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退亲,流寇

作品:《夺嫡

    二皇子坐立难安,阿史那社里却老神在在,甚至伸手拍了拍二皇子,示意他稍安勿躁。


    不等王语嫣说话,公主已然开口讥诮:“崔世子,风大,小心说话。”


    崔家毕竟是世家,对公主表面尊敬,实则并不多恐惧其权势。所以崔琼并未被公主的话吓住,反而郑重其事道:“请王姑娘谅解,我二人性格不合,实在不适合再谈婚约。”


    “你…”王焕之猛然站起来,崔家家仆立即拦在崔琼身前。


    王焕之撸起袖子怒骂:“你这不义之徒!你算哪根葱胆敢在我妹妹面前大放厥词?!退亲?我们王家没有去你们崔家退亲已是恩义!”


    “就凭你也想踩我妹妹,我呸!你算个什么东西?一天到晚跟女子夾缠不清,混迹后院,私德不修,什么混账玩意儿,以为我们王家稀罕你?”


    “在珩琅山上老子就看你小子心思阴暗,没出息的东西。退亲可以,让你们家崔老夫人上门道歉,否则免谈!什么鬼玩意也敢舞到我们王家面前,再敢多说一句老子打烂你的嘴!”


    豁,这顿好骂让阿史那社里大开眼界,二皇子同样惊叹:王家果然底气十足,博陵崔氏说骂就骂,想打就打!


    崔琼其实并不是王焕之说得那么不堪,他很有气度,且做了崔家十几年的世子,怎么会真如王焕之说得那么草包。


    崔琼抹了把脸,冷声道:“王大人,本世子来退亲,此事我们崔家理亏在先,但绝不会让令妹受委屈,该有的礼仪我们崔家自不会推辞,但今日这亲本世子推定了!若你们王家不想闹得太难看,我劝你好生思量后再与本世子谈。”


    此话一出,众人当即色变。


    为什么自古交换庚贴后的姻缘鲜少拆散,其中一个重要缘故便是知道了女方八字后,女方容易被拿捏,假如传出一句女方克夫,这辈子女方都摆脱不得,今后婚事难成。


    崔家软硬兼施,一边说可以赔偿,一边又威胁王家。此事不好处理。


    王语嫣愤而相对:“你们崔家欺人太甚!即便是退亲,也应是你父母上门与我父母交涉,何来你兀自前来便要退亲的道理?那我白白耽误这几年算谁的?当初是你们崔家巴巴上门求娶,若不是你,我早寻了俏郎君做面首,何必受你这等闲气。”


    崔世子根本无动于衷,冷脸道:“你们王家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看你们本来也无心结亲,不如正好退了,各自安好。”


    王焕之王语嫣对视一眼,神色不对。


    公主坐在上首,此时算是看明白了,表姐确实无心与崔家结亲,但是面子不能丢。


    公主冷笑一声:“崔世子,你今日敢闹上门,不过仗着我舅舅舅母不在京中,打量着我表姐表哥好拿捏。既然你想退亲,咱们就来说说道理。”


    “今日我舅舅不在,有些话我表姐不好说,我便替她说。结亲时你们是三媒六聘前来我舅舅府上求娶我表姐,两边都是经过长辈媒人同意见证方才结的亲,如今你要退,自然要告知各方:是你崔世子行为不端要求退亲,不是我们王家姑娘毁约,此其一。”


    公主眉目间冷淡摄人,极有威严,“其二,退亲事大,万没有小辈自说自话的道理。虽我表姐表哥的父母不在京中,可京中尚有表姐长辈,我母后是表姐亲姑母,自可替表姐做主。若你崔家要退亲,可向我母后禀明,由母后做主,若可退亲,你二人自然各不相干。”


    公主话一出口,崔家众人神色一沉,崔世子身边的一位中年男人道:“公主殿下,崔世子与王姑娘的婚约是私下约定,并不是陛下赐婚,怎敢叨扰娘娘?若王姑娘不介意,虽其父母不在京中,我崔家可前去琅琊王氏商量此事。”


    公主面露厉色,不肖吩咐,公主府侍卫已经一脚将此人蹬出门外!


    “再敢冒犯殿下,就地处死!”侍卫怒喝!


    公主喝了口茶,眼神落在阴晴不定地崔世子身上:“崔世子,本宫所说,你最好考虑考虑。像这等刁奴,留在身边迟早是祸患,尽早发卖的好。”


    阿史那社里瞧了出好戏,饶有兴致盯着堂上众人,他对公主殿下认识更加深刻,威严与杀气兼具,果然不好对付。


    崔琼一行铩羽而归,身旁女仆弄丢了王姑娘的庚贴不敢跟自家世子说,脸色惨白。一行人从王家出来,匆匆离去。


    王焕之待崔琼走后便换了一副面孔,深沉难名,完全不复气愤之情。


    王语嫣似有愁意。


    两人都没有待客的心绪,公主只得安慰他们:“表兄表姐若有需要便去找母后做主,母后断不会叫表姐受委屈。”


    阿史那社里与二皇子一同告辞,王家也没再留客。


    公主回去时依旧走路,雨还在淅淅沥沥下。


    路旁有商贩靠在门槛上聊天。


    “今年这雨水真是糟了。”


    “谁说不是呢……唉……庄稼叫雨水泡了,年成大约是好不了了。”


    说着二人摇头叹息,又说起旁的事。


    “王家正在收粮,你准备换多少?”


    “嘘!”一人赶紧收敛声息,小心查看周围,见只有一行人匆匆而过,这才放下心来。


    “勿要外传!”


    公主等人回转,却在公主府附近碰见一个人。


    二皇子……


    他正等在树下,遥遥看过来。


    公主想了想,令侍卫先行回府,自己则迈步走过去。


    “怎么不去我府上?”


    “我就不去叨扰了。”


    “突厥王子呢?”


    “已经回了鸿胪寺安排的住处。”


    两人相对而立,各自执伞。


    二皇子是个皮囊极漂亮的男人,带着异域风情,眉眼深邃,又常含忧郁。此时他伫立雨中,自成风景。


    二皇子轻声问:“秦良玉,她还好吗?”


    自从突厥王子与二皇子亲近开始,秦良玉的消息就再也没传进二皇子府。


    从小秦良玉与二皇子几乎一同长大,阿史那社真贵人对秦良玉视如己出,是真心想化解两族矛盾,希望大楚能与突厥和平共处。


    然而,血的事实不会因为时间久远就被磨灭,有骨气的人不会因为恩情忘记血海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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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仇,秦良玉知道自己身世时又经受了怎样的苦楚,没人知道。


    现在突厥国王子大喇喇在秦良玉眼前行走,公主能够及时辖制她已是万幸。对此,二人都知道。


    公主回答他:“她很好。”


    二皇子琉璃般的眼珠暗含悲意,却无话可说。


    “昭武,你好好对她。”二皇子声线极低,几乎带着哀求。


    公主神色漠然道:“她是你的护卫,轮不到我来操心,你还是自己管她吧。待突厥王子离京,我就让她回去。”


    “不!”二皇子几乎条件反射般摇头道,“不要让她回来了,她不是我的护卫!”


    二皇子错开公主的目光,视线落在一处青苔上,缓缓道:“……她是个将才,昭武,你好好关注她便知。跟着我,不会有什么前途的。”


    昭武公主皱眉:“跟着我便有前途?我只是个公主,难道还能让人出将入相不成?”


    二皇子目光陡然璀璨:“有何不可?”


    公主眉头皱得更紧:“你在说什么胡话?病了就吃药。”


    公主说完不等二皇子说话转身便走,显然是不想再聊下去了。


    今日交谈如世间尘土被扫落在地,大雨带走痕迹。


    公主府的仆从侍卫井然有序。自从听风苑给了李墨黄昭居住,公主府侍卫的医堂便换去了倒座房。


    恰巧今日黄昭彻底解开绑带,在医堂碰上受伤的侍卫,不由大惊:“大家怎么受伤了?谁敢打公主府的人?”


    公主府的侍卫嘴严得很,不会轻易透露任何事,所以黄昭自然没得到回答。倒是李墨拿着一封信来寻他,找其中一名侍卫聊了两句才知道,今日众侍卫是在王语嫣处受的伤,更多的却问不出来。


    黄昭的家信通常是一月一封,虽然他家中父母均不在人世,可黄村将他供养出来,自不能忘本。


    往往也就是黄村的村长与他交代几句村中的事物,期盼着黄昭日后发达切莫忘了照拂家乡。


    可今日这封信出了意外。


    黄昭回到听风苑看信,在听风苑惊慌之下摔碎了一地瓷器。


    “李墨,泸川县又有水匪!”黄昭惊慌地看向李墨,手中信件被捏得变了型!


    “别慌!”李墨立即站起来,将黄昭手中的信拿过来读:


    黄昭,见信既安!最近万勿归家!


    泸川县风波又起,不知自何处来了一伙贼人,霸了泸川县的渡口,又开始了敛财的营生,这伙贼人行径与黄县令那时的贼人如出一辙。泸川县如今遭贼人肆虐,大家轻易不敢出门,若要过渡,都宁愿绕路十余里走旱路。


    泸川县令似有镇压之意,可不抵贼寇,竟屡战屡败。县中富户多遭劫掠,我等穷苦百姓大约贼人暂时瞧不上,但朝不保夕。


    贼人来势汹汹,我与乡里先生讨论,观其态只怕不是一时流寇,恐有坐山自重之意,因此特来信提醒,勿要归家,待情势好转再来信告知,自此村中将不再外传信件以防劫掠。


    望你在外漂泊千万以自身安慰为重,万万珍重。


    此信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