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比，以狸花猫的外表行走于世，习性与普通猫无异，智商略高于人类平均值。


    它亲人，不挑食，毛又长又柔软，大部分时间都懒得动弹，处于躺平任吸的状态。


    绝世好猫。


    李仪景唯一担心的是长时间流浪，加上两任饲养员的虐待，菲比会不会患上或落下什么病。诚然他去了几趟宠物医院，结果都是“您的猫非常健康”，可有一种冷叫妈妈觉得你冷，完美符合李仪景的心理。


    与多明尼卡见面之前，李仪景打算请她给菲比做检查，熟悉的高水平医生比陌生的不知深浅的可信。


    可多明尼卡一通操作下来，李仪景只想躺床上好好消化这份感情，哪好意思求人办事。


    没关系，还有马修。


    在吐槽和败事有余方面，没有人比他更专业。


    一听有猫，布莱克医生职业病犯了，急匆匆往影像店跑，捞起菲比冲进休息室，徒留玛利亚和索娜两脸震惊。


    啥玩意儿过去了？


    马修摔进来，摔了个狗吃屎。在他身后，李仪景收起“作案工具”，打过招呼后晃悠悠往楼上走。


    “马修，乌鸦大人怎么了？”


    “小卷毛，布莱克医生有什么事吗？”


    “这里真正需要关心的人是我吧……”马修捂着屁股爬起来，拍掉脚印，“店长拜托布莱克医生给菲比做检查。”


    “仅此而已？”玛利亚深表怀疑。


    马修一瘸一拐挪到收银台前，示意她们凑近，小声说出了下午发生的事。


    语毕，麻团嘎嘎大叫，翅膀扇出残影，急得快说话了。索娜则抓住马修的肩膀，一边使劲摇晃，一边反复问“真的假的”。


    “嗯嗯，真的真的。玛莎，你好冷静啊。”


    “妾怎么了？”


    “明明对周道长醋劲儿满满，却很自然接受了布莱克医生爱过店长的设定呢。”


    马修一边说，一边朝索娜挤眉弄眼，两个人表情揶揄，咯咯笑起来。麻团看看他，又看看她，没看懂，干脆专心梳理羽毛。


    玛利亚歪头，眨眨眼睛，脸上茫然中透着鄙夷。


    “喂喂，你什么眼神啊！”马修不满地嚷嚷道。


    “妾讨厌那个道士是因为他把乌鸦大人捧的太高了。”


    就称呼而言你最没资格这么说。马修心想。


    “在他眼里，乌鸦大人是神明转世，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背负着崇高的使命，只有为人类而死或永恒的孤独这两种结局。”


    说到这里，玛利亚双眼失去神采，宛如枯萎的紫罗兰花。


    马修沉默了，索娜也难得皱起眉毛，指甲轻敲台面。


    这样的结局未免太残酷了。


    “乌鸦大人救了妾……不仅如此，同伴的葬礼，妾的住处、收入来源和能力探索，都是在乌鸦大人的帮助下完成的。”


    马修说：“怪不得那时店长说你会控水。我还纳闷了，明明你没说过，他怎么会知道，原来是在店长的帮助下觉醒的啊。”


    “嗯。乌鸦大人向来帮人帮到底。”玛利亚点点头，抿着嘴笑，显出几分羞涩，“乌鸦大人是妾遇到的最重要的人，妾愿意与他一起开创未来，享受未来。布莱克医生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吧。”


    “想什么？”多明尼卡抱着菲比走过来，把它放在收银台上，“小家伙很健康，让凯文放心吧。”


    “放心什么？”


    李仪景急匆匆跑下楼。其他人见了，纷纷跟他打招呼，搞得他心里发毛。


    “怎、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只是突然想跟你打个招呼。”多明尼卡笑着说。


    李仪景挠挠头，说：“要不是住院时做过全套检查，我还以为自己罹患重病，命不久矣了。”


    “乌鸦大人急着做什么？”


    “朋友有事找我帮忙。”


    李仪景看看外面，天色已晚，狂欢之夜即将来临。他理应送多明尼卡回去，可布鲁斯头一次发了三个感叹号，没有前言也没有后语，极有可能遇到了大麻烦。


    难办。好烦。


    “很棘手？”


    “真想不管他。”


    多明尼卡笑眯了眼，柔声道：“去吧，凯文，我也要去我的明天了。”


    手铐的铁链发出哗啦声，蝙蝠侠猛地停下，猫女没刹住车，一脚踩住他的披风，脑门直挺挺撞上他的背。


    两人同时趔趄了一下。


    “能不能有点默契？”猫女用力拽了拽手铐，“再有一次，我就把你当盾牌使。”


    蝙蝠侠没说话，竖起耳朵分辨周围的脚步声。


    至少有五个人，响动越来越近，隐约听见枪拉下保险栓的声音。


    他往左边拐，猫女被他带得一个踉跄，鞋跟卡进砖缝，差点摔倒。


    “该死！罗马人的手下就不能消失吗？”


    有手电筒晃进巷子里，光束扫过蝙蝠侠的披风。


    “找到了！”有人喊。


    蝙蝠侠想拽着猫女躲在垃圾桶后，不料猫女还在跟砖缝搏斗，链子绷直，他失去平衡，整个人往前扑，撞翻了垃圾桶。


    猫女骂骂咧咧自救成功，又被手铐拽了一下，肩膀狠狠砸在墙壁上。


    脚步声越来越近，两个人往矮墙爬，铁链却缠住了墙头的铁皮，越挣越紧，猫女费了好大劲才解开。结果跳到消防梯后，铁链又缠住了栏杆，害得他们差点掉下去，活像两只被绳子拴住的困兽。


    “这破玩意儿弄这么结实干什么！？”


    猫女边说，边把蝙蝠侠往上拽，指甲掐进他的胳膊当泄愤。


    追兵已经接近消防梯，打头的人端着枪，离他们不过三米。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枪响，很闷，穿破云层呼啸而来。


    领头人惨叫，子弹精准贯穿他的脚踝。几乎同时，那颗子弹爆发刺眼的强光，好像有人点燃了一百个闪光灯。


    追兵纷纷捂住眼睛，寻找掩体。


    一道泛着蓝色荧光的传送门出现了，边缘的能量如水纹般荡漾，从里面探出一只手。


    没戴手套，没有指纹。


    “你安排的？”猫女笑出声，“你到底是不是人类啊。”


    “走！”


    蝙蝠侠拽着她冲进去，传送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闭。


    钟楼里，乌鸦坐在窗边观察，狙击枪竖在旁边。


    蝙蝠侠出现的同时，他问：“怎么回事？”


    “出了点意外。”蝙蝠侠小声说。


    猫女心道，错觉么？我居然从他身上读出了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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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鸦抱着胳膊说：“愿闻其详。”


    “近期博物馆展出了一批文物，据说是在南美洲聚落遗迹里发现的，罗马人即卡迈恩·法尔科内盯上了其中一块宝石。一番争夺之后，我和这位……”


    “猫女。”


    “猫女被铐在一起了。”


    乌鸦挑眉，颇为嫌弃地说：“都铐在一起了还不知道她是谁，你也挺有意思的。”


    “我知道。”蝙蝠侠毫无底气。


    “嗯嗯你知道你知道。”乌鸦敷衍他，“所以你叫我过来是来吵架还是开锁的？”


    “开锁！”猫女抢先说。


    她实在受不了这个独断专行的家伙了。


    乌鸦闻言抬起头，给了她一个“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眼神。蝙蝠侠合理怀疑，如果不是自己在场，这俩人得互倒一整晚苦水。


    他提醒：“乌鸦。”


    “好好，很高兴为你们服务。”乌鸦拿出工具，示意二人蹲下，“不过，猫女，你身上有东西在闪。没问题吧？”


    蝙蝠侠看向猫女，后者移开视线，抬手挡住腰带。


    “啥情况？”乌鸦边配钥匙边问。


    “真实之眼，罗马人的目标，可以鉴别语言的真伪，类似测谎仪。”


    他摊开手，露出一枚眼球形状的宝石。


    真实之眼有鸽子蛋那么大，酷似人类的眼球。虹膜蒙着翳，红丝蛛网般缠绕瞳仁，灰蒙蒙的眼珠好像钉死在你身上，粘腻的目光如有实质。


    “它什么时候跑到你手上了！？”


    猫女瞪大眼睛，感觉受到了侮辱。


    不料乌鸦抬起手臂挡住眼睛，另一只手连连摆动，闹着要蝙蝠侠把这玩意儿拿远点，他看着瘆得慌。


    真实之眼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似乎蝙蝠侠的行为也勉强可以忽略了。


    “你要它干什么？”


    “卖了赚钱。”


    真实之眼闪烁两下。


    “好吧，我想把它私藏，毕竟这么邪门的东西可不多见。”


    真实之眼又闪烁两下。


    猫女轻咳一声，把宝石塞进兜里。


    蝙蝠侠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她，即使有面具遮挡，也看得出他很震惊。而乌鸦抱起胳膊，挑起半边眉毛，静静看着她，脸上是玩味的表情。


    猫女踩着楼梯扶手往下滑，尾巴扫过台阶的灰，像一只黑鸟掠过低空。


    蝙蝠侠的脚步声在身后追赶，震的楼梯发颤，摇摇欲坠。他伸手去抓，指尖擦过猫女的鞋子，却被她借助惯性翻身躲过。


    “别追了，蝙蝠侠！”猫女笑出声，“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


    她像条泥鳅一样滑进转角，刚想喘口气，蝙蝠侠的拳头突然砸在她耳边，砖屑扑簌簌掉落，震得她耳膜嗡嗡响。


    缠斗的过程中，猫女忽然感觉腰带被人拽住，一双手明目张胆伸进去，摸索几下，找到真实之眼。


    而她被蝙蝠侠牵制着，只能眼睁睁看着乌鸦把宝石攥在手里。


    “想要么？想要就老实告诉我，你们抢这鬼东西想干什么？”


    猫女别过脸，藏起眼底的慌忙。


    “你不说也没关系，那我就只能把它碾碎喽。”


    真实之眼黯淡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