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林听很早就知道的事。


    然而发生关系后，温雪凝的黏人程度更是指数级上升。


    他喜欢抱着她，随时随地地抱她。


    然后是亲吻。


    不管是纯洁的面颊吻，还是暧昧火热的法式深吻，温雪凝都很喜欢。


    时常，林听在码字，忽然地，温雪凝就在她后面刷新出来，低头亲她头发。


    或者抱着她的小腿，去亲脚腕。


    晚上更不必提。


    林听陪他过了三天依赖期，满打满算将温雪凝的“值班当狗”时间，大方豪爽地给够一个月。


    进入十二月，S市飘飘扬扬落下满天细碎的小雪时。


    温雪凝一边亲林听的耳朵，一边说：“又下雪了。晚点时候，要去玩雪吗？”


    然而这时，恰巧门铃响了。


    温雪凝眼里藏着不悦的情绪。


    林听将他的脑袋推开，站起来：“好了，温雪凝，不要撒娇。”


    她摸摸耳朵，一边去开门，一边说：“你在我这里待的时间够长了，该回去了。”


    “啪！”


    林听刚走到门口，正要开门，却有一只手按到门上，死死地压住。


    温雪凝表情没变，像是根本不相信林听说了什么一样：“抱歉，我没听清，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说，你待的时间够长了，我对你也有点腻了，该换人了。”


    林听示意他去看可视门铃的监控画面。


    门外，鱼今舟和鱼溪清正抱着花束等待开门。


    温雪凝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极其可怕。


    他很少有这种面容扭曲的时候，于是猛然间控制不住表情，就显得格外狰狞。


    “听听，你说什么？”


    林听奇怪地看他：“我说，换人。你该不会忘了，自己是因为什么才过来这里的吧？”


    “我已经够偏爱你了，其他人，不管是谁，都没你来的时间长。你甚至还能晚上住在这里。”


    “你的服务我也很满意。”


    “不过，毕竟时间长了，多少有点腻歪。按照计划的轮班时间，本来也该换人了。”


    “总得留给其他人一点机会……唔！”


    温雪凝毫无预兆地掐住林听下巴，用力地吻下来。


    他现在一点都不温柔，甚至十分粗暴，林听感觉嘴唇有点疼，不知道是不是被咬破皮了。


    她皱眉，狠狠地挣扎。


    然而除了将门板拍得啪啪响，什么效果也没有。


    温雪凝很快将她的手腕抓住，连腿也顶住。


    很快，门外传来更大声的敲门声。


    不得已，林听咬了一口温雪凝。


    然而温雪凝即便被咬伤，满口溢出血腥味，仍旧孜孜不倦地将这股血腥味传递给她。


    仿佛丝毫不受影响。


    林听也起了脾气，咬一下不行是吧，那她继续咬。


    她咬咬咬咬咬！


    温雪凝嘴里很快全是血味，舌头烂得不能看。


    他终于放开林听，却仍旧贴着她的面庞，不甘心地问：“为什么？”


    林听恼怒：“你这人怎么还问为什么，我说得不清楚吗，你是自己要过来当狗的，现在我腻了你了，所以换人。懂吗？”


    “我想跟谁待在一起，就跟谁待在一起。温雪凝，你别恃宠而骄，我不信你不清楚自己什么情况。”


    温雪凝的眼泪一下子落下来。


    大颗大颗的，全都滚进林听的衣领里。


    他光掉眼泪，哭起来没声响。


    眼眶一片潮红，眼底尽是委屈的怒火和不甘的悲伤。


    林听被他的眼泪烫了一下，又咬牙，狠心地偏过视线，不肯看他。


    温雪凝大着舌头，结结巴巴地：“听听，李敏敏就喜憨我，我们一起四、李也喜憨（你明明就喜欢我，我们一起时你也喜欢，）……”


    “为什么，为什么？！”


    过去的半个月，我们分明就是一对鸳鸯眷侣，妻唱夫随，不是哪里都很合拍，过得很幸福吗？


    林听，你怎么能如此绝情，如此狠心地抛弃我？


    又一次，甚至同样是个下雪天，同样是十二月！


    温雪凝低下头：“李康康我，李康着我（你看看我，你看着我）。”


    他说话含混，听起来很可笑。


    然而如此情境下，即便林听再心硬，也不会为此嘲笑对方话都说不准。


    林听只是维持着面无表情的状态，说：“我警告过，也劝诫过。是你自己要来的，是你自己愿意的。”


    “你明知道我会玩弄你，你还是想把脸伸过来给我打。”


    “我给过你机会，你自己不服，非得过来。”


    “温雪凝，别问我，你问问你自己。”


    温雪凝的眼泪落得更凶了。


    林听现在却连视线都不会避开了。


    她迅速调整好了心态，并轻而易举将自己的手挣脱出来，看着手腕上的红印，她又去瞥可视门铃上的画面。


    温雪凝还在一味地喊：“听听，听听……”


    声声泣血，哀痛非常。


    然而林听却毫不怜惜道：“行了，我已经如你的意，让你高兴快活这么多天了，别不知足。”


    “要是不想被其他人看笑话，你就收收吧，我该开门了。”


    再不开门，她家门都要被鱼溪清敲破了。


    温雪凝绝望地闭上眼。


    正如林听所言，理智上，他知道这不过是自己千求万求，求来的“当狗”的机会。


    实际上呢？


    直到林听毫无预兆地从刻意纵容营造的温柔乡抽离，无论理智如何报警，感情仍旧难以接受。


    甚至上一秒她们还在接吻。


    下一秒，林听就要去迎接新欢，并让他离开不要碍事。


    这一次过来的，甚至不是边易那个，一看就知道成不了气候的小孩。


    鱼今舟、鱼溪清，浑身写满了成年人的威胁。


    温雪凝只要将别人的脸代入到林听旁边，想到林听也会和其他人接吻乃至上床，整个人就要疯了。


    尤其是此前，他真的以为他是特殊的。


    毕竟无论如何，林听没针对他，没赶走他，甚至愿意与他亲密，他能清晰感觉到，林听对他的态度确实在逐渐软化。


    他分明感受到了，林听对他——或许有些稀薄和隐藏，但绝对真实存在的——喜爱。


    ——不过如今看来，林听对他是太有办法了。


    如此戏耍，堪称一击必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