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朋友圈的刺眼挑衅
作品:《逼我给青梅打官司,离婚你哭什么》 浴室里水汽氤氲,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也带走了些许紧绷的神经。
陈白芷裹着浴袍走出来,一边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发,一边习惯性地走向卧室的落地窗。
她的脑子里,毫无预兆地,就跳出了徐墨怀白天在电话里说的那句话。
明天?
他说明天会来嘉盛接她。
是真的吗?
还是又一次,为了安抚她而转头就会忘记的承诺?
陈白芷擦头发的动作慢了下来。
要去吗?如果他真的来了,自己要坐上他的车吗?
心底里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想去。可另一个更冷静的声音却在拼命拉扯她。
陈白芷,别傻了。这么多年,你得到的失望还不够多吗?
就在她天人交战之际,床头柜上的手机突兀地响了一声。
嗡……
一声轻微的震动,在寂静的卧室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谁这么晚了会给她发信息?
陈白芷走过去,拿起手机。
屏幕亮起,微信朋友圈的红点提示格外刺眼。
而那个小小的头像,她再熟悉不过。
柳筱?
看见信息发送者的名字,陈白芷的眉心下意识地蹙了起来。
她差点忘了,柳筱还有这个习惯。
每次,只要在她满心期待地等待徐墨怀的回应时,柳筱总会用各种方式,不动声色地来插上一脚。
果然,这次也不例外。
朋友圈直接@了她。
这已经不是暗示,而是赤裸裸的挑衅了。
鬼使神差地,陈白芷点开了那条动态。
一张精心构图的照片,立刻占据了整个屏幕。
照片的背景是一家看起来很高档的餐厅,暖黄色的灯光,精致的餐盘,一看就是价格不菲的私房菜馆。
柳筱化着淡妆,对着镜头笑得温婉又甜蜜,一只手看似随意地搭在桌沿。
陈白芷的视线,却死死地钉在了柳筱胳膊旁边,那截入镜的手臂上。
那是一只男人的手臂,穿着剪裁精良的深色西装。
视线再往上,落在了男人西装的袖口上。
陈白芷的呼吸,在那一刻,停住了。
那是一对鸢尾花造型的铂金袖扣,低调而别致。
是她去年结婚纪念日,跑遍了半个城,才亲手挑给徐墨怀的礼物。
他说过,他很喜欢。所以除了清洗,几乎从不离身。
照片里,柳筱的手指,几乎就要碰上那枚袖扣了。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陈白芷的脸上,照得她脸色一片惨白。
四肢百骸,只剩下一种浸入骨髓的冰冷。
原来,这就是他所谓的很重要的跨国会议。
原来,这就是他所谓的不会再有不必要的牵扯。
陈白芷看着那张照片,忽然就笑了。
笑得无声,只有嘴角扯出一个讥诮的弧度。
她真是,太天真了。
那枚刺眼的鸢尾花袖扣,像一根针,精准地扎进了陈白芷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她嘴角的讥诮还未散去,手机又嗡地一声,屏幕上方弹出一条新的微信消息。
还是柳筱。
【白芷姐姐,墨怀来陪我应付一下张老板,你不介意吧?】
一句轻飘飘的话,带着故作无辜的亲昵。
介意?
陈白芷看着那行字,喉间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
她有什么资格介意?
徐太太这个身份,在柳筱面前,从来都像个笑话。
回复她?告诉她自己介意得快要发疯?那只会正中柳筱的下怀,让她看尽自己的狼狈。
陈白芷面无表情地划掉了通知,懒得施舍一个字。
可柳筱的表演还没结束。
屏幕上,她的对话框像接二连三地弹出新的消息。
【我只是跟墨怀提了提,没想到他这么上心,这么晚了还要陪我。】
【白芷姐姐,你不会跟墨怀吵架了吧?】
【你们之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我看墨怀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好呢。】
字字句句,都在炫耀着徐墨怀对她的上心。
虚伪得令人作呕。
就在陈白芷准备关掉手机时,一连串图片发送的提示音响起。
是照片。
柳筱一口气发过来好几张。
鬼使神差地,她的手指还是不受控制地点开了。
照片是在一个灯光璀璨的高端宴会厅里拍的,水晶吊灯,衣香鬓影,显然,主角是柳筱和她身边的徐墨怀。
她一张张地翻看着,每一张都像一把钝刀,在缓慢地切割她的神经。
当滑到其中两张时,陈白芷握着手机的手,抑制不住地开始发抖。
第一张照片里,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正把一杯酒往柳筱手里塞,笑得不怀好意。柳筱惊慌失措地后退,那双永远含着水汽的眼睛,正无助地望向画面外的徐墨怀。
紧接着,是第二张。
画面极具冲击力。那个油腻的男人狼狈地倒在一旁,而徐墨怀站在他面前,俊美的脸上是从未对她展露过的滔天怒意,那只戴着鸢尾花袖扣的手,还保持着挥拳出去的姿势。
英雄一怒为红颜。
多么感人,多么动听的故事。
可最刺眼的是最后一张。
照片的构图堪称完美,像是电影里的最后一帧。
徐墨怀打完人,在一片混乱中,弯腰将吓得花容失色的柳筱打横抱起。
他紧抿着薄唇,下颌线紧绷,眼神冷冽地护着怀里的人,大步流星地离开现场。
而柳筱,将脸深深埋在他的胸口,双手紧紧圈着他的脖子。
呵!
一声压抑不住的冷笑,终于从陈白芷的唇齿间逸了出来,带着浓重的自嘲。
终究,是她妄想了。
明天?
她竟然还对他的那个明天,抱有可笑的期待。
她和徐墨怀之间,哪里还有什么明天。从柳筱回来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了。
恍惚间,她的视线扫过照片一角。
那里有一行极小的,几乎被忽略的日期水印。
陈白芷的瞳孔,突然一缩。
那上面的日期,不是今天。
是前天。
前天?
徐墨怀深夜醉酒,回到徐家老宅的那天。
那天晚上,他浑身酒气地闯进她的房间,不由分说地将她抱进怀里,抱了一整夜。他沙哑地在她耳边说,他很累,让她别动,就让他抱一会儿。
她当时还傻傻地以为,那是他卸下防备的脆弱,是他们之间难得的温情。
现在想来,只觉得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