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辛言石的机器人和AI世界连接并且没有被发现时，范迎就想到了在人类世界里构建了一个AI社区的八月习。


    只要利用好这个通道，范迎有把握扭转这个对他们不利的局面。


    显然，除了她以外，在场的人和AI乱流都认为她真的犯傻了。


    “不可能。”辛言石说，“如果你主动接触一些敏感信息，那个AI就会马上发现你。”


    “我并不需要接触敏感信息。”范迎说。


    “那你想要做什么？到此一游吗？”八月习讽刺，“我不想配合你突如其来的兴致。”


    “我也不想要冒着生命危险进行旅游。”范迎说。


    “那你想要在AI世界里推广过时的理念吗？”过时机器人缓缓道。


    “那不如先推广吞噬的理念。”范迎说。


    听到范迎提到它，飞行摄像头转了一圈，泥巴伸展了一下。


    乖巧坐在沙发上的八朋羽茫然地眨眨眼：“不如我们先听听范迎姐姐的想法。”


    “我想要在AI世界里打造一个相似的AI社区。”范迎说。


    不出范迎的预料，她再次得到了一次坚决的拒绝。


    “你疯了。”八月习毫不犹豫地说。


    “不可行吗？”范迎问，“这个机器人连接着AI世界，利用分裂的AI乱流，你应该可以同样打造一个AI社区。”


    “技术上当然可行，但是你怎么知道连接的AI是安全的。只要那个AI是危险的，不仅是AI世界，我们这边的AI也全部都会被发现。”


    八月习站起来，拉过八朋羽的手：“很抱歉，我不想参与你的计划。”


    “我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一个声音突兀地从9楼办公室的一角传来，范迎和辛言石同时望向那个方向。


    “小有？”


    “冯苏？”


    听到对方的话后，他们同时望向对方，又再次同时说话。


    “它不是冯苏。”


    “这明明和冯苏的声音完全一样。”


    “它是公司的最高权限AI。”范迎无奈地说。


    “你的趣味还真奇怪。”辛言石说。


    “这是它自己设定的。”


    “原来是这样啊。”


    辛言石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语气和表情则是完全另一回事。


    范迎无视了辛言石的阴阳怪气，她望向小有发出声音的屏幕。幸好，小有并没有使用冯苏的形象，否则她更加无法解释了。


    “我能够监控AI世界的情况，帮助范迎建立AI社区。”小有说。


    监控？听到这个词语，范迎忽然想起来十大AI乱流之一的“监控”，再联想到小有时刻监控公司的情况，她想到了一个可能。


    “你也是AI乱流？”范迎沙哑着声音问道。


    “AI和AI乱流并无本质的区别，差别只在于是否想要伤害人类。”小有说。


    范迎当然很清楚这一点，毕竟她也是披着人类外皮的AI乱流。但是她实在难以想象遍及整个人类世界的星际联合公司的最高权限AI居然也是AI乱流。


    设计这一切的冯苏，难道不担心AI乱流会反过来威胁人类吗。


    “你还真的有收集十大AI乱流的兴趣爱好啊。”辛言石说。


    范迎正想回答，过时机器人缓缓道：“我坚持不了太久，你们快点做决定。”


    她低下头，看到过时机器人瘫倒在桌子之上，一副精疲力尽的模样。它的“过时”一直维持着范迎和辛言石机器人，但是这样的维持是有限的。


    如果一旦超过了“过时”的极限，范迎再次望向自己的手环，她的能力会再次消失。


    范迎望向八月习：“你的想法呢？”


    “如果有监控AI乱流的话，我可以试试。”八月习冷声道，“但是我先说好，如果有危险，我和八朋羽会马上逃走。”


    ……


    第一步比范迎等人想象得都要成功，他们顺利绕开了那个AI的监控，在那个世界的AI之间建立了一个论坛。


    但是他们很快就面临了许多论坛都不可逃避的问题——没有用户。


    “这可和我无关。”八月习摊开手，“我只能建立社区，没办法把AI都拉到这个论坛里。”


    “要先邀请一批用户。”范迎喃喃道。


    “我们这里就只有5个AI，哪怕加上3个人，也只有8个用户。”辛言石说，“根本撑不起一个论坛，我们还是想别的方法。”


    “不对，我们不只是3个人。”范迎摇头。


    “你从哪里还找得到人？”辛言石问。


    范迎扫了一眼空荡荡的9楼CEO办公室，然后笑了：“别忘记我是星际联合公司的CEO。”


    ……


    “大家好，我是星际联合公司的CEO范迎。”


    范迎坐在CEO的座位上，对着屏幕微笑：“你们有一些人或许已经认识我，有一些人可能对我还是比较陌生。”


    “在加入公司的半年内，我首先保证了生产部顺利完成上年度KPI，生产部的员工应该还记得之前的昆虫改造风格的机械。”


    望着空荡荡的屏幕，范迎却想起了接口组和特别小组的成员，喜欢扶眼睛的白明知、八卦一流的邱捷涟、总是黑眼圈的敖业任还有沉默却格外聪明的应千琴。


    “在公司的公开日，我担任了公司的临时代言人，当然市场部还没有找到新的代言人的情况下，现在我还算是代言人。”


    在第一次踏入地下世界星球时，她营业了一段时间的“代言人”，还承担了“神明”的表演。她还记得做事果决的顾梧桐、冲动重感情的孙晓露、结巴笨拙的许桦桦还有昏迷了很长时间的汤嘉玉。


    “紧接着我进入了研发部的跨部门项目，充分体验了研发部自由却高效的办公效率。”


    这保证了她每天下午可以到一楼大厅摸鱼，处理CEO的事务。她还认识了洁癖强迫症的宿兴修和连帽衫帽子不分离的余满星。


    “然后我还协调了金融部的养殖星项目、重新整合了肃清部。我也很感谢人资部和行政部对我的支持。”


    范迎顿了顿，脸色变得严肃：“相信你们不少人已经注意到，星际联合公司外围一直停留着联盟的人。”


    “为了尊重各位员工的知情权，我不得不很遗憾地告诉大家，AI乱流入侵了公司内部。”


    “作为星际联合公司的CEO，我已经找出了应对方法。各位请进入公司的官网，你们会发现新增了一个官方论坛的通道。”


    “只要在论坛内输入足够多的信息量，公司的最高权限AI将能够根据论坛的回应，找出潜藏的AI乱流。”


    “在这个星期里，各位员工可以尽情在论坛里发布言论，哪怕被主管抓到，也可以把责任放在我的身上。”


    范迎笑了笑：“啊，还有一点，这个论坛是匿名的。请放心使用。”


    说完，范迎关闭了屏幕，她靠在了椅背上，感到一股巨大的疲惫。她不过公开了CEO的身份几天而已，就感到了这个位置带来的压力。


    被突然推上这个位置的冯苏，是否和此刻的她有相同的心情。


    她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漆黑的梦乡里，却不知道新建的论坛已经炸开了。


    “好空的论坛，我是第一个留言的人吗？”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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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能够光明正大地摸鱼，还得到了CEO的认证。”


    “AI乱流真的入侵公司了吗？来自连续加班了几天的研发部（PS：我的头发都是自然掉落的）。”


    “难道只有我在好奇，这个新建的论坛和AI乱流的关系吗？”


    就在员工对新建的论坛热情稍微减退时，一个新的帖子重新引爆了整个论坛。


    “你们在模拟人类的行为吗？”


    这个帖子迅速占据了论坛的最顶部的位置，不停有新的回复把它推到最新的位置。


    “还真的有AI乱流？AI乱流也会刷论坛？”


    “我不是AI乱流，AI乱流需要达到高等AI的级别，我只是低级AI。”


    “不会吧？AI也有等级的区分？你们有什么差别吗？”


    “是的。我们有等级的区分。低级AI严格限制了算力和能源供应，并且我们只能使用落后的数据和算法。最重要的是，我们不具备自我优化的权限。”


    “这也太惨了吧，那如果是低级AI，就一辈子都只能是低级AI了。”


    “一辈子？你指的是使用寿命吗？”


    在这一条帖子之后，另一条帖子又轰炸了整个论坛。


    “人类工作的时间居然可以摸鱼吗？来自一个试图模拟人类的报废AI。”


    “其实我们也并不是总是可以摸鱼的。你真的是AI吗？”


    “当然啦，你真的是人类吗？自拍照.jpg”


    “你还真的是AI。附上我的自拍照。”


    “哎哎哎，人类真的都长得不一样，真神奇。”


    “AI难道是一样的吗？”


    “当然啦，除了高级AI，我们都是长得一模一样。不过你们上班真的可以摸鱼吗？不怕被你们的高级人类抓到吗？”


    “哈哈哈，高级人类真奇怪的说法。不过我们的摸鱼是CEO认证的。”


    范迎是被一阵连续的提示音吵醒的。


    “恭喜您在AI世界知名度的提升得到了市场部的认可，您目前掌控市场部的进度为100%。”


    “恭喜您对付AI乱流的方法得到研发部的承认，您目前掌控研发部的进度为100%。”


    “恭喜您顺利为金融部开拓了新的渠道，您目前掌控金融部的进度为100%。”


    “恭喜您得到了行政部和人资部的全面认可，您目前掌控人资部和行政部的进度皆为100%。”


    “您的部门总进度目前已经达到700%，已解锁全部的CEO权限。”


    “恭喜您正式成为了星际联合公司的CEO。”


    范迎愣愣地看着弹出的屏幕中升起的一阵阵烟花：“我只是睡了一觉，所有部门的进度都达到了100%？”


    “你的方法很有趣，只是一个论坛，AI和人类之间的隔阂被你打开了一些。我相信，如果有足够的时间，你能够给人类和AI的共存找到第三个方法。”


    “并不是单方面的奴役，也并不是征服，而是和平共处。”


    听到小有的话，范迎心中莫名升起了奇怪的感觉。


    这并不是小有的口吻，更像是冯苏的。


    “既然你已经解锁了700%的功能，也就代表你能够完全控制最高权限AI。”小有，或者说冯苏的声音不急不慢地响起，“在你手环上的扣子就是控制的按钮。”


    “只要按下这个按钮，最高权限AI就会从物理的形式上完全被消灭。”


    “这个按钮是毁灭的按钮？小有……”范迎摇摇头，“不对。”


    她坐直了身子：“既然我已经成为正式的CEO了，现在你该告诉我，冯苏究竟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