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你爹呢！”胡志刚满脸厌恶地朝着瘫倒在地的女人啐了一口浓痰，不厌其烦的说着：“你打听打听这周围数我妈穿的最好了，你再看看你。”


    只见地上的女人破衣烂衫，衣衫上满是污渍和破洞，活脱脱一个街头流浪汉的模样。


    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女人身上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汗臭味，那味道直往他鼻子里钻，熏得他脑袋发晕。


    也不知道这女人多少天没洗澡了，才会臭成这样。


    胡志刚眉头紧皱，满脸嫌弃地赶忙用双手死死捂住鼻子，眼中满是嫌恶。


    他抬脚狠狠踢了踢女人的大腿，扯着嗓子，愤懑地吼道：“给老子滚远点儿，别像条死狗似的挡在我们家大门口，瞧着就碍眼！要死也麻溜儿地死一边儿去，别脏了老子的地界！”


    说罢，他便转身大步流星地往家里走去。


    可就在他一只脚准备踏进家门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胡志刚，我真是你老娘！”


    这声音带着无尽的愤怒与委屈，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进了胡志刚的耳朵里。


    胡志刚听到这带着怒气的喊声，心里“咯噔”一下，竟觉得有些熟悉。


    他皱着眉头，满脸狐疑地转过身，缓缓蹲在女人面前。


    他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着女人的脸，待看清吴秀芬那憔悴又熟悉的面容时，他的眼睛瞬间瞪大，满脸惊讶，嘴巴张得老大，仿佛能塞进一个鸡蛋，“妈？还真是你？你怎么搞成这副鬼样子了？”


    然而，惊讶归惊讶，他依旧皱着眉头，捏着鼻子的手丝毫没有松开，那嫌弃的模样仿佛吴秀芬是什么洪水猛兽。


    吴秀芬见状，心中一阵酸涩，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唉！说来话长啊！”


    她轻叹一声，脸上满是哀求之色，嘴唇微微颤抖着说道：“刚子，妈实在是起不来了，你快扶妈起来吧。”


    胡志刚闻言，非但没有上前搀扶，反而又往后退了一步，仿佛生怕吴秀芬身上的臭味会沾染到自己身上。


    他依旧捂着鼻子，厌烦地皱着眉头，没好气地说道：“妈，你身上太臭了，我这衣服可是新买的，可别给我熏坏了，你自己柱着这个棍子起来吧。”说完，他随手将身旁的一根木棍子扔到吴秀芬身边，那动作随意而又冷漠。


    吴秀芬看着地上的木棍子，只能咬着牙，艰难地伸出手，握住那根木棍子，用尽全身力气支撑着自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好不容易回到家后，吴秀芬迫不及待地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衣服，这才感觉身上舒服了些。


    而胡志刚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烟，满脸的不耐烦。


    等吴秀芬收拾妥当走出来，他才慢悠悠地凑了过来，皱着眉头问道：“你怎么过了这么多天才到家啊？路上出什么事了？”


    吴秀芬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满脸苦涩，她微微低下头，双手紧紧地揪着衣角，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都揪出来。


    她长叹一声，缓缓说道：“我从魔都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才到县里，那火车上人多得像蚂蚁一样，挤得我喘不过气来，结果刚到县里，就碰上个小偷，把我的钱包给抢了。”


    “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又累又饿，只能一路走回来，可把妈累坏了。”说着，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眼中满是疲惫与无助。


    越说，嘴越干，她抬起头，眼神里满是祈求，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刚子，去给妈倒杯水，妈渴得嗓子都快冒烟了。”


    胡志刚听了，不情愿地站起身，嘴里嘟囔着：“真是麻烦。”


    他端着一杯水慢悠悠地走过来，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那个逆女呢，没跟你一起回来？”


    听到这话，吴秀芬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眼中满是怨毒，那眼神仿佛要把人千刀万剐一般。


    她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咬牙切齿地道：“那个小贱人就是咱们老胡家的灾星，自从她出生之后，就没发生过一件好事，咱们老胡家没有这号人，以后不许提她！”


    胡志刚听了后，眉头瞬间扭成一团，脸上的不耐烦愈发明显。


    他跺着脚，气愤地涨红了脸，大声说道：“你不把她带回来，咱们怎么把她卖给老孙家的傻儿子换彩礼啊？妈，你是不是老糊涂了，那可是一大笔钱啊？”他愤怒地指着吴秀芬，眼中满是埋怨，那眼神仿佛在质问吴秀芬为什么这么愚蠢。


    吴秀芬见状，赶忙拉着儿子在身旁坐下，她轻轻地拍了拍胡志刚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儿子，别说换彩礼的事了，要是把那个小贱人带回来，咱们这个家都保不住！”


    “啊？你这话到底啥意思啊？”胡志刚眉头瞬间拧成了个死疙瘩，脸上写满了疑惑与不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方。


    吴秀芬见状，满是无奈道：“唉，还不是因为我跑去那公司闹事，这下可好，那个死丫头被公司给开除了，公司还让她赔偿损失，整整一千万呐！”


    “啥？一千万！”胡志刚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老大，半天合不拢。


    “要是她还不上这笔钱，公司就得找咱们要，咱可不能给她还这笔冤枉钱，那可是一千万，不是一千块啊！”吴秀芬急得直跺脚。


    听到前因后果，胡志刚只觉得一股怒火“噌”地一下从脚底直冲脑门，他气得浑身发抖，双手猛地一挥，将茶几上的杯子狠狠摔在了地上。


    杯子“啪”的一声碎成了好几瓣，水花溅得到处都是。


    他伸出一根手指，直直地指着吴秀芬的鼻子，怒吼道：“都怪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那我结婚的彩礼怎么办？你让我拿什么去娶媳妇？”


    被儿子这么一顿埋怨，吴秀芬咧着嘴，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嗫嚅着说道：“我……我也是听你的吩咐才去做的啊，都怪那破公司太狠了，居然让人赔这么多钱，简直不是东西！”


    胡志刚气得在原地直转圈，“那现在咱们怎么办？老孙家给的彩礼我都已经花得差不多了，你让我上哪儿去弄这么多钱还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