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作品:《PGD求生手册》 “有点痛啊。”
叶弦意站起身舒展筋骨,她伸了个懒腰,打入身体里的子弹尽数排出,她捏着手中满满当当沾满鲜血的弹药,唇角微勾,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怪物!你不要过来啊!”
王伟惊恐万分,慌乱中他摸到另一颗蛇眼上的红宝石按下,大厅后方严丝合缝的墙壁打开一条密道,他拼尽全力向逃生的密道跑去。
“别跑啊,还有东西没还给你呢。”
就在王伟快要跑到密道口的时候,叶弦意大手一挥,子弹弹射而出,威力不输枪炮,精准地命中目标,被数枚子弹穿胸而过的王伟倒在了密道前。
本就勉强能穿的白裙变得千疮百孔,叶弦意随意捡了件地上人的外套披在身上,遮住裸露的肌肤,她绕过男人还在抽搐的身体,穿过密道走进墙壁背后的空间里。
看起来是一间大型仓库,蒙尘的纸箱积压堆叠,几台锈蚀得面目全非的机器陈列在侧,一辆与其他陈旧物品不同的崭新运输车伏在角落,里面装满了各种物资,但是这些物资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叶弦意正欲上前查看,这时,墙壁和地面震动起来,一个覆盖着厚重粗糙的金色皮肤的蟾蜍头颅率先顶破地面。它巨大无比,可能有一座小山丘大小。浑浊的泥土和碎石从它巨大的身躯上簌簌滑落。
浓重的土腥味和金属锈味弥漫在空气中,满天的金色粉尘迷乱人的视线,蟾蜍灯笼般巨大且无情的眼睛死死盯着叶弦意,它肚子浑圆,却仍目露对食物的贪婪。
低沉的蛙鸣回荡在整个空间,蟾蜍缓缓挪动脚步,发出尖锐的摩擦声,刺激叶弦意的耳膜。她随着蟾蜍的前进慢慢后退到大厅里。刚完成金蝉脱壳的她还没有完全恢复,打斗到现在已是力竭。没想到她逃过了追杀却将要在新生后的第一战翻车。
蟾蜍吐出肥硕的舌头抽向叶弦意,她翻身躲开,舌头打向地面掀起了巨石风浪。叶弦意狼狈地躲避巨石攻击。蟾蜍一击不中,很快调转攻击方向,在她辗转腾挪的间隙,舌头再次抽了过来。
眼看是躲不开了,叶弦意决定硬抗这波攻击。在舌头快要打在叶弦意身上的时候,看不见的空气墙在她周围展开,挡住了舌头的击打和散落的岩石碎片。
周围的气流兀自躁动起来,窗户上的玻璃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碎裂一地,强大的气压将金蟾蜍震退数米。叶弦意岿然不动地留在原地,被拢进了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里。
温闻愿如天神般降临,凭空出现在大厅内,这次她不是来抓叶弦意的,而是来救她的。从残破窗口刮进来的躁动气流将她的风衣吹得猎猎作响,深蓝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在夜色中散开。她低头仔细查看怀中人的状况,发现叶弦意只是暂时晕了过去没有什么大碍之后,小心地将人放在了地上。
蟾蜍被压制在原地,发出不甘的嘶吼,肆虐的风刃破开它的皮肤深深切入肉里,疼痛刺激神经使它彻底陷入狂化状态,大氛围的声波污染从它身上辐射开来。
“不过是人为喂养的II型变异生物,倒是猖狂。”
温闻愿脚尖轻点地面,寒霜自她脚下凝结,冰雪带着凛冽的寒意迅速逼近释放污染的金蟾蜍,蔓延的冰冻绕开躺在一旁的叶弦意,将其它肉眼可见的一切冻成坚冰。
金蟾蜍化作冰雕,再无兴风作浪之力,它释放出的污染在冰雪中净化殆尽。
叶弦意再次从昏迷中醒来,她感觉全身的骨头像是被打碎又重组,酸爽的不行。她扭动着身体想要爬起来,一双手托住了她的后背。叶弦意抬头,望进了如天空般湛蓝的深邃眼瞳。
“你醒了。”温闻愿体贴地扶住她。
叶弦意的眼瞳紧缩,她立刻掩饰性地低头剧烈咳嗽,好似要把肺都咳出来。
“你还好吗?”
“我还好,这里的其他人可能不太好。”叶弦意强行恢复镇定,她再次抬头大胆看向温闻愿,冷静地说。
“其他人你不用担心,会有人接手处理剩余的工作。你叫叶弦意是吧,虽然你勇气可嘉值得称赞。”温闻愿的语气格外认真,“但是你不计后果的鲁莽行为很有可能会让你丢掉性命,希望你下次行动之前能够更加仔细地斟酌。”
“我知道了,本部长,谢谢您救了我。”叶弦意心虚地说。
“你看起来很疲惫,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家?”温闻愿体贴地问道。
“好的。”
叶弦意连忙应下,她试图站直身体,但她休息的时间太短,此刻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刚站起身就双腿发软,身子一歪向地上倒去,温闻愿及时出手扶住了她。
“抱歉。”叶弦意的脸有些热。
温闻愿脱下叶弦意身上明显不合身的肮脏男士外套,将自己纤尘不染的制服外套披在她的身上,然后揽住叶弦意柔弱瘦削的肩膀,配合着她的脚步亦步亦趋地向前走。
“你这样可不像没事的样子,还是先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
岩川区第一医院里,叶弦意虚虚地坐靠在凳子上,她刚做完检查,温闻愿去替她等结果了。
她翻看着屏幕碎裂的手机,里面有很多通未接来电,都来自于备注为“叶知莫”的电话,是叶弦意的养母,她回拨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温闻愿很快就回来了,她将检查结果交给叶弦意:“恭喜你,你的污染值仍然在健康范围内,医生说你没什么大问题,身体素质还增强了不少,就是受到惊吓和刺激留下一些后遗症。”
叶弦意接过体检报告,欲再次道谢,一声焦急地呼唤打断了她将要说的话。
“弦意!”
一位风姿绰约的美妇人快步走进医院里,紧紧抱住叶弦意。
“你这孩子,担心死我了。”叶知莫松开怀抱,改为握住孩子的手臂,翻来覆去地仔细查看,“来医院做检查了吗?现在感觉怎么样?”
“检查了,我没事。”叶弦意有些招架不住这样殷切的关心。
“没事就好,那咱们现在就回家,妈给你做好吃的。”
站在一旁的温闻愿见状及时出声告辞:“我就不打扰你和阿姨了,有事之后再联系。”
叶知莫认得温闻愿,她热情地招呼道:“谢谢你啊温部长,就是你救了弦意是吗,要不要一起来家里吃饭?”
温闻愿难得地笑了,如冰雪消融,梨树花开,她说道:“这次也多亏了她自己,她变强了很多。阿姨你先带她回去吧,我们这边的工作还没有结束,不好意思了。”
“那您忙。”叶知莫被她的笑容感染,心中的不安消散许多。
夜色渐浓,叶弦意跟着叶知莫走在静谧祥和的回家路上,呼吸着清新冷冽的空气,感受劫后余生的安宁时刻。
叶知莫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就像小时候妈妈牵着孩子的手带她走路。
“你的手怎么比平时要凉,是觉得冷吗。”
叶知莫忧心道,她搓了搓叶弦意的手,还放在唇边哈了一口热气。
“可能今天穿的有点少,回家就不冷了。”叶弦意握紧叶知莫的手,她不忍也不能说出真相。
“好,那我们快点回家。”
……
暗沉的长夜过去,天空露出鱼肚白,露水还凝在草尖上。温闻愿踏上了陵园冰冷潮湿的石阶,一身剪裁锋利的黑色长大衣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她捧着一大束白色的波斯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双唇抿成一条直线,下颌的线条像刀削过。在扫过层层叠叠的墓碑时,她的眼底掠过一丝极快、极深的疲惫和难言的沉痛。
在山顶的某处她停住了。脚步带来的那点声响瞬间消失,空气沉得坠人。她站得笔直,像一尊铿锵的黑曜石雕像,沉默地陪伴着所有在战斗中牺牲的同伴。
盛开的波斯菊被温闻愿极其温柔地摆放在每一个碑座前,她的动作近乎虔诚。洁白无瑕的花朵随风摇曳,仿佛在传递难以吐露的思念。她蹲了下来,大衣的下摆不可避免地蹭上了带着湿气的泥土,她没有在意。
她慢慢地、一遍遍擦拭着碑面上沾的浮尘和苔藓的痕迹,指腹小心地沿着名字的刻痕描摹,仿佛在抚摸一张张沉睡的脸。厚实的黑大衣裹着她单薄的身体,在清晨灰白的薄雾和冰冷的墓碑间,显得异常孤独。时间一点点爬过去,露水浸湿了她的裤脚,寒气顺着膝盖往上钻。
风吹过松林发出呜咽的声响,温闻愿猛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被惊醒。她扶着冰凉的碑沿,进行最后的默哀。她没有道别,只是伸出手,再次拂掉一块碑座边缘新落的松针。
转过身,她的脊背重新挺得笔直,仿佛隔绝了身后的所有柔软。厚底皮鞋敲打着冰冷的石板路,一声声,踩碎了身后那片凝固的寂静,也踩回了属于她的、坚硬冰冷的世界。
兢兢业业的秘书葛淇在陵园门口等候多时,她丝毫没有加班的疲惫,像铁人一样跟着本部长连轴转。
“最近各区的情况怎么样?”温闻愿问道。
“新圆的新一任区长竞选正在有序进行中,杨盈燚科长也参与了此次竞选,她和蓝家新的主事蓝沁舻都是新区长的有力竞争者,两人的支持率目前领先且不相上下。”葛淇先从本部所在的新圆区开始说起。
“在需要的时候为竞选者们提供帮助。”温闻愿吩咐道。
“是。应援组已经安排下去了。”葛淇立刻回应道,随后她继续汇报其他支部的工作进展,“在岩川废弃区划里找回的运输车里面的物资有问题。里面装的药物都是仿制品,药效不明。食物之类的也是不明厂家生产的劣质产品,有的发霉腐烂,有的过期很久了。”
“这是要运往哪里的物资?”温闻愿皱起眉头,表情严肃起来。
“罗甸区的收容所。”
“让徐池殷指名叶弦意前往罗甸支部调研那边的工作和民生情况,具体缘由不必和她说的太过详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