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夜幕渐浓。


    四合院上空炊烟袅袅，如同薄纱一般，轻柔地飘荡在空气中。


    易中海屁股墩贴地，全身上下没一处好的，疼得他龇牙咧嘴，可这些疼痛远远赶不上心里的焦虑。


    原以为承受一轮暴击，再加上有理有据的解释，何大清会解气消火，最后还钱了事，大不了给点补偿。


    可事情似乎有些出乎意料。


    何家父女态度强硬，大有一副追究到底的架势。


    这就很蛋疼。


    就在这时，傻柱领着两个警服公安来到现场。


    其中一人赫然是副所长李宁枫。


    易中海心跳骤然一紧，赶忙哀求：“老何，凡事好商量，别经公行不行，你有什么要求我一定尽力满足。”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


    不等何大清应声，傻柱第一个表示反对。


    “不行，今天必须办了你。”


    易中海难以置信地看着傻柱，这个二愣子嘴巴固然臭，但心肠不坏，自己又没惹到他，至于这么较真么。


    “柱子，我这些年没少照顾你，你就一点不念旧情？”


    易中海试图打感情牌。


    可惜傻柱根本不为所动，并对李宁枫说：“李副所长，就是他贪墨了我爸寄来的生活费，数额大几百，你赶紧带他回去好好审审。”


    那深恶痛绝的模样，仿佛易中海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行为。


    无奈之下，易中海只好求何大清。


    声音发颤。


    言语间充斥着彷徨和无助。


    “老何，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是为你们家好才那么做的，看在多年老邻居的情分上，咱私了行不。”


    何大清同样不为所动。


    要不是意外遇到刘光天，天知道自家这个傻儿子会被人忽悠成什么样。


    生活费被侵占不说，还得傻乎乎给仇人养老送终。


    这口气必须得出。


    “公安同志，这个混蛋来利用我对他的信任，私自昧下了我家大笔钱款，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易中海浑身一软，感觉整个天都塌了。


    怎么会这样？


    这对父子俩到底哪根筋搭错了，非要把事情闹大。


    李宁枫早已从傻柱口中得知事情经过，如今再看现场情形，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他蹙眉问谁把易中海打成这样的，何大清悻悻道：“是我，我实在没忍住，脑子一热就把他cei了。”


    李宁枫也没追究。


    示意另外一名公安上前架起易中海。


    这种触犯法律的恶徒活该挨打，只要没出问题就行。


    “人我带走了，你们父子俩也跟我回去录个口供。”


    何家父子自无不允。


    就这样。


    众目睽睽之下，易中海被公安给带走了。


    一边走一边向何家父子乞怜认错。


    “柱子，以前你每次惹祸，都是我替你擦的屁股。”


    “老何，真没有坏心思，那些钱我一分没动。”


    “柱子，我到底怎么你了，你要这么对我？”


    然并卵。


    何家父子都铁了心要办他。


    从后面望去，可以发现易中海双腿不住打摆。


    给人一种快吓尿的感觉。


    邻居们唏嘘不已。


    阎埠贵：“咱们院怎么尽出败类，先有张蚂蝗，后有伪君子。”


    杨瑞华：“可不，整得跟犯罪分子窝似的。”


    刘海中：“唉！今年先进大院又没戏了。”


    天寒地冻的，刘光天可没心思听这些人叭叭，乐悠悠走向后院。


    整件事除了傻柱态度有些怪，其他都在预料之中。


    啧啧！


    这回够伪君子喝一壶的。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同行的许大茂发出邀请：“光天，上我那喝两杯。”


    “行啊！”


    正好省得做饭。


    来到许家，许大茂系上围裙，动作娴熟地继续炒菜，娄晓娥依旧十指不沾阳春水，坐在那美滋滋嗑花生。


    刘光天有些无语。


    娶这么个祖宗回来供着，大老爷们当得也是够够的。


    许大茂自然不知道自己被可怜了一把，一边铲锅一边问：“光天，你有没有觉得傻柱今天怪怪的？”


    “你是说他对易中海的态度？”


    “嗒～”许大茂打了个响指，俨然找到了知音：“易中海以前挺照顾傻柱的，以我对傻柱的了解，他不该那么狠心才对，里面肯定有事。”


    刘光天懒得猜傻柱的心思，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许大茂实在没有头绪，只好作罢。


    话锋一转。


    “光天，之前你说以防万一，让娥子跟家里断绝关系，这事我跟我岳父提了，他想见你一面。”


    刘光天剥好花生扔进嘴里，云淡风轻地咀嚼着说：“免了，我不太懂政治，就是提个醒而已，出了这扇门，我不会承认说过那些话的。”


    许大茂和娄晓娥先是一愣，但很快有所明悟。


    提醒归提醒。


    人家不会置自己于危险之中，有些事沾不得。


    两人神经一紧。


    莫名生出那一天并不遥远的压迫感。


    刘光天见两人忧心忡忡，又多提了一嘴：“其实现在这个环境，娄董留在国内也没意思，生意做不了，社会地位又低人一等。”


    “光天你的意思是？”


    娄晓娥心念一动。


    “听说港岛那边挺繁荣的，遍地高楼大厦，经济发展跟国内犹如天壤之别，你爸大可去那边另起炉灶，等哪天国内政策允许再回来。”


    港岛？


    娄晓娥凝眸沉思。


    据她所知，娄家在那边有些关系，都是娄半城早年结交的朋友，在那边发展得风生水起，是条不错的退路。


    回头跟家里提一提。


    ......


    晚上八点。


    夜色凄凉如水。


    录完口供，何家父子迈出派出所大门，寒气扑面而来，两人裹了裹衣领，相视一眼后，气氛陡然变得尴尬起来。


    多年未见，不免对彼此感到陌生。


    无形中好似有层隔膜将两人隔绝开来。


    步行好半晌，何大清率先打破这份平静：“进大院前，我听街坊说你跟贾东旭的媳妇秦淮茹搞在一起，被人抓了个现行，你小子现在玩得挺花啊。”


    傻柱老脸瞬间涨红。


    声音中饱含心虚和窘迫。


    “那都是谣言，我连人家手指头都没碰过，贾家日子不好过，又担心传出闲话，秦淮茹只好半夜过来借粮食，好死不死，被许大茂瞧了个正着。


    那种情况下，我就是长了八百张嘴也解释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