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午饭的时候，周攸宁又屁颠屁颠着回来陪人吃饭了。


    两个人在桌上都不敢正眼看对方，视线在空中短暂相接后又很快分开，两个人的耳朵都带着粉色。


    周攸宁攥了攥拳头，鼓足勇气一般，“蓁蓁，昨日……”


    一听他的话，叶蓁蓁的脸霎时间红透了，她瞪圆了眼睛，“别说了。”


    周攸宁知道她害羞，嘴角的笑意几乎要咧到耳边了，他憋着笑点头，“好，我不说了。”


    转移话题一般，叶蓁蓁提起来另一件事，“我在淮南的药铺已经安排差不多了。”


    周攸宁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时候回京？”


    叶蓁蓁还未回话，他又小声嘟囔了一句：“昨日不是说没那么快走吗？”


    “确实没那么快，这会儿还缺人手呢，大约还能留个四五日吧。”


    “这样啊。”周攸宁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是不受控制的情绪低落下去。


    知道他舍不得自己，叶蓁蓁心里何尝不是？可是有些事情是非办不可的。


    “不提这个了，话说太子又纳了侧妃，这事你可清楚？”


    “知道一些。”周攸宁一边回话，一边为叶蓁蓁夹了一筷子菜，“怎么了？”


    “新纳的一位侧妃，算与我有些旧情，我多少该回京去瞧瞧的。”


    叶蓁蓁有些心不在焉，许婉晴同她交情虽不算太好，但当初春日宴也是为她说过话的，如今她婚嫁，她少不得该去拜访一二的。


    前世没有阿姐逃婚这桩事，她同许婉晴也没什么交流，只依稀记得她嫁的门户不算太高，如今这事到底算是她有欠于她，不好不去瞧瞧。


    “好，既然同你有旧，是该去瞧瞧。”


    瞧出他不大开心，叶蓁蓁安抚一般在他头上摸了摸。


    “好了，又不是不会见面了，等淮南事了，你回京来，那里才是我们的家啊。”


    周攸宁听得一愣，那个“家”字听得他心里怦怦跳，不受控的澎湃起来，那些愁绪也化作了飞灰，嘴角勾着，双眸明亮。


    “你说的对，那儿才是我们的家。”


    哄好了人，叶蓁蓁三两口吃完，用帕子擦了擦嘴，“好了，我该去忙了。”


    站起来走了没两步，手被握住，叶蓁蓁回头，下一瞬就被拉拽着在人怀里坐下了。


    受了惊，叶蓁蓁的鹿眼瞪得浑圆，看着越来越靠近的俊脸，她忍不住挣了挣，“你做什么？”


    周攸宁把推搡他的那只手一齐攥住，继续俯首。


    叶蓁蓁睫毛颤了颤，心跳的快要飞起来，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亲吻好像是与生俱来的能力，昨日还像个毛头小子的周攸宁，如今是越发的得心应手了。


    先是含住两瓣微凉的唇瓣，再细细的吸吮，慢慢地描摹唇瓣轮廓，无师自通的用舌尖去试探，舔过花瓣似的唇。


    叶蓁蓁根本不敢睁眼，昨夜的吻还是没让她学会平常对待，如今被人这样温柔的吻着，更是让她心中小鹿乱撞。


    她心里觉得白日这般不对，可是相贴的肌肤，紧密的拥抱，交缠的呼吸，一切一切都美好的让她好似在梦境中。


    原来跟喜欢的人亲吻是这么快活的一件事。


    周攸宁亲着亲着就有些不太满足，他稍稍抽身，睁开眼睛，眼中的欲色带着将人拆吃入腹的凶狠。


    叶蓁蓁感知到他的离开，轻轻地喘了一口气，长睫毛带着一点水光，像是被浸湿的双翼，眼底是一片迷离的玉色。


    “怎么了？”她略带迷惘的问。


    周攸宁忽而笑了，舌尖在齿间舔了舔。


    “没什么。”话音未落，他复又吻了上去。


    叶蓁蓁不明所以，依旧闭着眼接受这个吻，只是齿关还是锁着。


    周攸宁两指握住她尖峭的下巴，逮着两瓣红唇反复亲吻，突然坏心眼一般地在她的下唇上轻轻咬了一口。


    叶蓁蓁被这一下整的瞪大了眼睛，不自觉的就要张口说话，“你咬我……”


    未说完的字句很快就模糊在了交缠的唇间，而周攸宁趁虚而入将舌头攻进了她的唇间。


    叶蓁蓁的眼睛瞪的更大，鹿眸中满是震惊。


    而周攸宁的攻势越发强劲，几乎是扫荡一般在她温热的唇腔中舔舐，攻城略地，很快便让叶蓁蓁缴械投降。


    *


    河道处，几个摸鱼的又碰了头，小声的说话。


    “瞧见没？”钱勇最是八卦，今日下午将军到的时辰比平日都要晚，来得时候那叫一个春风得意，笑脸生风，嘴角的笑那真是荡漾的很。


    “咋没瞧见。”白九很快就跟上话头，“将军今日的嘴红的格外显眼啊。”


    都是成了婚的人了，那点事情多少都知道，今日周攸宁来得迟不说，嘴还红的厉害，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怪道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将军这几日可不就是应了这句话。”李蛮笑着凑过来跟着编排两句。


    “那可不，将军这几日心情好的是不能再好了，今日被他抓包干活划水，他都没说一句重话。”顾沉也来凑热闹，“要是将军一直这样好心情那就好了。”


    “谁说不是呢。”几人回忆起被周攸宁使劲整的日子，各个都忍不住叹息。


    “行了，聊两句就回去了，不然又该被将军发现了。”马展白过来终止话题。


    几个人回头看他一眼，齐齐应声，都回去各自营地去了。


    那头的叶蓁蓁原本要去谈事的，结果被周攸宁整的这出搞定唇都肿了，又红又麻，还带着点温热的刺痛感，只好带着个幂篱遮掩住面容。


    素和见了还问了几句，被叶蓁蓁几句话糊弄过去了。


    “杜老板，昨日你同我说的人，可否带我引见一二？”叶蓁蓁见了来人，很快上前招呼。


    杜云若是叶蓁蓁定下的药铺的老板，这人在淮南很有些路子，各路认识的人极多，是个百事通的主儿，这不昨日叶蓁蓁同他讨论过手上缺人手这事，他立时便说有认识的人，医术相当不错。


    杜云若笑着拱手，“等候姑娘多时了，这就随杜某去见见？”


    “那就劳烦杜老板了。”叶蓁蓁笑着回礼。


    “哪里哪里。”


    客套了几句话，叶蓁蓁就跟着杜云若找人去了。


    去的地方有些偏僻，那地方偏着老城区比较像，高矮的房屋错落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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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旧的地板东缺一块，西漏一块的。


    叶蓁蓁有些意外，学医之人旁的不说，有一门手艺在身上，多少都能养家糊口才是，怎会住在这般破落的地方？


    杜云若是个聪明人，已经开口解释，“老云头是个怪人，医术虽然精妙，但是却少有人能请他出山，他这人有些规矩，不合他眼缘的人他不治，所以这么些年一直住在这么个地方，请姑娘莫要见怪。”


    “无妨的。”被人看出来心思，叶蓁蓁也没什么变化，笑着回话。


    很快几人到了巷子最里面，这处房子最为破旧，甚至脏乱不堪，犄角旮瘩处还结着蜘蛛网，门外就有一股恶臭味。


    素和皱眉，她五感灵敏，这味道恶臭冲天，直接冲的人眼前发黑。


    杜云若也闻到了味道，有些不好意思，“姑娘莫见怪。”


    叶蓁蓁摆手摇头示意无碍。


    杜云若点点头谢了，才上门去在房门上拍了拍，“老云头在不在？”


    敲了许久的门，一直不见有人来，杜云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估计他又出门喝酒去了，要不咱们再等等？”


    话音刚落，破烂的模板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蓬头垢面的白发老头站在门内，身上一股冲天的酒气，被凌乱成杂草堆遮住的眼睛醉眼迷离。


    “谁啊？”沙哑但响亮的一声。


    “老云头，你这是喝了多少啊？”杜云若捂着鼻子皱着眉，上前推了他一把，“让开，先让我们进去再说。”


    被叫做老云头的人眯着眼睛抬眼瞧他，看了半晌功夫才认清楚来人，很快转头晃悠悠地进了里面，留下一句，“是你啊，老杜，劳烦你又来看我这把老骨头了。”


    “唉——”杜云若看着人佝偻沧桑的背影，长叹一口气，转头对着叶蓁蓁二人笑了笑，“二位姑娘莫要见怪，老云头他从前也不这样的。”


    “先进去再说吧。”


    “好。”见叶蓁蓁没有掉头就走，杜云若心里松了一口气，忙引着人进去。


    屋里头的陈设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大的院子里头长满了杂草，到处是杂乱的木头，零桑的架子东歪西倒着。


    叶蓁蓁打量着四周，有些地方还有些腐烂的东西，她目不斜视地走过去，认出来是些药材。


    进了屋里，老云头又摸回了房间自顾自躺下了，仿佛根本不在意来人是谁，也不在意是否被偷了东西。


    不过他这屋里真真说是家徒四壁也使得，老鼠来了都得空着肚子走，少不得还得上门补贴一二，确实也没什么必要担心。


    “老云头？你昨日又去喝酒了？少喝点吧，你看看你这副样子。”杜云若恨铁不成钢地数落了两句。


    老云头充耳不闻，躺在床上睡得跟个死人似的。


    见状，杜云若没再多说什么，转而道：“我带了人来见你，这位叶姑娘也是学医的，我估计你会想要见她。”


    方才还睡得跟个死人一样的老云头猛地坐起身，被白发遮住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叶蓁蓁。


    叶蓁蓁被吓了一跳，素和直接挡在了她身前。


    被盯着看了不知道多久，叶蓁蓁才听到一声沙哑难听的话音传过来。


    “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