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这些情绪压制在心底，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婶子，我承认在这两件事上都是我儿子的错，可无论他们如何，都罪不至死。


    并不是你我能定罪的，自然有法律来审判！


    你们在这里质问我和桂枝有什么用？又不是我叫他那么做的！


    咱们当了这些年的邻居，我们的为人大家不清楚吗？”


    李玉凤活了这把年纪，当然晓得他们是什么人，她单手叉腰噗嗤一声笑了。


    “怎么着？自己儿子出事了，就迫不及待的撇清关系？


    你说与你无关就无关了？真当我们所有人都傻呢？


    我告诉你吕哲，这些事能发生在你儿子身上，足以说明你们两口子不是好鸟，不然也不会生出吕小曼那样的女儿！


    我今天就是想警告你，别以为旁人好欺负，算计来算计去，最后怎么样了？还不是一扬空！


    像你们这样的货色，只配被大家唾骂和孤立，根本不会再有人愿意跟你做朋友、做邻居。”


    ！！！


    话一出口，惹来了不少人的赞同。


    “没错，我小孙子今年才五岁，但凡要是被坏人得逞呢？我去哪找？


    你儿子引狼入室，搞得大家伙人心惶惶，还有脸一套套的辩解，我要是你们的话趁早从这里搬走！


    就是呀，你瞧瞧一共就三个儿子一个女儿，现在全都在里面呆着呢，还说没有责任？保不齐就是你俩撺掇的，这才是根本！”


    吕哲被他们说中以后，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连带着指尖都抖了起来。


    “别胡说八道，谁会指使儿女这么做？！


    你以为我愿意看他们进去吗？


    那是我们身上掉的骨肉，是你们随意编排的吗？”


    李玉凤光是瞧见他不知悔改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她伸手指了指吕哲。


    “看到没？证据就摆在眼前，这家伙嘴巴还硬呢！


    呵，等你儿女们出来的时候，你坟头的草都得老高了，你们两口子不得好死！”


    李玉凤的这句话彻底惹恼了吕哲，他实在没控制住，嘴上骂骂咧咧的。


    “死老太婆，你有完没完？


    我念在你岁数大，不跟你一般计较，你什么话都往外冒，真当我好欺负是不？


    呵，人家王淑珍都不给你养老，你还跑出来替他们鸣不平，犯得上吗？


    你放心，以我现在的岁数，一定会死在你后面的！”


    李玉凤也不恼怒，她气人是有一套的。


    “是呀，可哪有什么用呀，连个摔盆打灵幡的都没有，笑死个人。”


    “死老太婆，有种你再说一次！”


    李玉凤才不在乎这些呢，她接连重复了几次，就是为了要故意激怒他。


    吕哲一个健步冲上前，就想对李玉凤动手，张跃礼擒住了他的手腕，冷笑道，“恼羞成怒了？还想打我妈？你碰他一下试试！”


    李玉凤见时机已到，对着身边的人嚷嚷着。


    “各位邻居们瞧瞧呀，今天是我的小孙子差点丢了，明天可能就是你们的孙子！


    我们一天不铲除这样的毒瘤，就没法安定生活！


    他们本就做错了，竟然还试图对我一个老太婆动手，这样的人凭什么博得大家的原谅？


    谁家没有儿子、孙子？谁家能时刻看紧孩子们？一旦让这些人有了可乘之机，后果呢？”


    他们在李玉凤的一声声质问下，负面情绪达到了顶点，眼神里透着狠戾，一窝蜂的涌了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对吕哲一顿输出。


    许桂枝本想上前拉架，但她寡不敌众，被那些妇女们挠了个满脸花，连带着绑头发的皮套都掉了。


    她蓬头垢面的望着众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哭着。


    “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


    我知道这件事是我们错了，可我儿子已经进去了，你们还想怎样呀？难不成是想逼死我们吗？”


    如今这些人正在气头上，压根听不进去这些。


    她一点点爬到李玉凤面前，不断地扯着她的裤脚。


    “婶子，求求你，求求你让他们住手吧！


    婶子，咱们以前可是亲家呀，为什么闹到这一步！”


    李玉凤抬腿就是一脚，完全没顾及许桂枝的颜面，呸了一口。


    “亲家，去你娘的亲家吧，真让我感到恶心！


    这回证据确凿，一定要让你儿子把牢底坐穿！”


    说罢，她朝着张跃礼的方向看了一眼，还说了句，“老四，咱们回家！


    在这里多待一分钟，都让我浑身不舒服，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张跃礼答应一声，便搀扶着老娘往回走。


    途中，他不免笑道，“妈，以前你跟大哥大嫂闹得那么不愉快，咋还想着给他们出头呢？


    以大嫂的性子，可未必会领你的情。”


    李玉凤身子一怔，她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


    “谁用他们领情？我就是不想看见自家孩子受委屈罢了。


    以前是以前，谁能保证一辈子不做错事？


    知错就改，那就是好样的！


    至于他们是什么态度，跟我也没有关系，我只管做自己想做的就行了。”


    张跃礼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


    “妈，咱用不用去大哥家瞧瞧，关心一下？”


    李玉凤没好气的回了俩字，“不用！再怎么说我都是老的，哪有上杆子去小的家礼的？他们不愿意来就不来，我又不会缺啥少啥。


    再不济，我还把老大给养了那么大呢，就算有错，那也功过相抵了。”


    ……


    直至李玉凤他们走远了，人们还没有停下手。


    最后，众人打累了，再次看向吕哲时，发现他的脸上、身子上沾了不少血迹。


    “我告诉你，以后再敢起什么幺蛾子，别怪我们砸了这里！


    就算你报警我们也不怕，谁叫你不干人事了！”


    待他们散了以后，许桂枝费劲地来到了吕哲的身边，小心翼翼的问道，“老头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呀，要不我带你去瞧瞧吧？”


    吕哲摇了摇头，慢吞吞的说着，“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