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肉香招来是与非

作品:《重生70,从给妻女煮碗白粥开始

    张耀脑子“嗡”的一声,彻底懵了。


    账本?肖媛媛那种私下里的大宗交易,怎么可能会有明面上的账本记录?那不是等着让人抓把柄吗?


    “这个…这个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陈桃花立刻抓住了他话里的退缩,步步紧逼,“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敢?”


    “我不是不敢,是觉得没必要…”


    “没必要?”陈桃花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我看你是压根儿就不敢让我去见那个肖媛媛吧!怕我们一对质,你的谎话就全拆穿了!”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气氛紧张到极点的时候,院门外突然传来“砰砰砰”的急促拍门声。


    “张耀!张耀!开门!”


    门外是张耀祖的声音,嘶哑而急促,透着一股子压抑不住的火气。


    屋内的争吵戛然而止。


    张耀和陈桃花皆是一愣,心头猛地一沉,不祥的预感窜了上来。


    这深更半夜的,张耀祖火急火燎地过来,能有什么好事?


    “张耀!你小子别装死!我知道你在家!”外面的拍门声更响了,张耀祖的嗓门也拔高了八度,“赶紧给我滚出来!出大事了!”


    “张耀!你个鳖孙给老子滚出来!再不开门,老子就踹了!”拍门声越来越来响,嗓门也越来越大,着急中还透着不由分说的横劲,在这深夜里透着一股阴森。


    陈桃花被吓得一哆嗦,死死抓住了张耀的胳膊。


    张耀心头的邪火被这通猛砸彻底点燃了。


    屋里头的婆娘不信他,外头的人也跑来指着鼻子骂。


    他一把甩开陈桃花的手,几步跨过去,猛地将院门给拉开了。


    门外,张耀祖黑着一张脸,身后还跟了几个看热闹的村民,那先前在井边嚼舌根的李婶子赫然在列。


    “大半夜的,在我家门口嚎丧呢?”张耀堵在门口,身形瞧着比平时高大了几分,声音冷得能掉冰渣子。


    张耀祖被他这气势一滞,但随即又梗着脖子嚷嚷起来:“张耀!你小子长本事了啊!有人瞧见你从镇上背回好几个大麻袋,你是不是去偷了队里的粮仓?”


    这话一出,陈桃花在屋里头听得浑身一软,差点没瘫坐在地上。


    偷盗?这罪名要是坐实了,可是要被抓去劳改的!


    张耀却气笑了。


    他二话不说,转身进屋,拎起墙角的背篓,走到门口,“哗啦”一下,将里头的东西全倒在了地上。


    雪白的大米,精细的白面,还有那几尺崭新的蓝印花布,特别是那一大块尚带着血丝的獐子肉,就这么明晃晃堆在所有人面前。


    夜色里,那肉和白米晃得人眼晕。


    “偷?”张耀一脚踩在米袋子上,从怀里掏出那厚厚一沓钱,当着所有人的面,“啪”地一声摔在门框上。


    “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老子这是拿命从山里换来的钱!这些东西,是我自个儿花钱买的!”


    那沓大团结,在昏暗的夜色下,红得晃眼,红得让人心头发颤。


    张耀祖的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他身后那几个村民更是倒吸一口凉气,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喉咙里咯咯作响,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


    “还有这个!”张耀又把肖媛媛写的那张收条拍在钱上,“八一饭店的收条!白纸黑字!谁他娘的再敢在背后放屁,污蔑老子偷东西,我撕烂他的嘴!”


    他冷冷扫过张耀祖和那几个村民的脸,那份寒意,让每个人都觉得脸皮火辣辣地疼。


    “现在,都给老子滚!”


    张耀祖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被当众下了脸,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钱,那肉,那布,都太扎眼了。


    他灰溜溜地带着人走了。


    张耀“砰”的一声,把院门重重甩上,插上门栓。


    屋子里静得可怕。


    陈桃花呆呆地看着地上的米和肉,又看看张耀那张阴沉的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错得太离谱了。


    张耀没理她,沉默地蹲下身,一样一样地把地上的东西重新收拾好。


    那晚,两人躺在一张床上,背对着背,中间的空隙,比院子里的井还要深。


    天刚蒙蒙亮,陈桃花就被一阵“哐当哐当”的巨响惊醒了。


    她慌忙披上衣裳跑出去,只见张耀赤着膀子,正抡着一把铁锤,一下一下地砸着院里那个破旧不堪的土灶。


    汗水顺着他结实的脊背往下淌,在晨光里闪着光。


    他这是要把家给拆了?


    “你……”


    “这破灶台早就该换了。”张耀没回头,声音闷闷的,“烟熏火燎的,早晚把人熏出病来。”


    陈桃花愣住了。


    等她再回过神来,张耀已经把旧灶台的土坯全都清走了,又从墙角抱来一摞不知什么时候弄回来的青砖,开始垒新灶。


    他动作麻利,和泥,砌砖,一板一眼,透着沉稳的劲儿。


    陈桃花就那么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她想上去帮忙,可那双脚怎么也挪不动地方。


    日头升高,一个崭新、平整的双眼灶台就出现在院子中央。


    张耀抹了把汗,又转身进了屋,再出来时,手上多了那块沉甸甸的獐子肉,还有一把磨得锃亮的杀猪刀。


    他将肉放在新搭的灶台上,手起刀落,开始剔骨分肉。


    他的刀法极好,每一刀下去都精准无比,很快,骨是骨,肉是肉,分得清清楚楚。


    他又挑出最好的一大块肥膘,切成小块,扔进了新买的大铁锅里。


    “你……你要做什么?”陈桃花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炸点猪油。”张耀往灶膛里添了把柴,头也不抬,“没油水,人身上没劲。往后咱家炒菜,都用这个。”


    陈桃花的心,猛地一揪,又酸又胀,堵得难受。


    她走过去,从他手里抢过风箱,坐到灶膛口,一下一下地拉了起来。


    很快,那浓得化不开的油脂香气,从铁锅里升腾而起,霸道地飘满了整个小院,又顺着风,往村子里四散开去。


    这香味,比单纯的炖肉更冲,更勾人。


    村里各家各户的饭都吃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