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人类终于回想起曾被巨人们支配的恐怖……”


    乌鸦尖叫：“工作时间！”


    蝙蝠呵斥：“严肃一点！”


    “抱歉。”


    在两个黑漆漆家伙的瞪视下，马修给手机先静音后关机，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玩抽象了。


    你们不仅不懂我，还把我当神经病。


    正当他想装模做样抹掉不存在的眼泪时，一辆汽车飞过来，阴影笼罩了三人。


    危急关头，乌鸦薅住他的头发躲避。


    马修五官狰狞，痛不欲生。


    他看到比拆迁铁球更大的拳头，狠狠撞飞乌鸦，看到乌鸦口吐鲜血仍保护自己。


    他听到其他人的叫喊声，撕心裂肺般痛苦，听到陌生又熟悉的声音祈求乌鸦开门。


    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


    一架中美洲飞往Ca国的飞机在哥谭坠毁，现场发现一串巨大脚印，指向市区。


    戈登把这个消息告诉蝙蝠侠的时候，他正在处理便利店抢劫案。把黑灯瞎火绑好挂在路灯上，封印龅牙男的脏话和小弟甲的哭喊，蝙蝠侠满意地拍拍手，发射抓钩。


    飞过两栋楼间隙的时候，媲美小轿车的拳头冲出来，幸亏他反应够快，受身卸掉冲击，免于变成肉泥。


    蝙蝠侠站稳脚步，看清偷袭的人，罕见沉默了。


    五层楼高，两栋楼宽，虎背熊腰，膘肥体壮，套摔跤面具，背绿色液体。


    这确定不是类固醇星人入侵了！？


    他尝试牵制或绊倒他，可收效甚微。


    因为巨人的武器不仅有拳头，还有汽车、楼房和电线杆，平常很大的东西在他手里跟小手办似的。


    蝙蝠侠一边追击巨人，一边躲避危险，一边拯救市民，还要提防好心办坏事的警察们，心累。


    哥谭是这样的，反派只要搞破坏就可以了，而超级英雄要考虑的就很多了。


    不过，巨人前进的方向似乎是芬格街？


    得通知乌鸦。


    蝙蝠侠拨通电话，乌鸦秒接，环境特别嘈杂。


    “乌鸦，立刻组织芬格街居民撤离。”


    “撤离？”


    李仪景疑惑蹙眉，刚想问原因，地面突然剧烈震动。


    这时，丽莎端着盘子进来，被突然的震动吓了一跳，失去平衡。索娜嗖一声窜出去，一手扶人一手端盘子，反应力惊人。


    “地震了！？”马修问，害怕到破音了。


    “别紧张，到外面去。”李仪景急忙安慰未成年们。


    路过索娜，他顺手给了她一巴掌，恨铁不成钢般说：“地震了还吃呢。”


    说完，他愣住了。


    盘子里的东西应该是派吧？


    但是为什么长满了刺，还越来越鼓快要爆了啊！？


    一时竟不知道是地震可怕还是派可怕。


    “此乃何物？”李仪景问丽莎。


    丽莎平静地说：“河豚派。”


    李仪景眉头紧锁，拦住跃跃欲试的馋丫头，把盖子盖回去，把盘子还给她。


    “无缘无故怎么突然地震了啊。”马修急得团团转。


    “应该不是地震。”玛利亚说，“乌鸦大人，您看那边。”


    李仪景往她手指的方向看，看到一堵肌肉墙，上方顶着一颗痘。


    这还是哥谭吗？


    索娜拍拍李仪景的背——力气之大，合理怀疑她蓄意报复。


    “小景，我/干什么？”


    “你和其他人一起疏散群众。”李仪景边说，边调整眼镜模式。


    “我不！我要和你一起战斗！”


    “我跟你说过那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有我在前面顶着就不可能让你们冒险。”


    索娜张开双臂，挡在李仪景面前。


    “可我在我家是这么干的！”


    “可你现在在我家，就得守我的规矩，我不可能让十四岁的孩子上战场。”


    索娜不死心问：“那十六岁……”


    “不行。”李仪景说，“十七也不行。”


    墙越来越近，他才看清痘其实是头，属实有点幽默了。


    “索娜，我不知道你想怎么对抗杀/戮的本能，”李仪景拔刀，劈开迎面而来的汽车，救出车内乘客，“但在我看来，没有比守护更好的抗争了。”


    巨人拔起一栋楼，扔标枪似的扔出去。


    乌鸦松开麻团的脚，降落，前滚翻卸力，奔跑的同时拔刀切碎大楼。


    地上，玛利亚操纵水接住掉下来的人。


    天上，乌鸦纵身一跃，不料电线杆横扫过来，他不得不下落。幸运的是，蝙蝠侠抓住了他，两人紧急迫降到楼顶。


    “谢了。”乌鸦抬手蹭脸，“啥情况？”


    蝙蝠侠看了他一眼。


    即使隔着面具，也能看出黑暗骑士的无语。


    乌鸦甩出绳镖缠住栏杆，用力拽了两下，确认牢固后对蝙蝠侠说：“我上了。”


    “我以为你会飞。”


    乌鸦看了他一眼。


    哪怕有护目镜挡着，也知道人造人翻了个白眼。


    虽然代号乌鸦，但是李仪景并不会飞。


    他在诺亚方舟待了七年，不代表他会御剑飞行或腾云驾雾，就跟驴打滚没有驴，蚂蚁上树没有蚂蚁一个道理。


    歪理。


    他采取迂回战术接近巨人，没想到这家伙反应和行动都灵敏，一拳把人砸进楼里。


    “噗、咳咳……”


    乌鸦爬起来，瞟一眼苗刀上沾的血，庆幸这家伙还有痛觉。


    外面，蝙蝠侠与巨人缠斗。


    巨人扣出抓钩，想把蝙蝠甩飞出去。


    乌鸦瞅准时机，投掷短剑，深深刺进巨人的手臂。趁巨人分神的功夫，蝙蝠侠绕后发射蝙蝠镖，切断了软管。


    巨人咆哮一声，抓住蝙蝠侠扔出去。乌鸦接住了他。


    两个人被迫回到地面。乌鸦甚至得把刀插/进地里缓冲，才勉强不再后退。


    “蝙蝠？”


    “我没事。”蝙蝠侠站起来，“你有没有觉得他变小了？”


    乌鸦抬头，看到一辆汽车划出完美抛物线，径直飞向马修。


    马修！？


    现在提醒已经来不及了，乌鸦冲出去，抱住少年的腰，同时护住他的后脑勺，翻滚出去老远。


    蝙蝠侠引爆飞镖，逼停了这辆汽车。


    “咳咳咳……没事吧马修？”


    马修摇摇头，忽然瞪大眼睛，扯着嗓子叫道：“店长，身后！！”


    李仪景睁开眼睛，看见陌生的天花板，第一想法是战况如何。等他坐起来，不小心扯到伤口，昏迷前的记忆才如潮水般涌进来。


    “马修……马修？马修！咳咳咳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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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修急匆匆跑进来，递给他一杯水。


    李仪景握住杯子，死死盯着马修，直到温暖蔓延至指尖，心才落地。


    他后知后觉布鲁斯和刻赛特斯也在，于是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刻赛特斯说：“抱歉，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啊？”李仪景一头雾水，不动声色地看向布鲁斯。


    对方悄悄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刻赛特斯，意思是听他说。


    “攻击你们的巨人是贝恩，我在佩纳杜罗的狱友。”


    佩纳杜罗，与其说它是监狱，不如说是地狱。


    我被关进去的头一年，无意发现并阻止了一名囚犯越狱。然而，搏斗过程中，我们误伤了一名男孩，贝恩。一个多月后，我听狱警说，贝恩回来了，残忍杀害了那名囚犯，被关进地下牢笼。


    第二年，无事发生。


    第三年，无事发生。


    第四年，男孩——男人回来了。他击败了所有人，成为佩纳杜罗的王。这一年年底，贝恩被选中注射了一种叫作GL11的类固醇药物，变得异常的强壮。


    第五年，贝恩煽动暴乱，血流成河，我舍弃了左臂才逃出生天。


    贝恩出生在监狱，为他的父亲所犯下的罪行承担一切后果。他在暴乱、斗殴、谋杀、流血和恐吓之中长大，母亲去世，独自为活着而努力。


    幸运亦或不幸的是，他是生化实验的唯一幸存者。药物赐予他夸张的体魄，代价是必须每十二个小时注射一次这种药物，否则就会衰弱无力，身躯比注射之前还要瘦小。


    这就是我知道的贝恩的过去。


    “开了个书店让你变成文艺青年了？”李仪景点评道。


    “乌鸦，别闹脾气。”


    “乌鸦，别闹脾气。”李仪景用阴阳怪气的腔调复述刻赛特斯的话。


    布鲁斯叹了口气：“乌鸦，别闹脾气。”


    “好的老大全听你的。”李仪景从善如流躺回去，“继续。”


    “贝恩想杀了我。”


    李仪景和布鲁斯同步挑眉，马修咽了口唾沫，跳出来当和事佬。


    “可以理解，毕竟我如果成了名人肯定要解决掉知道我黑历史的人的。”


    李仪景挑眉，上下打量一番，冷笑。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可骂的好脏。


    马修心碎了。


    刻赛特斯接着说：“马修应该是被我连累了，因为他曾在我这里打了几天工。”


    李仪景跳起来，马修急忙抱住他的胳膊安抚他。布鲁斯看呆了，这个反应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所以，你有什么办法吗？”布鲁斯问刻赛特斯。


    刻赛特斯犹豫了半天，咬着牙说：“与我无关。”


    “怎么就与你无关了小羊你松开我！”


    “不解决掉我贝恩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但我累了，不想再冒险了，放过我吧。”刻赛特斯下逐客令，“缓过来就离开吧。乌鸦，你再想揍我，有这小子拉着也揍不成，别在这给自己添堵了。”


    走出西西弗斯书店，李仪景点燃一根烟，说：“他说贝恩不会善罢甘休，除非……”


    “解决掉他。”


    乌鸦和蝙蝠侠对视一眼，露出不怀好意的微笑。


    走在前面的马修打了个寒颤，默默为刻赛特斯祈祷。


    惹到他们你算踢到钢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