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京城，国际饭店，金色大厅，还是这个地方，还是座无虚席。


    可跟上次记者发布会比，气氛简直是天壤之别，上次是记者潮，闪光灯像不要钱似的乱闪，一片喧嚣。


    这次呢？死寂，比死寂更可怕的是那种绷到极致的紧张！


    台下坐着的，不再是媒体，是真正的腕儿！


    西装革履，一个个都是夏国商界跺跺脚、一个行业就得抖三抖的那种大佬。那份入围名单上的十几家公司，一个没少，全到了！


    他们身后，还挤着不少没请帖、自己摸进来的。


    都是来围观、来学习，更是想亲眼见证——这场史无前例的商业盛宴，到底会花落谁家！


    整个大厅，人满为患，连站的地方都没多少。


    上午九点整。


    万众瞩目！招标会，正式开始！


    张翔，今天的唯一主角，迈着他那特有的、四平八稳的步子，走上了台。


    身边没谭家艺，也没雷俊。今天，他就是天王老子，他说啥是啥！


    他走到讲台前，目光缓缓扫过台下那一张张既熟悉又透着野心的脸。


    他心里门儿清，随便拉一个出去，都是能呼风唤雨的主儿。可今天，都跟小学上课似的，乖乖坐着，等他发话。


    那感觉… 别提多痛快、多豪迈了！


    “各位同仁，各位朋友。”


    对着麦克风，声音沉得像钟一样，传遍全场：


    “欢迎大家，来到全国通信网络升级项目的招标会现场。”


    “废话不多说。能坐在这儿的，都是夏国顶尖的企业，都有两把刷子。所以客套话省了。”张翔开场干脆利落。


    “首先，我想再强调一次，这次工程的重要性。”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无比严肃。


    “这不仅仅是一笔生意，关系到我们国家未来几十年的通信命脉，关系到我们夏国，能不能在即将到来的信息时代冲出去，站住脚，抢占先机！”


    “所以我对所有参与投标的企业，只有一个要求！”他目光锐利，像刀子一样扫过去，一字一顿：


    “那就是——把你们吃奶的劲儿都给我使出来！


    拿出你们最强的实力，把工程，给我做到最好，做到极致，做到百年之后，别人提起，都得竖大拇指的——完美！”


    一番话，掷地有声，把台下的气氛又往上拔了一个档次！


    张翔顿了顿，语气缓和了点：“当然也希望大家良性竞争，公平竞价，都是自己人，未来的路还长。”


    该敲打的敲打完，该给的甜枣也给了，接下来，正戏来了！


    张翔拿起一份文件，开始宣读本次招标的具体标的。


    “这次网络升级项目，覆盖全国34个省级行政区，第一期就撸了全国23个省份、直辖市及自治区！”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台下。


    “接下来，每个省份的工程量、具体计划，我会详细阐述。”


    台下。


    那十几个公司的大佬们，听着张翔宣读那一个个庞大到令人心颤的工程计划，哪还有刚才的镇定？浑身的血液都在加速奔流！


    这工程量，大得吓死人，23个省份，几乎涵盖了夏国最富庶、人口最密集的地带！


    这要是能吃下一块，哪怕只是一个省的份额，都够他们公司未来好几年，吃得满嘴流油，不用再为订单发愁了！


    更别提那背后巨大的政治荣誉和行业地位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眼睛里，都冒出了绿油油的光！


    一个个摩拳擦掌，身体往前探，死死盯着台上的张翔，就等他发出进攻的信号！


    张翔宣读完所有细则，放下文件，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真正的大戏开场了！


    “好了，各位！”他的声音，传遍全场，“工程情况都清楚了，现在——报价！”


    话音刚落！


    坐在最前排，夏国建筑行业的巨无霸——夏建三局的董事长，那是个面容刚毅、浑身冒着气势的主儿，第一个把手里的报价牌举起来！


    “我们夏建三局，报价——六百八十亿！”


    他的声音，洪亮而又自信！


    这个数字一出，全场响起一片低低的——嘶——！


    倒吸冷气的声音！


    而在会场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谭家艺听见了，眉头不易察觉地轻轻皱了一下。


    而夏建三局的报价，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中铁十一局！六百七十五亿！”


    “华夏通信建设！六百七十亿！”


    ……


    报价声，此起彼伏，大佬们你来我往，像疯了一样开始了一轮又一轮的厮杀！


    价格，在激烈的竞争中，被迅速地一点点地往下压！


    很快，一家实力同样不俗的公司，报出了一个新低！


    “我们宏远基建，六百一十亿！”


    这价格一出，整个大厅都静了一下。


    很多公司的代表，赶紧低头，抓起计算器噼里啪啦地按。


    脸上都露出了凝重的表情——六百一十亿！


    已经很接近他们的成本线了，再往下压，利润空间就非常小了！基本就没啥肉了！


    然而，在角落里。


    谭家艺看着这个数字，还是摇了摇头。


    不够，离他的心理预期，还有着不小的差距。


    他对着不远处的雷俊，做了一个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手势。


    雷俊秒懂，立刻拿出手机，飞快地给台上的张翔发了条短信。


    主席台上。


    张翔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


    当他看到短信内容时，心里顿时了然，眼神瞬间就变了！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台下那些还在犹豫和盘算的大佬们，脸色突然沉了下来。


    他拿起话筒，语气里带着一股压不住的火气，陡然拔高，炸响全场！


    “六百一十亿？！”他提高了嗓门，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满！


    “还有没有更低的？！”


    “各位我再强调一遍，我们这次招标，是带着十足的诚意来的！”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字字千钧：


    “要是没有一个——让上面满意、让国家满意的——实诚的价格！”


    他的眼神锐利无比，直刺人心：


    “那就别在这儿，浪费大家的时间了，都给我麻溜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