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连声附和

作品:《重生70,从给妻女煮碗白粥开始

    “那绝不可能!”


    一个粗犷的嗓门立刻炸响,语气斩钉截铁。


    “他家穷得叮当响,连下锅的米都没几粒,哪来的闲钱买肉炖?”


    “就是说啊!”


    旁边一个嗓门尖细的李家婶子,声音拔高了八度,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尖着嗓子嚷嚷开来:


    “张耀那个烂赌鬼,十里八乡哪个不晓得他的德性?”


    “他兜里能揣住一个铜板都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有点钱,哪个不是先拿去孝敬赌坊了?”


    “他婆娘跟那两个瘦猴似的娃,一年到头能喝口稀粥就不错了,还吃肉?”


    “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这话一出,更是引爆了众人的话匣子,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唾沫星子横飞。


    毕竟,那勾魂的肉香,可是实实在在从张耀家飘出来的啊!


    张耀祖没有立刻接话,但心里头却莫名地开始打起小鼓来。


    有点不对劲。


    是真的不对劲。


    前些日子,他就隐隐约约听村里人私下里嚼舌头,说张耀家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有了白花花的大米和白面,伙食上一下子宽裕了不少。


    今天这股子霸道得不像话的肉香,又偏偏是从他家的方向飘出来的。


    张耀这小子,莫不是当真走了什么狗屎大运,发了笔横财不成?


    “唉,甭管是哪家炖的,反正这香味儿,是把我肚皮里那点馋虫全都给勾出来了,一个劲儿地在里头闹腾。”


    有人捂着肚子,满脸都是藏不住的羡慕。


    “可不是嘛!这天都快黑透了,还能闻着这么浓的肉香味儿,真真是要馋死个人了喂!”


    村头的议论声此起彼伏,而张家小院里,却是另一番热火朝天的光景。


    张耀吆喝一声:“开饭喽!”


    那满满一大海碗油光锃亮的獐子肉,往破旧小方桌中央重重一墩,肉香更是霸道得不像话。


    “都过来,趁热吃,凉了就腥了!”


    呼啦一下,一家四口全围拢过来。


    大芸和二芸俩丫头,眼珠子恨不得粘在那碗堆尖儿的肉上,小嘴边亮晶晶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二芸小手紧紧攥着衣角,一个劲儿地吞口水,小声央求:“娘,我……我能吃了吗?”


    陈桃花心疼得不行,赶紧给闺女夹了块瞧着就嫩的瘦肉:“吃,我的乖囡,今儿管够造!”


    二芸哪里还等得及筷子,小手直接抓起肉,啊呜就是一大口塞嘴里。


    肉刚进嘴,小丫头眼睛噌地就亮了,含糊不清地嚷嚷开来:“哇!爹!娘!这肉香死个人了!比过年吃的猪肉香!比……比天上的神仙肉都香!”


    大芸稳重点,也学着妹妹的样子夹了一小块,细细嚼着,那嘴角忍不住咧开老大:“真香!”


    陈桃花瞅着俩闺女那狼吞虎咽的馋样儿,心窝子热乎乎的,又酸又软。


    她也夹了一筷子肉,慢慢放进嘴里。


    那股子久违的肉香,醇厚浓郁,从舌尖一路烫到心底。


    陈桃花鼻子猛地一酸,眼眶子腾地就热了。


    多少年了?


    家里头多少年没飘过这么正经的肉香味了?


    多少年没像今儿这样,一家人能安安稳稳坐下来,吃顿饱饭了?


    张耀见她光看不动筷,赶紧往她碗里扒拉了好几块肉,堆得冒了尖儿:“桃花,你多吃点,这玩意儿补身子。”


    陈桃花吸了吸鼻子,硬是把那点湿意憋了回去,也给张耀夹肉:“你也快吃,莫光顾着我们娘仨。”


    “这几天,里里外外全是你一个人撑着,累坏了吧。”


    一家子你给我夹,我给你添,一时间只剩下呼噜呼噜的吃饭声和满足的叹息。


    院子外头那勾魂夺魄的肉香,依旧在左邻右舍的鼻尖底下打着转,搅得不少人家今晚的饭都吃得没滋没味。


    先前聚在村头巷尾闻香的那些人,早就被馋得受不住,一个个捂着咕咕叫的肚子,骂骂咧咧地回家啃糠咽菜去了。


    心里头却都犯着嘀咕,这张耀家,到底是走了什么邪乎运道?


    但这股子浓得化不开的肉香,却像长了腿似的,赖在村里不走,丝丝缕缕钻进各家各户的门缝窗隙。


    好些人家,今晚的饭桌上都多了几声叹气。


    张家小院里,这顿解馋的肉宴总算吃到了尾声。


    二芸小肚子撑得溜圆,像个皮球,满足地歪在陈桃花怀里,一个接一个打着响亮的饱嗝儿。


    大芸也破天荒地扒拉了两大碗白米饭,小脸蛋吃得红扑扑的,瞅着都精神了不少。


    二芸摸着自个儿圆滚滚的肚皮,奶声奶气地仰头问张耀:“爹,明儿……明儿还有肉肉吃吗?”


    张耀闻言哈哈大笑,伸手捏了捏小闺女的嫩脸蛋,声音里满是底气:“能!咋不能!”


    “往后啊,爹想法子让你们俩小馋猫天天都有肉吃!”


    二芸的眼睛倏地瞪圆了,满是惊喜:“真的呀?”


    “爹啥时候蒙过你们这两个小丫头?”


    陈桃花手脚麻利地收拾了碗筷,又好说歹说,才把两个还咂摸着肉味儿的小丫头哄去里屋睡了。


    堂屋里,那盏昏黄的油灯还亮着。


    豆大的火苗轻轻跳动,把两个大人沉默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土墙上,拉得老长老长。


    等里屋传来俩孩子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张耀才放轻了脚步,走到床边。


    陈桃花正坐在床沿上,就着那点昏黄的灯光,缝补孩子们的旧衣裳。


    “桃花……”他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不一样的情绪。


    陈桃花抬起头,油灯的光映着她的脸,让她脸颊有些发烫,声音也放得极轻:“嗯,都睡熟了。”


    张耀在她身边坐下,伸手,轻轻握住了她那只捏着针线、有些粗糙的手。


    “桃花,今儿……让你心里不好受了。”


    “没啥委屈的。”陈桃花摇摇头,放下手里的针线笸箩,反手也握住了他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心里踏实了些。


    “耀哥,说到底,是我的不是。”


    “我不该……我不该那样不信你。”


    两人正要再说几句贴心话,院子外面,冷不丁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那脚步声很轻,像是有人刻意压着。


    紧跟着,还有人压着嗓子说话,含含糊糊的,听不清说的啥。


    但那动静,真真切切,就是有人在外面!


    张耀的眉头一下子拧成了个疙瘩,几乎是本能反应,他嗓子一沉,厉声喝问:


    “谁在外面鬼鬼祟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