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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拒嫁东宫

    天光微亮,谢柔徽手持长剑,一招一式,飒飒生风。


    待所有剑招施展完,谢柔徽仰脸一笑,转头道:“如何?”


    天璇站在树下,身姿颀长,衣袖微微摆动,气息内敛。


    若非谢柔徽出声相询,恐怕无人能够发觉。


    听谢柔徽如此问,天璇随手折下木枝,演示了几招,行云流水般。


    谢柔徽见状,挥着木剑迎了上去。


    瞬息之间,已过了数招。


    木枝分明脆弱不堪,在天璇的手中却坚韧锋利,每一招每一式都令谢柔徽应对不及。


    谢柔徽连连后退,被逼至角落。


    天璇手腕一挑,正欲击飞谢柔徽手中之剑,眼前忽然天旋地转,耳畔响起呻吟之声,手中也沾满鲜血。


    他的动作一顿,露出一处破绽。


    谢柔徽眼前一亮,趁虚而入,剑光一闪,天璇手中的木枝已被削去半截。


    谢柔徽来不及露出一抹自得的笑意,手腕一痛,手中剑脱手而飞。


    谢柔徽弯腰拾剑,抬起头看向天璇,笑道:“不尽兴,我的武功被封,一点也不尽兴。”


    她微微喘气,额头上几滴汗珠,一双清凌凌的眼眸亮得惊人。


    谢柔徽语气带笑,可目光瞥见天璇的那一刻,忽然骇住。


    他的眼珠满是血丝,红得吓人,令人不寒而栗。


    呆呆地对视片刻,天璇忽然转身,向上一跃,如一只轻盈的鸟,消失在亭台楼阁之中。


    谢柔徽还没缓过神,琳琅拿着帕子过来为她拭汗:“娘子快进去换身衣服吧,别着凉了。”


    谢柔徽换了身浅绿的衫子,腰间系着红白二色的带子,坐在镜子前编辫子。


    她的手指灵巧,三两下就编好了,红色发带在乌黑的发丝里穿过,明媚动人。


    谢柔徽问道:“元曜在哪里?”


    一开始谢柔徽直呼元曜的名字,侍女们都诚惶诚恐。


    可后来,见识过太子殿下的态度后,便渐渐习以为常。


    琳琅道:“圣人今日身体不适,免去早朝,殿下此时正在书房。”


    谢柔徽满意地点点头,“我去找他。”


    琳琅微微抿唇,劝道:“娘子有什么事吗?不如奴婢为您代劳。”


    谢柔徽站起身,笑道:“你好好呆着,我自个去。”


    说着,她径直走出去。


    琳琅垂眸,安静地站在原地。


    ……


    窗外白雪纷纷,压弯了树枝。


    啪的一声,一团雪砸下,轰然碎开。


    谢柔徽踩在上面,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雪地,张五德见她,连忙迎了上来。


    元曜坐在桌后,听见动静,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批阅奏章。


    谢柔徽走到桌边,轻叩桌面,“我想出去逛逛。”


    迎着元曜的目光,谢柔徽补充道:“天天呆在屋子里,太闷了。”


    元曜放下笔,不置一词。


    谢柔徽瞪眼,哼了一声:“让天璇跟着我,总行了吧,我又不会跑。”


    元曜轻轻一笑,“当真?”


    谢柔徽举起手,做一个手势:“我发誓!”


    “倘若我所言是假,就让……”


    元曜打断她的话,“没必要立毒誓。”


    谢柔徽暗笑,他自个立的毒誓,无比狠毒,恐怕早忘光了。


    “只要你知道回来,我也不想拘着你。”


    元曜沉吟片刻,含笑道:“我今日要进宫面见圣人,不能陪你,早些回来。”


    谢柔徽暗暗雀跃,面上却丝毫不显露。


    谢柔徽点头:“我知道,你放心。”


    这番对话,久违的平和,没有针锋相对


    元曜柔下眉眼,想要抚摸谢柔徽胸前的发辫。


    谢柔徽一惊,后退一步,连忙避开了。


    元曜眸光一闪,轻声道:“我放心。”


    我当然放心。


    元曜的目光一寸寸地描摹过面前人的五官,似乎要将她的眉眼拓印下来。


    不要让他失望。


    谢柔徽不自在地转过脸,貌似不经意地问道:“你把我的簪子放在哪里了?”


    谢柔徽的簪子有很多,珍珠、玛瑙、翡翠,应有尽有,数不胜数。


    可她刚才提及的簪子,不必问,元曜就知晓是哪一支。


    ——是那支玉兰花簪。


    元曜凝视她,淡淡发问:“怎么突然问这个?”


    谢柔徽避而不答,反问道:“你究竟给不给?”


    元曜似笑非笑,别过谢柔徽耳后的碎发。


    他笑道:“给。”


    谢柔徽满脸欢喜,伸出掌心,催促道:“快给我。”


    元曜走到博古架旁,取出一个锦盒,谢柔徽连忙走过去,伸手想要拿过来。


    元曜却避开,似笑非笑地道:“等你回来,我再给你。”


    谢柔徽不依不饶地道:“早给晚给不都一样,有什么区别。”


    “我怕现在给了你,就等不到你回来了。”


    元曜的目光意味深长,谢柔徽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强撑着笑,道:“你胡说。”


    元曜云淡风轻地道:“我也希望是我多心。”


    谢柔徽做出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好啊,你这么想我。”


    她丢下一句话,猛然转身,乌黑的发丝搞搞扬起,留下淡淡浮动的香气。


    ……


    “你们拿些银钱,自己在一楼点些酒菜玩。”


    谢柔徽走到楼梯口,吩咐道。


    小厮丫鬟欢天喜地,连声道喜。


    谢柔徽笑了笑,进了二楼的一间厢房。


    她提起茶壶,斟了两盏热茶,杯盖轻轻将浮沫撇去,笑道:“你也出来歇歇,坐下吃盏茶。”


    说完,谢柔徽安静地等待。


    不多时,一道身影从半掩的窗子外掠进来,在屋内站定。


    谢柔徽赞叹不已:“好俊的轻功!”


    若非他主动现身,谢柔徽根本不能发觉天璇的藏身之处。


    “坐。”谢柔徽支着下颚,笑意吟吟地道:“话说,我上次丢了一把匕首,可在你哪里?”


    天璇饮茶的动作一顿,放下茶盏,看着谢柔徽,迟迟不语。


    “我记得剑身上刻了两个字,”谢柔徽歪着脑袋,喃喃道:“叫什么来着……”


    天璇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唇,还未曾说出口的两个字,却钻心地痛。


    他不由自主地捂住头,双眼血红,如同陷入痛苦的回忆。


    他大喊道:“别说!”


    来不及了,谢柔徽已经脱口而出:“笑语。”


    茶盏碎裂,瓷片溅起,谢柔徽脸颊一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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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细小的血痕出现在脸上。


    顾不得自己,谢柔徽扶住天璇,惊叫道:“你怎么了?”


    “柔徽,你没受伤吧?”


    门口处传来响声,姬飞衡冲了上来,急切地道。


    谢柔徽摇摇头,惊魂未定,“我没受伤。”


    她抓住师父的手,急切地叫道:“师父,他、他不对劲!”


    只见天璇伏在桌上,青筋暴起,双目赤红,如同野兽一般。


    崔笑语站在他的身前,已摘下他面上的面具


    四目相对,未语泪先流。


    “你……”


    天璇恍若未闻,低声嘶吼,甩开崔笑语。


    姬飞衡连忙接住崔笑语,紧接着三两步上前。


    好在天璇并未还手,姬飞衡点中他周身穴位,登时昏了过去。


    姬飞衡捏住天璇的手腕,气息紊乱,脉象凝滞,是走火入魔之兆。


    姬飞衡一边背起天璇,一边吩咐:“柔徽,快随我离开。”


    方才的动静已经惊醒下人,纷纷奔将上来,脚步声近在咫尺。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谢柔徽心中有事,面对师命,却不能遵从。


    她摇头,抵住房门:“师父,你先走,我得回去拿一样东西。”


    门外响起砰砰砰的敲门声,“娘子,发生什么事了?”


    “我在城外等你!”


    姬飞衡不再犹豫,只甩下一句话,便从窗子里掠出。


    谢柔徽打开一条小缝,露出自己的脸,没好气地道:“干什么?”


    侍女见到她,这才心中安定。


    “我要回去一趟。”谢柔徽道,“我有东西落在书房里了。”


    ……


    谢柔徽蹑手蹑脚地走进去,书房里空空如也,谢柔徽学着元曜的动作,按动机关。


    兀兀几声,谢柔徽眼中一喜,打开锦盒,拿起放在里头的玉兰花簪双手捧着,欢喜无限。


    谢柔徽爱惜地放入怀中,穿过庭院,淡绿的衫子在雪地里格外显眼。


    元曜居高临下,俯视着谢柔徽。


    张五德站在他身后,恭敬地道:“殿下,奴才派人把谢娘子拦下来。”


    元曜默然不语,半晌才道:“不必,让人跟着她。”


    她骗他。


    明明承诺过,一定会回来的。


    元曜静静地注视谢柔徽,她每走一步,如同踩在他的心上。


    悄无声息,裂缝蔓延开来。


    待彻底看不见谢柔徽的身影,元曜仍然怔怔地望着她离开的方向。


    她怎么能离开他。


    忽然,元曜眼前一痛,如同针扎一般,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


    “殿下。”


    耳边传来张五德担忧的声音,想要扶住他。


    元曜摆手站定,忍过那一阵疼痛,才睁开眼。


    他从袖中取出一只发簪,上面的玉兰花栩栩如生,花蕊中点缀着珍珠,散发着温润的光芒。


    ——与谢柔徽拿走的那只花簪一模一样。


    元曜横在掌心的玉兰花簪,神情复杂,难以捉摸。


    半晌,元曜幽幽叹了一口气,握紧手中的玉兰花簪,道:“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


    张五德立在元曜身后,听得心惊胆战。


    太子殿下对谢七娘子,真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