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出来，那些我不想听到的话不要说出来好吗？虞歌，别对我那么残忍。”


    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异常的强烈，陈诺再也不敢松开她的手，他的声音依旧温和从容，可虞歌还是能感觉出来他的慌乱与不甘心。


    虞歌自己也是这样的感受，气氛僵持在这里，她走也走不掉，他既然说是要一个机会，那就给他一个机会。


    反正她知道自己是一定要离开的。


    “好，这段时间我答应让你陪着我，但是等我到了要离开的时候，你不能拦着我。”


    陈诺点了点头，显得十分乖巧。


    实际上他心里早已暗暗保证，就算是虞歌要离开，那他也一定会跟着离开，她去哪里他就会去哪里。


    虞歌好不容易软下了心，她终于提出要陈诺陪着她去购置最后需要离开的东西，她甚至打算把他们的房子卖掉。


    阿姨已经被虞歌辞退，家里基本上也没有留有太多的东西，虞歌好像突然就想要这种简单的生活了，她适应得很快，陈诺却根本无法适应。


    明明虞歌每天都近在咫尺，在他的面前晃来晃去，但是他就是觉得她心里早就没了他。


    他总是会一言不发地跟在虞歌的身边，她走到哪里他就会走到哪里，除非她提出让他不要跟着，否则他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黏在虞歌的身边。


    几天来两人的对话少得可怜，唯一一次交流变多，还是因为虞歌提及了一个他最不想听到的名字。


    “陈诺，以前赵煜对我还算是不错的，我想再离开前最后去见他一面，你陪我一起去。”


    陈诺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僵硬地站在原地。


    还好还好，她至少提出要让他陪在身边，这样也不至于让他太猜忌和难过。


    虽然赵煜口口声声说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可那颗怀疑的种子种下去以后，陈诺是怎么也不可能释怀的，尤其在她提出来去见赵煜的时候，他内心的不适感更加强烈起来。


    明明赵煜都已经把一切都说清楚了，可他还是固执地认为自己心里的那一套或许是真的。


    “什么时候去？”


    “现在。”


    虞歌只穿着一身休闲家居服，素面朝天一副慵懒的模样，眼神之中毫无波澜。


    大概是因为陈诺的眼神太过于强烈，她才微微抬眸望了过来：“不方便？”


    陈诺摇头：“方便。”


    他现在每天守着虞歌，时间一大把，能有什么不方便的。


    只是他担心自己见到赵煜和虞歌重归于好的场面后，会彻底崩溃，那种支撑着他继续陪伴虞歌的信念也会随之动摇。


    虞歌率先走了出去，在副驾驶座位上等着他。


    陈诺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儿后，随便拿起来点什么东西就上了车，手里的东西太碍事他便塞到了虞歌的手上。


    “路程有点远，留给你路上喝。”


    虞歌从来不喝果汁，这些都是他平时的常备，可现在突然递给虞歌，她好像欣然接受，自顾自打开喝了起来。


    微微拧眉过后，她才缓缓扭头看向陈诺：“这就是你平时喜欢的？”


    这语气好像是在说不怎么样。


    陈诺连忙伸手准备接过去：“不喜欢就别强迫自己喝了，等下到了地方就给你去准备热水。”


    虞歌现在的生活越发健康，但是要求也变得很高，不过陈诺始终配合着她。


    然而听到这句话以后，虞歌没有把果汁还给他：“或许我也该了解了解你的喜好。”


    陈诺怔愣了一下，错过了刚才的绿灯，踩下刹车后，他才又问她：“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想要帮助赵煜而我拒绝的话，我是不是连陪在你身边的机会都失去了？”


    “你很不自信？”虞歌轻笑一声，似乎对他现在的反应感到有趣。


    陈诺心里有无数种想法要说出来，但是他觉得虞歌大概早就听得烦躁了。


    反正一会儿是必然会见到赵煜，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黎初和郑尚一起离开了，我还是觉得需要告诉你一声，他们两个人都很好。”


    虞歌眼神平静地望着正前方，声音没有半点温度：“确实都不错。”


    这种敷衍的回答让陈诺没有兴趣再把话题进行下去，不过好在车已经停了，他们到了地方。


    他希望速战速决，尽量这次见面以后就不再让虞歌有和赵煜接触的机会。


    当虞歌进去看见潦草不堪的男人时，也是微微震惊到了。


    一个人竟然可以被蹉跎成这副模样，可是她没有半分同情和可怜他。


    倒是赵煜见到她的时候十分激动，好像命运再一次眷顾到了他。


    “虞姐，虞姐我终于等到你了。”


    他喜极而泣，竟然掩面哭了起来。


    可以看得出来，这段时间内他确实过得非常不好。


    陈诺远远看着赵煜的反应略感意外，出于对虞歌的尊重他还是没有站得太近，可是两人的对话他也照样可以听到。


    赵煜有些慌乱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形，可是无济于事，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忽然间他就有点不敢抬头，在虞歌的面前，他好像一直都没有办法抬起头来。


    “吃得好吗？”


    虞歌简短地问出四个字，声音十分温柔，好像回到了当初的时候。


    话音落下的同时陈诺攥紧了拳头，他咬牙盯着赵煜，要是他敢乱说话的话，可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赵煜有些意外她会这样关心自己，但只是摇了摇头：“我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我。虞姐，其实我对你并不好。”


    “我知道。”虞歌垂眸看着他现在的状态，随后又缓缓回头望向陈诺，“你如果站在那边不舒服的话，也是可以过来的。”


    得到她的首肯以后，陈诺便快步走上前去。


    赵煜瑟瑟发抖起来，这段时间大概是被折磨得太痛苦了，所以他也会害怕起来陈诺。


    这一切的报复都是陈诺一手造成的，一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书生模样的男人，竟然手段杀伐果断，对他直接就是赶尽杀绝。


    “虞姐，我只有一个愿望……”


    赵煜怕自己再不说的话就没机会说了。


    可虞歌却冷漠地说一句：“我来这里不是要帮你的，我只是想和你说几句话。”


    赵煜一愣，和她四目相对。


    “赵煜，我对你不薄，你为什么非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