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很担心。


    刚才宿主就在那里“摩尔”“陆之鸢”地说着？


    可是，她拦下来的人，的确是小说里的女主啊，不是“摩尔”。


    陆之瑶抿着嘴，告诉它：“摩尔就是陆之鸢。陆之鸢就是摩尔。摩尔根本不是系统。”


    【？？】


    系统糊涂了。


    【女主有新的名字了？】


    【还是，那个叫“摩尔”的系统，把他的宿主夺舍了？】


    如果是后者，那就可怕了。


    任务系统都变人了？


    系统要赶紧上报。


    陆之瑶皱着苍白的小脸，也不知道该怎么跟系统解释：“不是夺舍。陆之鸢，就是摩尔。从来就没有‘陆之鸢’。”


    从来就没有。


    从一开始，“陆之鸢”就是“摩尔”。而且，“摩尔”也不是系统。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现在的情况也很奇怪，有点像是故事里的“觉醒”。


    她看这个世界，不再是世界。


    她看陆之鸢，也不再是陆之鸢。


    系统还是糊涂的。


    不过，它总算是理清楚了陆之瑶的意思。


    【那宿主，你打算怎么办？】


    陆之瑶抿着嘴，在笑，而且笑得还特别灿烂。


    如果说，以前摩尔只是摩尔的时候，她总是因为对方“系统”的身份，而没办法留下对方，只能通过“许愿”的方式，这让她心里没底。那么现在，陆之鸢变成了摩尔，那她就多了对方一个把柄，多了一条路。


    身为“系统”的摩尔，就像是风，让人捉不到。


    可是，身为“陆之鸢”的摩尔，却整日在她面前晃悠，有家人、有身份，她害怕他跑掉吗？


    苍白的脸上露出残忍又天真的笑容：


    “我要让他永远留在我的身边。”


    陆家人，对她来说变得无足轻重。


    她也不再像以前那般，总是渴望得到别人的认可、得到那种施舍来的爱。


    她不再受“恶毒女配”、受“陆之瑶”这个身份的人设禁锢着。可是，她发现摆脱这一切后，她的个人底色依旧是恶毒的、阴沉的，她依旧渴望着爱、渴望着家人。


    只是这一次，她不再是祈求别人的施舍。她想要的，她自己会亲手夺过来。不管摩尔是什么？都只能留在她的身边。


    摩尔丢下她走了。


    等陆之瑶来到学校，考试已经开始了。


    “期末考试？”


    陆之瑶想起，之前在陆家的时候，摩尔说过的话。


    幸而，只是迟到了10分钟，还来得及。


    她用的是盲文试卷。


    考试时间是正常人的1.5倍，等她考完，正常教室里的学生，早已经交卷很久了。摩尔，自然也不见了踪影。


    “不过，没关系。”


    陆之瑶在系统安慰她的时候，笑眯眯道，“我知道摩尔在哪里。”


    那晚过后，她不仅“觉醒”了，并且还跟摩尔之间，建立起了某种特殊的联系。她眼睛看不见，但是，她却比眼睛看得见的时候，还要厉害。


    她能感应到摩尔的位置。


    废弃教学楼的天台上。


    矛头蝮盘在摩尔肩头，有些忧愁地望着天空中的那堆“乌云”。只有他们知道，那里面是密密麻麻、对着摩尔流口水的死虫子。


    “主人，头顶的捕灵者，又变多了。”矛头蝮道。


    语气中，带着担心。


    捕灵者是怪物的死敌，外形酷似那种夏日里的小飞虫，靠着怪物的魔气作为食物。捕灵者头上的眼睛越多，它们的等级也越厉害。单独的一只对于深渊魔物来说，不足为奇，但数量多起来，成群结队，那就算是魔王，也会苦恼。


    近来，摩尔被吞噬的肢体越来越多，这群捕灵者也被他养得更加肥硕。不仅数量增加了，那种厉害等级的14眼、16眼、18眼的捕灵者，也越来越多。


    看着头顶那群密密麻麻的虫子，矛头蝮不禁感到了一种恐惧。


    “嗯。”摩尔淡淡道。


    “可是，‘贪婪的心’，还是没有线索。”


    矛头蝮道，“尊敬的主人，这个世界，真的有您考核需要的东西吗？”


    头顶上的这群捕灵者被养肥，也是因为摩尔切出了更多的分身，分散到3本书里的世界，去寻找“最贪婪的心”，然后引来了捕灵者的追杀。


    结果便是：


    不仅没有找到“最贪婪的心”，摩尔还损失了很多分身，变得越来越虚弱。


    作为魔王座下第一舔狗·蛇，矛头蝮自然不觉得这是自家主人判断失误。它是怀疑，是最开始的魔，给出了错误的线索。又或者是，有人把“最贪婪的心”，藏起来了。


    摩尔：


    “不知道。”


    如果最后，这个世界都没有他要找的东西，那么，他就只能离开。


    “瑶瑶，你没事了？”


    “之瑶，你还好吧？”


    ……


    陆之瑶原本是想去寻找摩尔的，半路却被F4的人拦下来。


    司钧天几人，担心地望着她。


    自那晚“万人坑”的事情过后，陆之瑶就请假了。F4本来想去陆家看望她，却因为各种原因（陆之瑶知道，是不同世界的剧情干扰），没有去成。今天，听人说陆之瑶来学校参加考试，便积极匆匆赶过来。


    陆之瑶不得不停下来。


    “我没事。”她道。


    陆之瑶也想知道那晚的事，便向他们打听。


    “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鬼！”姬潇潇道。


    跟很多“都市传说”“学校传说”一样，圣·蔷薇学校的建址，也有点问题。不，不是有点，是很大。


    青市最大的贵族学院，竟然是修建在一座古战场上面。而学校底下，是一座万人坑。


    好像是说，最初建学校的时候，就是看中了这片区域的煞气，想要利用学校的特殊存在来“养煞气”。


    “具体的，学校也不太清楚。”


    东方无情说着，“时间过去太遥远了。”


    总之，学校真的有问题。


    那位“叶大师”，也确实有真本事。那晚，便是受学校领导邀请，来替圣·蔷薇学校消除万人坑里的煞气的。


    “那后来呢？那些白骨，还在吗？”陆之瑶抓着盲杖，害怕地问。


    F4几人，也心有余悸地看了眼他们的脚下。


    虽然不想吓到她，但几人还是摇头：


    “没有。”


    那么大的工程，怎么可能一个周末就能做完？


    那晚他们看到的，不是真正的万人坑，是死者的怨魂积攒而成的、关于万人坑的幻象。那晚，虽然出了点意外，但最后叶不凡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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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万人坑里的怨魂，进行了超度、净化。


    然后埋在底下的尸骨，则要等到学校放假，才会有很长的时间，那那些尸骨挖出来、进行特殊的处理，或安葬。


    “还在啊。”


    陆之瑶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那不就是说，现在她的脚下，就埋着白骨？


    东方无情：“这件事，学校都还瞒着的。不然消息泄露，会引来恐慌。”


    司钧天：“瑶瑶，放心。那位叶大师说了，那晚只是意外，地底下的东西不会再跑出来了。”


    南宫慕白：“瑶瑶，你还好吧？”


    ……


    陆之瑶点头。


    “我还好。”她道。


    事情经过，竟然是这样。


    至于那晚，为什么只有她被怨灵抓走呢？


    后面她也跟系统分析过，可能是因为她是“恶毒女配”，是天生的恶种，大概跟底下的怨灵是“同类”？或者说，身上有他们需要的“恶念”……


    这才吸引来怨灵的窥视。


    而F4和叶不凡，都是书里的男主，自然不会被怨灵喜欢。


    相对应的，如果那晚【豪门文】里的恶毒男配沈洲翼在现场，估计也会跟她一样，被怨灵缠住。


    这就是他们身份带来的因果：恶有恶报。


    陆之瑶谢过他们，因为她还要去找摩尔。


    “摩尔？”这时，她像是感觉到什么，抬起头朝某个方向望去。


    正在跟她说话的F4见状，也抬起头，顺着她的方向望去。然后，他们看到陆之鸢独自一人，从旧教学楼的方向过来。


    “摩尔！”


    陆之瑶追过去。


    可是，摩尔远远地，看到她跟F4站在一起，便转身走了。


    陆之瑶追了两步，便觉察到摩尔越走越远，很快就消失在了她能追上的速度范围内。


    姬潇潇疑惑地望着她：“瑶瑶，你刚才叫什么？那是你妹妹陆之鸢啊？你是不是认错了？”


    不过说完，便被其他人瞪了一眼。


    姬潇潇也赶紧捂住嘴巴。


    他想起，陆之瑶眼睛看不见，自然不会出现“看错人”。


    陆之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


    她听着F4在她面前叭叭叭，突然想起另一件事。


    她问：


    “他在你们眼中，是什么样的？”


    4人对视一眼，纷纷道：


    “虽然是瑶瑶的双胞胎妹妹，但是没有瑶瑶可爱。”


    “看起来有些孤傲。”


    “不太好相处。”


    “脾气不太好。”


    ……


    4人肯定不会承认，曾经对陆之鸢有过微弱的好感。


    陆之瑶听着他们答案。


    虽然4个人答案，都不太一样，但是有一点是不变的，那就是在他们眼里，陆之鸢/摩尔，是一个女生。


    “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呢？”陆之瑶低声道。


    接下来的一周，都是圣·蔷薇学校的期末考试。


    考试结束后，便迎来了暑假。


    圣·蔷薇的校园网站上，发出了“学校暑期维修”的通告。在此期间，全校师生，以及其他员工，都不能在学校留宿。


    陆之瑶已经知道，这是学校处理万人坑找的借口。


    不过，她的暑假生活也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