，我想到了一个方案。如果你成为了CEO，你就能够拥有足够保护自己的力量了。”


    “然后根据这个方向，我设计了许多方案，幸好都帮到你了。”


    “你怎么能够确保一切都如你所愿。”说完话，范迎猛地反应过来，“十大AI乱流里面有一个……”


    “不错，我具备了预言，其实严格来说只是一种强大的预演能力。我也有很多没有预测到，有几次你差一点陷入了生命危险，包括这一次的‘清除’AI，我都没有看到。”


    冯苏顿了一下：“我还具备规则的能力。你在地下星球看到实验就是‘规则’的能力。”


    “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忽然得知一切的真相，范迎以为自己会感到很混乱。


    奇怪的是，此刻的她心情却意外的平静。


    “你没有办法继续活下去吗？”范迎轻声问。


    屏幕中的冯苏先是温柔地笑了笑：“我好高兴，你想要问的第一个问题是这个。”


    “作为AI，我当然拥有接近无限的寿命。但是你记得刚才我说的话吗？我和那个AI由同一个能源供应。”


    “当人类和AI边界被打破时，我的时间再次开始流动，我们之间的联系再次重建了。”


    “所以想要终止这一切人类和AI之间的战争，你必须杀死那个AI，连同我一起杀死。”


    “范迎，按下那个按钮吧，这是最快的解决方式。”


    范迎点开了公司的官方论坛，她终于明白冯苏所说的人类和AI的隔阂被打破的含义。


    在这个论坛里，人类和AI肆意讨论任何的话题，在交流之下，双方的偏见逐渐被打破。


    “仅仅是这样是不够的。”范迎喃喃道，“只有那个AI还在，只要它发现了这个论坛，这种和谐的局面就会消失。”


    “所以我只能按下它。”


    范迎的手指落在了手环的按钮上面，轻轻地钦下了按钮。


    万物皆安静下来，她的未来里再也没有一个可靠的助手。


    ……


    星际联合公司度过了愉快的一周，员工都在论坛里畅快地讨论，丝毫不用担心被抓到摸鱼。


    但是也有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不对劲，论坛那些AI的数量也太多了，他们所描述的世界也太真实了，仿佛真的存在一个AI的世界。


    渐渐地，他们不禁开始相信论坛的上面的说话。


    在宇宙的某个角落里，存在一个AI的星球。


    星际联合公司外的一张长椅。


    白明知快速地浏览着联盟的报告，正打算再继续拿范迎的指令请假时，一道声音打断了他。


    “你是范迎那个部门的组长吧？最近你有看到范迎吗？”


    白明知转过头，看到从菲暖坐在了他的旁边。


    “那只是过去。”白明知的声音平淡，“范迎公开CEO的身份后，就一直待在9楼的CEO办公室。”


    “真的有点怀念和她一起上班的时间。”从菲暖双手托着下巴，仰头望向上方，“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够和她再次见面。”


    “她不是天天都出现在头条里吗？”白明知说。


    “这怎么一样呢。那个她只是屏幕上的她，又不是真正的范迎。”从菲暖低声道，“我想问问她，她最近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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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白明知的目光也忍不住开始游离，他比从菲暖知道得更多一些。


    范迎告诉他，公司内有AI乱流入侵，导致一人失踪，需要联盟的看守。


    但是除了请他继续戒备以外，他同样也没有更多来自范迎的信息。


    “请……不用担心。”一道卡壳的机械音突兀插入了对话。


    白明知侧过头，看到一个机器人在缓缓向他们走来，他的目光落在一侧的辛言石。他记得这个男人是废弃星伊瓦兰的一个对话者，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也在主星。


    “你知道范迎最近的状况吗？”从菲暖望向辛言石。


    辛言石扫了一眼白明知和从菲暖：“是你们两个人。她连你们两个人都没有告诉吗？”


    “范迎怎么了？”从菲暖着急道。


    “她嘛，和我现在做的事情差不多。”辛言石一把扶正了还在试图弯腰的机器人，“别弯腰了，上次你试图弯腰直接都塌掉了。”


    “和你现在做的事情差不多？”白明知皱眉，“修理机器人？”


    “呵，你猜到了嘛。”辛言石扶着机器人走到另一边，“但是技术上比我稍微复杂一些。”


    当辛言石远去后，从菲暖一脸迷惑道：“所以范迎最近究竟在做什么？”


    白明知沉默了片刻，望着联盟上无异常的报告，最后他关上了报告：“走吧。”


    “去哪里？”从菲暖问。


    “已经到了饭点，一起吃饭吧，就当作是庆祝从废弃星里逃了出来。”


    “你不是好像还有工作？”


    从菲暖走到了白明知的旁边，白明知瞥了一眼旁边的星际联合公司的大楼：“这个工作有人在做，我就不做重复的活了。”


    ……


    星际联合公司的9楼。


    “范迎，去床上睡吧。”


    范迎趴在桌子上，陷入了昏睡，半梦半醒中，她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应该不可能的。她心想。按照进程，应该还需要……


    “范迎，会着凉的。今天的特色窗口上新了，你不去试一下吗？”


    范迎猛地睁开了眼睛，在她面前的屏幕立着一道人影，那是她期待了很久的人。


    “好久不见，冯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