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煜闻言立马摇头否认：“我没有！”


    显然他的态度并不会影响到虞歌的判断，虞歌双手垂在两侧，有气无力地吐出几句话。


    “几次三番地耍手段以后，我还是原谅了你，我甚至可以把公司让给你，因为你对我有帮助，可你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我非死不可吗？”


    她准备问的那句话早已想问出口，现在好像终于到了这个时机。


    “你知道海水有多冷吗？你知道那个时候我多么希望你能救我吗？我宁愿怀疑陈诺都不愿意怀疑你，可是你，真的就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赵煜脸色巨变，“你想起来了？”


    空气瞬间静默，陈诺愕然地望着身边沉静的女人，她眼眸中毫无温度，正如她现在所说的话一样。


    一番质问早已没了从前的怒意，有的只是对一个人的失望透顶。


    她是什么时候想起来这些事情的？还是说从一开始她就从未忘记过任何人？


    那她当初又为什么要那样对待自己？


    这一系列的疑问想必虞歌是不会回答的，可是陈诺心中激起的惊涛骇浪也已经压制不回去。


    “虞歌，他就是那个要害你的人，所以，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他安慰似的拍了下虞歌的肩膀，可虞歌却已经非常疲惫地靠在了他的身上。


    “赵煜，从前在我灰暗的时间里面都是你在陪着我，但是抱歉，现在我不能陪着你，我希望在你人生最黑暗的时候，你是孤独无助的。”


    论狠心，果然是虞歌更狠心。


    陈诺感受到怀里的女人仿佛在微微颤抖，他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希望能够给她一点力量，让她稍微镇定下来。


    在赵煜的面前，她需要始终保持好自己的状态和情绪，她不会在他的面前低头的。


    赵煜摇了摇头，直接瘫坐在了椅子上面，他知道自己这回是真的再没有机会了。


    “虞歌，如果你恨我也是应该的，但是你更加可恨，你多么希望陈诺能像我这样对你，可是你从来都没有获得过她的爱，你真是可怜的人啊。”


    大概是知道自己要完蛋了，赵煜现在破罐子破摔起来，专门用这种过分的言语去刺激虞歌。


    陈诺还担心虞歌被他的话所影响，可虞歌却紧紧握住他的手，声音铿锵有力：“你错了，陈诺确实一直坚定地爱着我，是我错了。”


    陈诺忽然低头垂眸望着怀里的女人，这是她第一次肯定自己对她的爱。


    可是她为什么还是要离开自己？


    他实在是不理解虞歌到底想的是什么。


    比起来他的不理解，赵煜这一刻仿佛是要疯掉了一般。


    他挣扎着站了起来，突然冲着虞歌喊道：“你什么都不懂！像你这样的人，什么都不配拥有。”


    虞歌哪怕现在仍然在努力强撑着，但是陈诺还是可以看得出来此刻她的脆弱。


    他紧紧将人抱住：“虞歌，你值得一切美好的东西，所以不要听这个疯子在这里乱说，我喜欢你，从一开始到现在的心都没有变过，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所以我一直在努力等着你接受我。”


    他随后又看向赵煜：“你真是一个恶毒的人，自己已经堕落了，却还想着拉着别人下地狱，但是我告诉，不可能的，我和虞歌会好好生活好好相爱，一定不会像你说的那样，因为只有你一个人会在深渊之中。”


    说完这番话后，他便搂着虞歌往外面走去。


    明显虞歌受到了极大的影响，眼里怔愣的模样仿佛是失去了魂儿，她浑浑噩噩地坐在车上以后，连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她怯生生地拉住陈诺的衣袖衣角，张了张嘴，嘟囔了几句陈诺听不懂的话。


    看到她这副模样，陈诺真的非常心疼和难受，他就知道来这里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陈诺，咱们还能回到从前吗？你和我的过去，实在是充满了各种痛苦，咱们会不会重蹈覆辙？”


    就在陈诺想着是不是需要带着她去医院的时候，听见她突然眼底清明地望着他说出了这番话。


    看得出来，她其实也是想要尝试继续这段关系的，只是她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导致现在她也没了自信。


    “虞歌，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你和我都变了，咱们不会重蹈覆辙的。”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其实他们之间都已经成长了，根本不再是当年因爱生恨要将对方置之死地的年轻人，他们都变得稳重了许多，也知道如何用正确的方式去追寻自己爱的人。


    他说的这些话，虞歌全部都记在了心里。


    折腾完这些事情后，虞歌的状态更加不好了，于是在陈诺的强烈要求下，他们一同去医院做了详细的检查。


    虞歌检查完了什么事情都没有，但是精神不济，服用了医生开的药以后就连续睡了七八个小时。


    陈诺担心她的情况，一直守在她的身边。


    哪怕是喝了药睡着，她也依然睡得非常不踏实，除非是陈诺抱住她，否则她就会开始梦魇。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更半夜。


    空气中有着浓郁的咖啡味，为了能照顾到虞歌，陈诺怕自己睡过去，于是一口气喝了好几杯咖啡，即便如此，他的两只眼睛也依然在打架。


    虞歌愣了一下，伸手摸黑打开了灯。


    她现在的情绪已经成功稳定了下来，望着陈诺这失魂落魄的模样，她轻笑了两声。


    终于看到了她脸上的笑容，陈诺凝眉看了她半晌。


    “虞歌，你没事吧？”


    虞歌一声不吭地摇了摇头，突然伸手探了探陈诺的额头，看到他的状态不是特别差，她才松了一口气。


    “陈诺，我看到赵煜那个样子以后，我突然害怕了。”


    她缓缓起身，拉着陈诺坐在了床边，她说话轻飘飘的，让人仿佛没有实质的感觉。


    陈诺看到她脸色终于好转了一些，心里倒是也没有那么忧心忡忡了，开始静静地聆听起来她的话。


    她皱着眉头，似乎是在纠结着什么，但是却又不确定能不能说出来。


    陈诺看着她，一手将人给拽到了自己的怀里：“有什么话就说吧，现在的我可以承受一切。”


    虞歌闭了闭眼，在他的鼓励下说出了一句话：“陈诺，我好怕你会变成赵煜那个样子，我希望你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