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真心重要,方法更重要

作品:《路过东宫,太子前夫非说我勾引他

    皇后的动作一顿。


    有些意外这个自己从小养到大的,一向矜贵清冷的儿子,第一次如此真切肯定的说出自己有心悦之人。


    那不是一个储君对未来太子妃的权衡,而是一个男人,对自己心悦之人的渴求。


    良久,皇后缓缓放下手中的画轴,原本端凝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感慨。


    “若是从前,沈家嫡女于你而言,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但自从她开始经商后,生出的非议不少,和旁的男子传出的言语也不少。”


    “若是太子妃……哎,算了。”


    她轻声叹了口气,原本愁容的面庞似乎多了几分释然,“母后也知,你性子冷,这么多年从未对哪个女子上过心。所以……如今只要你对那沈家嫡女是真心的,那母后便为你求来。”


    话落,皇后沉凝一瞬,似乎下了决心。


    “我这就去见你父皇,请他下旨赐婚。天家恩旨,是无上的荣耀,她沈家,还有她本人,都没有理由拒绝。”


    “不。”


    周砥的回答,出乎了皇后的意料。


    他摇了摇头,眼底闪过一丝痛苦和懊悔,那晚沈燕宜眼中的情绪,像烙铁一样烫在他的心上。


    “母后,儿臣不要一道圣旨,将她强行锁在东宫。”


    他的声音沙哑,“儿臣要的,是她真心愿意与自己成婚。不是逼迫,是情爱。”


    闻言,皇后彻底愣住了。


    她脸上那份属于国母的威仪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极淡的,饶有兴味的笑意。


    “哦?我们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太子殿下,竟也懂得何为两情相悦了?”


    这句带着几分打趣的话,让周砥紧绷的脸微微一僵。


    皇后见状,笑意更深了些。


    她走到他身边,像小时候那样,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砥儿,你对她有心是好事。但女儿家的心思,可不是你处理政务那般讲究个雷厉风行。”


    周砥蹙眉,显然不解。


    “真心实意,难道还不够吗?”


    “真心实意是根本,但光有真心是不够的。”


    皇后被儿子的固执逗笑了,“真心若无方法,便是莽撞。本宫听闻之前有几次,你与那沈家嫡女发生过争执,其中对错不论,但以本宫的了解,你怕是也没少说重话吧?”


    周砥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皇后知道戳到了他的痛处,也不再多说,转而换了种轻松的语气,点拨道:“女儿家都喜欢惊喜,喜欢温柔一些,喜欢被人放在心上。你可知道她喜欢什么颜色?爱吃什么点心?平日里都去哪些地方消遣?”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周砥哑口无言。


    他这才发现,除了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他对现实中的沈燕宜,几乎一无所知。


    “你看。”


    皇后了然地笑了,“先去了解她,而不是一味地将你的心意强塞给她。偶尔送些她会喜欢,却又不会觉得贵重到有负担的小玩意儿;或者‘恰好’出现在她常去的地方,制造几次偶遇……这些,都是在告诉她,你在用心。”


    周砥听着,眉头拧得更紧,“这些……不过是些取巧的手段。”


    “傻儿子。”


    皇后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无奈,“这不是手段,这是在示好。是不带压迫感的,让她慢慢习惯你的存在。真心要用她能接受的方式表达出去,才叫真心。”


    说完,皇后也不再多言,留下一句“你自己好生想想”,便转身离开了。


    书房里再次恢复了寂静。


    周砥依旧面无表情地枯坐着,仿佛对皇后的话不以为意。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方才母后说的每一个字,每一种方法,都已经被他清清楚楚地刻进了脑子里。


    ……


    几日后,京郊的一处茶园。


    沈燕宜趁着铺子里近来无事,约了徐淼淼在此处小聚。


    同行的,还有被徐淼淼硬拉来的徐子诚。


    美其名曰,继续为大哥“治病”。


    只不过因着沈燕宜和徐子诚早些时候都还有各自的事务要忙,三人便分开前往。


    等沈燕宜来到约好的茶院内,还未靠近,听到一阵尖锐刻薄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


    “哟,这不是我们的小郡主吗?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喝茶?也是,前些日子闹出那样的丑事,想必京中也没什么人敢约你了吧?”


    这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让路过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是王语柔。


    沈燕宜眉头微蹙,脸色的不悦瞬间而现。


    恰好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低冷的声音。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么说淼淼……”


    沈燕宜侧目,之间珊珊而来的徐子诚在听到王语柔话语的瞬间,便了脸色。


    他攥紧拳头刚要上前,便被沈燕宜一把拉住了胳膊,对着他摇了摇头。


    “等等。”


    她目光平静地看向那不远处的亭子,示意他稍安勿躁。


    徐子诚胸口起伏,强压下怒火,和沈燕宜一同站在了暗处。


    只听亭子中,徐淼淼发出了一声轻笑,那笑声里听不出半点怒意。


    “王小姐消息真是灵通,就是不知这消息,是从哪个泥潭里听来的?听着就带着一股子馊味儿。怕不是王小姐从一些小人耳中听闻,然后故意造谣……”


    王语柔一噎,脸色涨红:“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


    徐淼淼的语气陡然转冷,“陛下已经给了南阳王府嘉奖,真实情况也已经公之于众。王小姐是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还是说,王小姐就喜欢听这些腌臜事,觉得别人名声有损,自己那件被泥点子弄脏的裙子,就能变干净了?”


    她顿了顿,声音愈发冰冷,字字如刀。


    “与其有时间在这关心我的名声,王小姐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的脑子。毕竟,一个人的名声坏了或许还能有澄清的一天。可若是脑子坏了,那可就真没得救了。”


    一番话,说得王语柔脸色青白交加,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最终,她只能狠狠地一跺脚,在一众看客的窃笑声中,捂着脸愤愤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