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班师还朝
作品:《清穿之皇后是个数据控》 康熙眉头微蹙,抬手揉了揉眉心,似乎是不想从这般状态中抽离。自从眼睛不适之后,他本能的更愿意“听”,而非自己“看”,尤其是有珠兰在的时候。
他挥了挥手,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皇后先看。”
珠兰点了点塔娜的额头,让她的眼睛老实点,不要那么明显的垂涎美色,活像个登徒子一样。闻言,她便起身出去,接过梁九功递来的折子。
指尖轻捻纸角,目光快速扫过,她的神色渐渐凝起——折子是福建传来的密报,写着赫舍里常泰、常海已抵达泉州港,不仅清剿了周边匪患,还引来了万余流民,正组织百姓开垦荒地、修复码头,泉州竟有了复苏之象。
“是福建的密报。”珠兰合上折子,看向康熙,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欣喜。
皇帝诧异的望了过来,皇后处置公务惯常是不带任何私人感情的。
“常泰、常海在泉州引流民垦荒,清了几处匪窝,地方秩序渐稳。康亲王的人,正盯着泉州的动静,似有不安。”珠兰笑道。
康熙这才坐直了些,接过折子,取出西洋镜,眯着眼睛翻看,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笑意,“这两个小子,倒比朕想的利索。”
虽然御医说了让多闭目,他也信任珠兰,但一到关键时刻,他还是控制不住自身的掌控欲,不断用脆弱的眼睛为自己的疑心病买单。
珠兰脸上的表情逐渐淡了下来,“匪人渐平,也当班师。”铺垫了这么久,主要演员已就位,热场的小丑便该谢幕了。
康熙点了点头,将折子放在案上,揉了揉酸痛的眉头。
殿内的琵琶声再次响起,他扭头看向珠兰,两人相视,嘴角露出一模一样的弧度。
翌日
太和殿上,文武百官按班次站定,气氛庄重肃穆。
索额图出列,躬身奏道:“启禀皇上,东南战事泰半已平,海上舰队久悬于外。奴才请旨,令海军班师还朝,仅留一支舰队驻守福建南部,防御郑经即可。”
此言一出,殿内瞬间出了动静——满朝文武都清楚,南边八旗、绿营递来的折子,向来是“匪患难平、需增军饷粮草”,从无一人提“战事已平”,索额图这一席话,竟像平地惊雷。
索额图能有什么办法呢,皇上让他说啥,他就得说啥。
赫舍里家不需要盟友,咱们就是孤臣!
葛布喇扭头,皱眉轻咳。
殿内,重归安静。
御座上的康熙,神色冷漠,与阶下臣工仿佛隔了层无形的琉璃罩子,只淡淡吐出一个字:“准。”
朝会散去,明珠急匆匆追上索额图,一把拉住他的袖子,两人拉拉扯扯进了值房。
刚关上门,明珠便急声道:“索兄!你这是作甚?咱们南洋的生意还未···海事衙门怎的就要北返?”
索额图转过身,官帽后的花翎轻轻颤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明兄想问的,恐怕不止海事衙门吧?”
明珠脸颊瞬间涨红,支支吾吾道:“这……我商部跟绿营的生意往来一时半会儿断不干净,若是海军班师,绿营会不会也跟着回返?”
此乃明知故问,有失水准了。
索额图拍了拍他的肩,语气沉了些,“明兄,当初谋划南洋之事时,我便跟你说过,上头盯东南盯得紧,让你速速抽身,你怎就没放在心上?”买买好做,人情不好顾。到了清算的那一天,别把你老兄也扯下去。
“这哪来得及啊!”明珠抓了抓后脑的头发,他是想抽身来着,满脸焦虑,“这么短的时间,首尾根本抽不干净!”
索额图左右扫了眼值房,确认无人。
他凑近明珠耳后,低声道:“你且信我,这是圣上的意思。绿营不比八旗——康亲王、安亲王他们有铁帽子王爵位护身,绿营将领可没有。既然海军已奏请班师,绿营最好主动跟上表忠心,莫要弄什么玄虚。好在八旗一向不愿意给绿营分那残羹剩菜,他们陷的不深。只要识时务,别把天子当傻子,就能保住身家。真等皇上急了眼,别说体面,连性命都未必保得住。”
“竟……竟到这般地步了?”明珠双耳颤动,瞳孔骤缩,声音都有些发颤。他下意识忽略了,索额图竟然口出不敬之语。
“他们在南边心野了,以为各方消息没有传回京中,皇上耳目堵塞,不知道那些腌臜事。”索额图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冷意,“眼下不是从前,天子手中握着几条线,没人知道。他们在南边折腾够了,名利双收就该回。东南之地,皇上自有安排,轮不到他们再借着‘剿匪’的由头,拥·兵·自·重。明兄举荐绿营南下时我也附议了,此刻正改收手。若皇上发现绿营在东南也是这般行径,定会疑咱们造反!”
明珠愣在原地,额角渗出冷汗——拥兵自重是随便能说的?造反是随便能说的?
索额图请班师不是突发奇想,而是皇上要收网的信号啊。
海事衙门的快船划破海面,船帆被东南季风鼓得满满当当——甲板上,差役紧攥着油纸包,不敢有半分松懈。这信走的是海事衙门的紧急航线,比寻常驿递快了十倍,目标只有一个:将信尽快送到福建、广东、广西、云南等地的绿营将领手中。
三日后,福建漳州大营的帅帐里,总兵张彪拆开书信,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信里明尚书的字迹潦草,字里行间满是焦灼,“圣上已有收束东南之意,索额图奏请海军班师,绿营需速速抽身,切勿滞留!若再借‘剿匪’之名拖延,引祸上身!”
张彪猛地将信拍在案上,脸色发白又转红——汉人出头难啊,能有机会出来,岂能不敢打敢拼。军功他是真的有,但他在福建借着“剿匪”的由头,私吞军饷,跟地方强索“保费”,也是真的有。
封建军队,无论满汉,就是这么个死德行。
本以为能再撑些时日,让跟出来的家乡弟兄们都捞够了,再衣锦还乡的。
没成想,皇上这么快竟已动了收网的心思。
好在康亲王看不上他们这些没个出身的绿营兵,所以他们这些外围的能出毛病的也只是钱财之事,没有触及深层问题,抽身不难。
东南地方的大户人家,是肥肉,他的兵分不到。也就是在八旗兵攻破邬堡大杀特杀之后,跟着捡一点罢了。
说实话,他还受人所托,救了几家京里同僚嘱咐善待的乡绅,也不怕回到京中交代不过去,叫人家当大官的江南亲戚给暗杀了。
旗人不怕,他们可怕呢。
“快!传我命令,让各营停止‘清剿’,即刻清点物资贩卖与商部主事,准备北返!”他对着帐外大喊,仿佛早就知晓有这一天。
几乎是同一时间,广东广州的绿营副将李达也收到了书信。他看着信里“绿营无铁帽子王护持,恐失性命”的警告,手都开始发抖。
他与旁人不同,与旗人有亲,攀附得当,是个好用的。靠着帮康亲王走私南洋货物,赚得盆满钵满,如今明珠让他“抽身”,可走私的首尾哪能说断就断?
“先把跟南洋相关的货栈都关了,账册烧了!”李达急得团团转,只能先做最坏的打算。他不停回忆入广东以来的作为,就是给几位王爷当镖师罢了,问题不大,问题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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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西桂林的绿营参将赵威收到信时,正在预备去贵州打秋风,与地方大族索要“粮捐”。拆开信一看,他瞬间没了底气,当场就让人调转方向。“朝中怕是早盯着咱们了,”他对着手下亲信叹道,“再敢胡作非为,明大人都保不住咱们了。”
短短五日,明珠的书信像一颗石子,在东南绿营里激起千层浪。原本还借着“剿匪”拖延、肆意敛财的绿营将领,一个个都慌了神——有的急着清点私产,有的忙着销毁贪腐证据,有的则开始催促手下收拾行装。营地再也没了往日的松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紧张的忙碌。
远在泉州的常泰、常海很快察觉到了绿营的异动,“绿营这几日安静了不少,连城外的哨卡都撤了,”常海对兄长道,“怕是收到了消息,在准备北返。”
常泰点了点头,望向海面——这些日子海事衙门的快船往来频繁,显然是在传递消息。三叔什么买卖都敢包揽,真不知道到时候他预备怎么跟皇帝交代。或许,他早就知道不需要交代?
“哥,你怎么又把苏··姐姐的帕子拿出来了。”常海眼尖的看见大哥手里握着的那块白底绣着修竹的帕子,料子精美,绣样也漂亮,就是女工不咋地,很好辨认。
“看来京城那边,要动真格的了。”常泰握着帕子,仿佛没听到弟弟的调笑,眼底闪过一丝凶狠之色。
东南的海风吹过,带着几分躁动。
佟国纲带着五千兵马抵达广东岳乐部驻地时,远远便见营外士兵往来穿梭,正忙着收兵回营——甲胄碰撞声、号令声混在一起,透着几分仓促。
他麾下的士兵见对方阵仗紧张,下意识握紧了兵器,两方人马隔着数十步对峙,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弥漫开来。
“住手!看清旗帜!”佟国纲勒住马,高声喝止。
待双方递上兵符、确认身份,紧绷的气氛才稍稍缓和,他这才带着亲卫,在大营内行走。
刚进主帐,佟国纲便愣住了——岳乐坐在案后,左臂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色苍白,连说话都带着几分虚弱。
“安亲王,这是怎么了?”他快步上前惊问。
岳乐重重叹了口气,拍着桌子,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别提了!我正蓝旗与镶蓝旗合兵一处,上山扫荡匪患,本以为能稳操胜券,没成想昨日竟被一伙贼匪偷了营!伤亡之重,真是让我不知该如何向皇上交代啊!”
京中说班师回朝,岳乐来一个损失惨重……
佟国纲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案上摊开的阵亡名单,瞳孔骤然一缩——这一页名单上密密麻麻列着数百个名字,他逐行扫过,心却一点点沉了下去:上面记的,竟全是两蓝旗的包衣辅军,连一个旗人子弟的名字都没有!
“你……你这是……”佟国纲指着名单,气得话都说不完整。早年间就有这种套路,八旗贵人不想结束战争,就会耍这种里外勾结的手段,拿来糊弄朝廷。
见了这么一份名单,他哪里还不明白,岳乐这根本是在给他演戏!
所谓“贼匪偷营”“伤亡惨重”,不过是岳乐做戏。
傻子都看得出来,这份阵亡名单有多假!清一色的下五旗包衣,各家带来的奴才,户籍都不全,死是死了没错,可不见得是今天死的。
岳乐也没想瞒着,都是惯犯,大家心照不宣也就是了。
见佟国纲神色严肃起来,他脸上的“虚弱”也褪去几分,强辩道:“国纲兄,不是我有意欺瞒,实在是……旗人子弟也是折损过多,家里那边不好交代。这些包衣……也算为国捐躯,往后我自会厚待他们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