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司苍:你想谋杀亲夫吗?
作品:《我从棺材里坐起来,妖孽都得跪下》 自古以来,百姓就认为鹅能辟邪驱凶,和狗差不多。鹅的叫声尖锐,警惕性比狗都高,老百姓认为它们能抵御邪恶和不幸,保家宅安宁,所以很多老百姓都养鹅。
其实这个说法没错,在五行学上来说,鹅与金相对应,代表着刚毅和财富,养鹅确实可以增加家里的金气。
鹅的生机也很足,以前的盗墓贼下墓的时候会把鹅先放进墓道里,他们认为鹅的眼睛能通阴阳,战斗力又低,所以邪祟出来第一个要杀的就是鹅,能起警示作用。
段安洛不用大鹅献祭,能发出警示就可以,如果这只大白鹅品性好,还能统领这群“绿林好汉”,他真想把它带回家养。
前提是这只大白鹅能说普通话,因为他怕这小子用家乡话骂他,他听不懂。
段安洛下了车,大鹅大摇大摆地停在段安洛对面,伸长脖子,身高能到段安洛的腰上,“嘎!大师,你这次找我们做什么?”
段安洛把那团怨气拿出来,“你们分一分,满城给我找和这团怨气同宗同源的东西,可能是鬼,也可能是个物件,还有可能是个活人,反正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你们连老鼠洞都给我翻一翻,一定要把这东西找出来。”
大白鹅扇了扇翅膀,做任务之前,先谈好合同,毕竟它带着这么多兄弟一起混,它要负责的,“你真的会给我们一个月的香火吗?你也看到了,我们来了很多只。”
“给,以后我们长期合作,你们替我办事,我就给你香火,还能给你们贡品,我用灵魂起誓。”动物不能喂太饱,喂太饱了容易产生邪念,这样吊着胃口养是最好的,段安洛有经验。
大鹅立刻昂首挺胸:“嘎!保证完成任务!兄弟们!走!”
大白鹅一声令下,老鼠钻地,兔子蹦跶,蛇类游走,连那只羊都“咩咩”叫着加入了搜寻大队,场面一度十分魔幻。
段安洛也感觉这个画面很逗乐,他忍着尴尬,一本正经地跟司苍说:“耐心等,它们很能干。”
说完后段安洛自己绷不住了,捂着脸笑哭,真不怪他,以前灵气稀薄,能有这么多动物修出灵性,已经算是天道垂怜了,他去找哪里找大妖?
司苍看着这鸡飞狗跳的场面,默默在心中记了一笔:段安洛的能力又加了一种,动物亲和力。像动物界的传销头子,还精通鹅语。
反正在这里干等着,也没什么事做,司苍对段安洛勾了勾手指,“上来,给你看个东西。”
段安洛一边上车一边问:“什么东西?”
车门一关,一条水桶粗的白蛇虚影直接出现在车厢里,银白的鳞片泛着冷光,体型大的占据了多半个房车。
它翘着头,冲着段安洛爬过去,头比段安洛的腰都粗,离得近了,能看到头顶已经鼓起两个小包——这是快要化蛟的征兆!
“司苍!”段安洛被吓得一个激灵,往后退了好几步,跌坐在最后排的座位上。
白蛇不管不顾地扑过来,速度快得惊人,段安洛条件反射地抬手去挡,却被冰凉的蛇身缠了个结实。
“司苍!你快阻止它!”段安洛声音都变调了,“它都快化蛟了!一使劲就能把我勒死!”
司苍难得看到段安洛吃瘪,“你不是说蛇很可爱,不害怕吗?”
他没有察觉到白蛇对段安洛的杀心,反而感觉到它现在非常开心,像哈士奇找到了主人,只想上去撒娇。
他也不知道白蛇为什么会对段安洛有这种心思,他养了这么久,也只是给他当靠背用,喂一头牛都不会对他摇尾巴,这条没良心的蛇!
段安洛想动手了,“它太大了!你快把它拉开!要不然我揍它了!”
然而,预想中的窒息感却没有传来,白蛇把他整个人缠住后,小心翼翼地用脑袋蹭着他的脸颊,信子嘶嘶地吐着,活像只撒娇的大狗在吐舌头。
段安洛愣住了,熟悉的亲昵感让他心跳加速,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从心底漫上来,他试探性地伸出手,白蛇立刻把脑袋凑过来,在他掌心轻轻地蹭。
“这个感觉……”段安洛声音突然有点哑,“你是……”
白蛇激动地扭动身体,用尾巴尖小心翼翼地点了点段安洛的心口,又指了指自己,眼睛里闪着人性化的期待。
是我啊!
我啊!
段安洛瞪大眼睛:“小白?!你是小白!你怎么这么大了!”
被认出来了,白蛇开心得像小狗一样蹭他脸。
段安洛激动地双手捧起小白的头,像搓小狗头一样搓,“宝贝儿,你怎么这么大了?你都快长角了!你本体在哪儿?我走了以后有没有人欺负你?你怎么跟司苍在一起?”
他没想到小白能活这么多年,他养了那么多灵兽,只有小白是最没有信心能活下来的,因为它那时候刚开灵智。
它活下来也应该是玄门的镇宅神兽,怎么会跟司苍在一起?
司苍有些吃味,“你们认识多久了?”
段安洛推开凑过来的蛇脑袋,“很久很久,它以前是我养的。”
司苍心说怪不得这蛇怎么都养不熟,跟他不亲。
段安洛看到小白额头上,有个红色符文,是契约的痕迹,“你们签订主仆契约了?”
小白傻乎乎地蹭着段安洛的胳膊,冰凉的鳞片贴着他的皮肤,尾巴尖欢快地卷来卷去。
段安洛叹了口气,伸手摁住它的脑袋,指尖轻轻点了点它的小角。这条傻蛇,到底明不明白什么叫主仆契约?
这种契约一旦签订,主人一念之间就能决定它的生死,让它魂飞魄散也不过是一个念头的事。
他见过太多修出灵性的仙家,被不良玄术师欺骗、奴役,被榨干最后一丝价值,别说修成正果,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段安洛相信司苍的人品,他不屑去做那种事,即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问:“司苍,我能不能……给它赎身?”
小白对段安洛来说,不仅仅是宠物,更是曾经留下的唯一的家人。穿越五百年的时空,玄门曾经拥有的一切至今什么都没能留下,只有小白。
司苍语气平淡:“我捡到它的时候,它浑身是伤,快死了,我带回来当狗养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它除了吃就是睡,偶尔给我当靠背,别的什么都不会干,它一顿能吃两只羊,每个月至少喂它一头牛,也没见它对我有多亲密。如果它愿意跟你走……”
不等司苍说完,小白就点了点尾巴尖,它愿意!
司苍不说话,这个没良心的!
段安洛轻轻摸了摸小白的头,低声道:“要不,你还是先跟着他吧,我会经常去看你的。”
毕竟太能吃了,他现在养不起。
小白傻了,尾巴僵在半空,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是,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它急得尾巴一甩,直接缠上司苍的腿:咱带着饭票不就行了?
很久很久以前,它刚刚生出灵智,还不懂什么叫失踪。
它只知道自己的家人不见了,于是它就开始找。它没有人类的时间观念,吃饱了就去找,累了就睡,冬天还会冬眠,人多的地方它也不敢去,怕被捉住。
它和人不一样,情感迟钝,不知道五百年有多漫长,只知道它找了很久很久,不知道找了多少个地方,也不知道冬眠了多少次,大多时候都吃不饱,可段安洛的气息就像烙印在灵魂里的印记,它从没有放弃。
直到为了争抢一处能冬眠的温泉,它和一只大乌龟打得难解难分,最后两败俱伤,奄奄一息,差点死在雪地里。司苍出现了,把它捡了回去。
司苍对它很好,它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再也不用去打架,有敌人来了,根本不用它做什么,司苍自己就解决了。
现在它终于找到了段安洛,可它也不想离开司苍这个饭票。
段安洛看着它这副贪心的模样,笑着用指尖戳了戳它的额头:“小白,你太贪心了。”
小白不依不饶地缠着段安洛闹,它还是想跟段安洛走,它不吃肉了,它能饿好久。
冬天更不用吃,它睡一觉冬天就过去了,大不了睡得久一些,吃得再少一点,半年又过去了。
段安洛宠溺地捏它头顶的小鼓包,傻孩子,吃不饱是一件很漫长、很痛苦的事。
车内的灯光落在段安洛的侧脸上,映得他茶红色的眼眸像是融化的琥珀,他眼里的神情温柔而缱绻,摸着小白的头,嘴角微微勾着,像是在怀念什么,又像是在回味一场过去的梦。
司苍的目光停留在段安洛的脸上,紧接着扭头移开视线,心底莫名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他压下这股怪异,脸上的神情依旧冷淡,“它现在的名字叫白龙,已经在公会做过登记,可以养。”
段安洛心里一紧,欣喜地看向司苍。
司苍顿了顿,这才说:“我把它送你家养两个月,会给它带食物。”
说完,他瞥了眼小白,叮嘱道:“藏好了,别出来吓人。”
段安洛怔了怔,随即眉眼弯起,“怎么办?欠你的太多了,我更加还不起了。”
他想了想,语气难得的认真,“以后我不逗你了,咱们好好做朋友吧。”
司苍:“……”
他沉默了一瞬,忽然觉得自己疯了。
大半夜跑来给他当保镖,现在还要赔上一条精心饲养了八年的蛟蛇!
司苍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最后只能想到一点:段安洛克他!
段安洛心思全在小白身上,掰开它的嘴检查,“你有没有刷牙?臭不臭?每天都洗澡吗?”
司苍闭目养神,耳朵里全是段安洛的话,吵得他睡不着,让他更加烦躁。
他更加确信了,段安洛就是克他。
一直等到下半夜,大白鹅终于回来了,跳起来用翅膀拍玻璃,“大师,我们找到了!在一条老商业街里,一个丑逼老板开的手工店,奏是他!”
大白鹅看起来很暴躁,用尖锐的喙狠狠地啄了一下车门。奈何它是灵体,也没有造成什么大的伤害,有种有气撒不出来的无力感。
段安洛下了车,“怎么回事?”
“他杀了我一个小弟!”大白鹅恨得咬牙切齿,“小老鼠发现了他,我们发现它消失后才察觉到那个位置不对劲,它修行只有三年,只是想混口饭吃。”
这种事不能怪段安洛,这就是它们的命,万物以人类为主宰,动物修行就是与天争命。
它带的这些小弟随时都会死,可能被雷劈死,可能被路过的修行者踩死,也可能被产生灵识的天敌当成食物吃掉。
最后超过百年修为的,一百个里面能活下来一个,就算是天道垂怜。越往上,越难。
它明白这个道理,就是一时在感情上接受不了。
在这些有灵识的动物身上,很难找到像大白鹅这种这么通人性的。一百年以内,它们全凭本能行事,同伴被杀了,它们的本能反应是吃掉它,补充自己的灵力。
事实上也是如此,同伴中的一条小青蛇就把小老鼠给吃了,趁热,身体里还有灵气,青春没有售价,同伴入口即化,都把蛇香迷糊了。
段安洛在鹅头上拍了一下,“走,咱们回去报仇。”
大白鹅浑身一震,小小的眼睛里透着不可置信,“你真的要帮我们报仇吗?”
“我本来就要弄死他,既然目标一致,那就一起去吧,老鼠的命也是命。”
段安洛回到车上,“司苍,别睡了,干正事了。”
他发现司苍很喜欢睡觉,小白应该是跟他睡习惯了,倒头就睡,一人一蛇凑一起画风还挺别致。
大白鹅也跟着上了车,“我给你们带路……嘎!!!”
看到车里这么大一条蛇,动物的本能让它恐惧地尖叫起来,挥着翅膀在车里乱窜,虽然它的眼睛构造奇特,能把看到的所有东西都看小几号,但是这条蛇太大了,小多少号也比它大很多。它是眼神有问题,它不是傻!
司苍捏了捏眉心,他发誓,再也不跟段安洛出来了,太吵了。
段安洛只能一手摁着蛇,一手抱着鹅,他也发誓以后不跟司苍一起干活,鸡飞狗跳的,司苍的八字肯定跟他不合。
两个在心里发誓再也不合作的人,沉默了一路,一直到大白鹅说的那条老商业街。
把车停到路边,他们步行进去,大概走了三分钟,大白鹅用翅膀指着一个已经关门熄灯的手工店,笃定地说:“就是这里。”
这家店外表和其他的店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区别,统一的红牌金字,上面写了五个显眼的大字:阿桃手工店。
走到店门口,段安洛才隐隐地感觉到里面传出来的气息不正常。太多的气息混杂在一起,本就分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又被外物紧紧地包裹住,勉强能透露出一丝,要是对灵气不敏感的,根本察觉不出来。
段安洛放弃了,既然查不出来,那就不查了,管他是什么东西,弄死就行了。
这时候,店里的人突然出声:“进来吧,我等你很久了。”
声音粗粝,带着沧桑感,像有人拿着一把锉刀在锉木头,难听至极。
实际上这个人确实在锉木头。
黑暗中,面容丑陋的男人正在雕刻一个面具,正是段安洛的脸。
他没开灯,就在黑暗中一点一点地雕琢,这张脸太精致了,像一个完美的艺术品,想要把它做得栩栩如生,每一个细节都要细细打磨。
段安洛听到里面说话,反而后退了一步,抬头看司苍,“保镖!上!”
司苍无语地一脚踹开门,往里迈了一步,段安洛紧跟进去,风度翩翩地说:“抱歉,爹来晚了,让你等的菜都凉了。”
男人雕刻的手一顿,漆黑的眸子阴沉地看过来,“我要拔了你的舌头。”
段安洛耸了耸肩,“拔不下来你就是我孙子。”
看到对方的脸,段安洛才知道为什么大白鹅说他丑,真的丑到没眼看,脸上的皮肤就像是树皮,还是那种上了岁数的陈年老树。
段安洛又补了一句,“你长这么丑,声音还这么难听,你少说话吧,吓到鹅子。”
男人放下手里的面具,缓缓站了起来,他的个子很高,跟司苍差不多,给人一种摇摇晃晃,走不稳的感觉。
他看着段安洛的脸,一字一顿地说:“段安洛这个名字,你担不起。”
段安洛感觉奇怪,“为什么不能叫?”
对方嘶哑着嗓子,“因为这是主人的禁忌,你不配,这么多年,死了多少个段安洛了,没点本事,不配叫这个名字。现在,要么我杀了你,要么你就杀了我,不断变强,让自己配得上这个名字,然后再让主人杀了你。”
段安洛心里无数mmp!
心说那个什么主人,不会是他以前的仇人吧?他仔细回想,那些仇人都被他打死没?打到魂飞魄散没?玄门现在混成这个破样,是不是有漏网之鱼,在他死后对玄门惨无人道的报复?
段安洛又脑补出他家源儿小时候吃不饱穿不暖,去要饭都抢不过流浪狗的画面,段安洛生气了,“司苍,上!”
司苍:?
段安洛猛然想起,他们现在是朋友了,他抬手把司苍挡在身后,“你退后,我先上。”
司苍“识时务”地往后退了好几步,“退了。”
段安洛惊呆了,不是,你真退了?要钱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听话啊?
司苍面无表情,好像看不懂他的控诉。
段安洛没办法,只能向前一步,抬起手,指尖的灵气开始跳跃,抬指,虚空画灵符,七道符咒凌空排成北斗七星状,玄门秘术七星锁灵阵,抬手间就布成了。
同一时间,店内所有的雕刻都在抖动,像是被人摁了启动按钮,面具、木雕、人偶全都转向段安洛。
男人嘲讽:“你竟然还懂阵法,就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段安洛不接话,伟大的网友说过:反派死于话多。
他特别听劝,有话要等弄死对方之后再聊,这样他说什么,对方都不会顶嘴。
七星变幻,杀阵启!
灵气形成的箭雨密密麻麻对准男人,一直在观察段安洛出手的司苍,第一次见到对灵力的掌控这么变态的人,忍不住眉梢一挑。
被困在阵法中的男人心思一动,木雕自动挡在他的身前,可惜他还是低估了段安洛对灵气的掌控,箭头直接九十度转弯,把男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的时候,后面的箭已经到了。
从地下穿过去,直冲对方的心脏、脖颈、大脑,所有要害的地方全都是段安洛的重点攻击对象。
男人勉强躲开这一轮攻击,瞬间感受到一股来自灵魂的压迫感,他抬头,就见头顶一个黑色的大印压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