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盐务,退亲

作品:《夺嫡

    盐务的重要性公主早就听郑大儒提起过,郑大儒曾说:盐是大楚最重要的物品之一,其对大楚收入的重要性无可比拟。


    盐业与国家的经济、政治、军事和文化等方面有着密切关系。


    大楚盐的产地固定且工艺相对复杂,是大楚户部专营的重要物品。每地都有户部开设的盐务铺子,直接属于户部管辖。本地官员只有监管职权,无辖制权。而这一策略正是郑大儒向当今陛下进言的。


    百姓生活离不开盐,朝廷如不加以限制,很快便会私盐四起,百姓会因此而脱离朝廷控制。


    根据公主所掌握的信息,突厥国是缺乏盐井的,如今在此与王焕之讨论盐务,未尝没有交易的目的在。


    王焕之的父亲是湖广总督,湖广总督最大的职责之一便是掌握湖广地区盐务,虽不直接管辖,却负有监管之责,王焕之自幼跟在父亲身边,对此了解甚深。


    公主眼神撇到二皇子身上,此人神情略有躲闪,显然牵线者必定是他。


    阿史那社里并没有因公主的目光而生气,反而十分坦然,他近乎坦诚地向公主诉说道:“昭武公主殿下,您是皇后娘娘的女儿,是大楚的嫡公主。本王子不知您是如何看待盐务对于百姓?我们阿史那家族认为,盐对于百姓是影响生命的大事!您或许不知道,不仅是百姓,我们的牲口也需要盐,我父王爱民如子,对突厥境内长期缺盐的实情颇为心忧,因此,我们会尽力为百姓争取到所有可用的盐。这也是我这次来大楚的目的。”


    公主回以坦然:“盐确实重要。你们可以买,我记得户部并没有限制其他国家买盐的先例。”


    阿史那社里却笑着摇摇头:“殿下,您不用搪塞我。虽然你们户部官员确实不限制购买,但却要求本地百姓买完后有余量才施舍给我们,并且价格昂贵。”


    公主皱眉:“人饱而我饥,岂不为资敌?”


    话说到这里已经有点聊不下去了,双方立场不同,各自都要替自家百姓考虑。二皇子希望王焕之能转圜两句,可王焕之此时不知在想什么,盯着楼下一处门墙,不接话。


    二皇子本身身份尴尬,若再劝便有倒戈之嫌。再说……二皇子私下苦笑,他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岂敢在盐务问题上大放厥词?寻常百姓说得,他说不得。昭武是嫡公主,她说得,二皇子是个血统不纯的皇子,他说不得。


    阿史那社里能选为使臣前往大楚,自然有其得力之处。只见他笑了笑,伸出手,将两个杯子都倒满水:“殿下,若突厥以铁器交换盐务,又孰轻孰重呢?”


    两个杯子里水面一样高,微微晃动的水纹在杯面。


    铁器……公主想起母后曾与自己讨论过,父皇刚登基时,因铁矿产量太低,军备迟迟无法更新箭矢刀枪盔甲,父皇大发雷霆。开元二十七年为何打得如此惨烈,其中一半原因便是突厥国盔甲刀剑得力,郑大儒曾评价突厥立国之本便是铁。


    《论语·卫灵公》有言:"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不可否认的是,往往战场上武器会决定生死。一人拿刀剑者,十人难近身。百姓军队哪有那么多武功高强者?兵器往往就是一支队伍武力值的象征。


    当然,突厥国骁勇善战是肯定的,但是这件事从侧面反映出大楚确实在铁器上多有不足。


    如此一来问题便出现了,突厥国为何突然肯下血本来换盐?在大楚角度看来,盐,可以想办法解决,铁,是绝对资源。


    许是公主殿下的神色太过质疑,阿史那社里王子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道:“大楚有句话:彼之砒霜己之蜜糖,殿下不是我,不知道我们突厥的实情。有所质疑也是正常,我不奢求大楚能立刻同意,我会向大楚皇帝展示我们突厥的诚意。”


    大楚嫡公主的身份往往会一定意义上代表着陛下的脸面,所以昭武公主不会给阿史那社里任何承诺,甚至对此事抱有高度警惕。因此公主殿下只是引了自己面前的茶。


    阿史那社里的目色却更加深沉,这位公主殿下的政治嗅觉比他想象得更加敏锐。


    公主转开话题:“你是突厥使臣,为何不见你在鸿胪寺,反而总是混迹市井?”


    “我……”阿史那社里正笑着准备说话,岂料王焕之突然拍案而起,咬牙切齿:“崔琼!”


    阿史那社里的话在此被打断,有一瞬间的阴沉一闪而过,很快便随王焕之的视线望去:楼下有一户大户人家的门前停下几辆豪华马车,一位风度翩翩的年轻男子从马车中出来,他四处看了看,神色不太自然。


    王焕之已经怒发冲冠,翻身下楼。


    公主飞快站起来,紧紧盯着楼下那处,那个男人正是崔琼。


    而他停下的那处宅子正是今日公主打算去拜访的宅子——王焕之王语嫣住处。


    公主侍卫本在楼下候着,此时见势不妙,又见王焕之王公子怒气上头,立即意识到王家可能出事了,立刻让其中一人速速回府,调来二十名侍卫,防止王公子王姑娘受欺负。


    公主瞥了一眼侍卫动作,并未阻拦。


    阿史那社里站起来与公主肩并肩,一同看下面,二皇子在他身侧,紧张关注着王焕之。


    崔琼在王府门口,手正举起将敲未敲,王焕之陡然出现在他面前,令他一惊。


    王焕之怒吼声高亢:“崔琼,你来干什么?”


    崔琼似乎有些尴尬,略带闪避,说话声音很低,听不清。


    但可以看出王焕之怒气已经喷薄而出,直接捏拳往他脸上招呼!


    崔家家仆个个都没想到,王焕之如今已经身为朝廷命官竟还如年幼时那般混账,打人也不通知一句,说打就打。


    崔家家仆七手八脚地围上来拦住王焕之。


    可王焕之本来生得就人高马大,别看长得好,脾气却差得要命。粘上崔琼身,哪还有让他跑的道理,一顿老拳招呼下去。


    公主不可能在茶室看着表哥受欺负,当即飞速下楼,带上仅有的两名侍卫,一同拉开崔家家仆。


    崔家家仆一肚子气,正想回身揍拉架的人,却在下一刻看见脸色漆黑如墨的公主殿下,当即软了腿,立刻退到一旁赔笑,心头却道:完了!


    公主府的侍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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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会便到了,瞧见自家公主身陷重围,这还得了?提拳上去便打,一时间痛呼声此起彼伏。


    崔家此次显然是有备而来,不仅带了许多仆人,更是带了一个木箱,箱子本是由一名女仆捧着,此时女仆惊吓过度,女匣子脱手而出掉在地上,正巧散开落在公主脚边。


    公主低头一看瞳孔骤缩:王语嫣的八字庚贴!


    大楚男女合婚时,庚贴上写有姓名、生辰八字、籍贯、祖宗三代等信息,对女子来说尤为重要!走失庚贴,有时雷同失身。


    这个崔琼竟敢随意让一个女仆执我表姐庚贴!?公主怒从心起,迅雷不及掩耳拾起庚贴收在怀中,那名女仆眼睁睁看着公主殿下拿走庚贴,不敢开口讨要。


    周围偶有过路者皆被这混乱场景惊到,崔家家仆并公主府侍卫,各色马车等物,在王家宅子前堆得满满当当,许多人闻声而来,站在一旁交头接耳!


    正巧打得一团乱时,王家宅邸大门打开了,一位袅娜优雅女子走出来,见到此场面顿时大惊失色。


    “哥哥?!”


    王语嫣优雅从容立刻消失不见,匆忙跑过来推开崔家家仆,将自家哥哥捞出来。


    众人见当事女子到了,皆停下拳脚。有人这才意识到跟公主府侍卫打起来了,一时后怕不已。


    崔琼被王焕之打得鼻青脸肿,此时已经气冲霄汉,愤恨张口欲言!


    公主眼尖看见他开口,脚尖点地瞬间踢飞一块石子,准确无误砸中他的人中!


    崔琼未语先叫:“啊!”


    公主冷哼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有什么不得了的话崔世子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吗?!”


    崔琼捂着嘴疼得说不出话,家仆中有人瞧见四周围满了京城百姓,立即道:“我家世子有事来见王姑娘,请王姑娘通融,许我们进去说话。”


    “狗东西!”王焕之捂着胸口,瞧那杀人神色,似是准备再揍他一顿。


    崔家是个老牌世家,与王家相比并不差,因此对于王焕之的话,崔家仆人很是不忿。但崔琼拦住自家仆人,眉宇间带着郁色。


    “王姑娘,不如容我们入内说话。”


    王语嫣见这么多人围在门前不是个事,索性都请进来:“大家都进来吧。”


    稀稀拉拉许多人进了王家宅邸,门外看客见没热闹看,只好互相说几句戏言,聊聊京城贵族闲话,其余再谈不出别的。


    王家宅子是皇后娘娘定的,雕梁画栋自不消说,又由匠作监好生修缮,此时算得上富丽堂皇。


    众人被安置在王宅花厅,王语嫣令人上茶。公主坐于主位,各人分坐下首。


    王语嫣大约明白崔琼来者不善,所以对他不假辞色。


    “崔琼,你来我们王家有何贵干?”王语嫣语气中尽是不耐烦,像是打扰了她什么兴致似的。


    崔琼不是个受气的性子,当下不磨叽,道:“王姑娘我今日是来退亲的。”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谁惊?二皇子与阿史那社里惊!


    这两人不知如何浑水摸鱼一同进了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