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更多的网友，还是保持着观望的态度。


    “说得好听没用，我们得看他怎么做。”


    “没错，别光说不练假把式，赶紧把4G项目给落实了，那才是真的。”


    “听其言，观其行，高总全国人民可都盯着你呢，别让我们失望啊。”


    舆论的风向，暂时是稳住了。


    但高甲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头。


    京城。


    新闻发布会刚刚结束。


    记者们还在忙着抢发稿件，高甲却已经坐上了前往机场的专车。


    他甚至没跟任何人打招呼。


    连公关部准备的庆功宴，他都直接推了。


    “去哪儿，高总？”司机恭敬地问道。


    高甲靠在后座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去机场。”


    他顿了顿，报出了一个地名。


    “飞江城。”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刚刚那场发布会，说的天花乱坠，其实都是虚的。


    想要真正解决问题，只有一条路。


    那就是去见那个，如今在夏国商界，无人敢惹的九岁少年。


    几百亿的大项目，关系到整个公司的生死存亡。


    他这个新上任的总经理，哪敢有半点怠慢。


    ……


    几个小时后。


    飞机降落在江城机场。


    一股湿热的空气，扑面而来。


    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


    高甲走出机场，没有去预定的酒店，而是直接在路边，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


    他拿出手机，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拨通了那个他从秘书那里要来的，私人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那头传来一个，带着几分睡意的，稚嫩的声音。


    “喂，哪位。”


    是谭家艺。


    高甲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赶紧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尽可能谦卑和客气的语气说道。


    “谭总您好，我是高甲。”


    他怕对方不知道，又补充了一句。


    “移通公司，新来的那个。”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谭家艺确实有点意外。


    白天刚开完发布会，晚上人就跑到江城来了。


    这个高甲，动作倒是挺快。


    而且，听这说话的态度，好像还挺诚恳。


    “高总，有事吗？”谭家艺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很平静。


    高甲深吸一口气，姿态放得更低了。


    “谭总，我知道这么晚打扰您，非常冒昧。”


    “但我确实，是带着十二万分的诚意来的。”


    “我想跟您，当面谈一谈，关于4G项目合作的事情。”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高甲的心，都快从胸膛里跳出来了。


    他生怕对方直接挂了电话。


    还好，几秒钟后，那个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在哪儿？”


    高甲心中一喜，赶紧报上了自己的位置。


    “这样。”


    谭家艺的声音，听起来清醒了一些。


    “你直接去我家根公司的总部大楼，在楼下等我。”


    “我马上到。”


    “好的好的，谢谢谭总，谢谢谭总。”


    高甲连声道谢，激动得差点没把手机给扔了。


    ……


    半小时后。


    家根公司总部大楼下。


    一辆黑色的奔驰，缓缓停下。


    谭家艺在父亲谭火根的陪同下，从车里走了下来。


    他刚站稳。


    就看到一个穿着风衣，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的中年男人，快步从大楼门口的台阶上迎了过来。


    那人大概四十岁左右，长相看起来很憨厚，脸上堆满了谦卑而又热情的笑容。


    正是高甲。


    高甲快步走到谭家艺面前，微微躬着身子，主动伸出了双手。


    脸上，是恰到好处的谦卑和热情。


    “谭总您好，我是高甲。”


    他甚至没等谭家艺开口，就又补充了一句。


    “我是来，代表移通公司，向您赔罪的。”


    谭家艺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有伸手，也没有说话。


    他小小的身躯，转身就朝着公司大门走去。


    高甲伸出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但他脸上的笑容，却没有丝毫变化。


    他很自然地收回手，快步跟在了谭家艺和谭火根的身后。


    他心里清楚得很。


    移通公司之前干的那事儿，太不地道。


    过河拆桥，背后捅刀子。


    换了谁，心里都得有气。


    现在人家给他甩脸子，那都是轻的。


    只要肯见他，那就还有得谈。


    ……


    总裁办公室。


    灯光亮起。


    谭火根给高甲倒了杯水，算是尽了待客之道。


    谭家艺坐到自己那张巨大的老板椅上，小小的身躯陷在里面，却自有一股强大的气场。


    他抬头，看着站在办公桌前，略显局促的高甲。


    “说吧。”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


    “高总，大半夜的不睡觉，特意从京城飞过来，到底想干什么。”


    高甲赶紧上前一步，态度诚恳。


    “谭总，我就不绕圈子了。”


    他看着谭家艺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这次来，就是想跟您，跟家根公司，重启咱们的合作。”


    “4G网络这个项目，我们移通，还想接着跟您一起干。”


    他说完，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片寂静。


    高甲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已经开始冒汗了。


    他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


    “我知道，之前张翔那个混蛋的行为，给您和公司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和损失。”


    “那件事，确实是我们的不对。”


    “但现在，他已经进去踩缝纫机了。”


    他苦笑了一下。


    “现在，移通公司，我说了算。”


    他挺直了腰板，眼神里透出一种不属于他憨厚外表的精明。


    “作为公司的当家人，我自然要选择最好的合作伙伴，做对公司最有利的事情。”


    “放眼整个夏国，除了您谭总，没人能担得起最好这两个字。”


    这一通话说下来，既有道歉，又有表态，还有吹捧。


    滴水不漏。


    谭家艺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


    不得不说。


    眼前这个长相憨厚的男人，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身居高位，却不倨傲。


    说话办事，滴水不漏，姿态放得极低。


    跟那个嚣张跋扈，自以为是的张翔，简直是两个极端。


    这绝对是一个，比张翔难缠，但也比张翔更靠谱的合作对象。


    谭家艺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态度，是有了。


    诚意，也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