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你们挡路了

作品:《媚妾撩人,清冷权臣饿疯了

    祁照曦几步调转回头,双手撑着他堆满卷宗的书案,身子前倾,凑到他面前。


    “哪家姑娘?”


    “今年芳龄几许?”


    “长得好看不?”


    一连三问,又快又急,带着毫不掩饰的八卦意味。


    沈晏看着她近在咫尺的,亮晶晶的眸子,失笑。


    他摇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几分纵容。


    “已过花信之年。”


    “是位医女。”


    “至于容貌……没注意。”


    哦?


    祁照曦眼里的光更盛。


    有故事。


    沈晏瞧着她这副模样,唇角勾起:“地方官之女,有个妹妹,自小学医。”


    “本与其父相依为命,奈何一场水患,家里除了姊妹俩都没了……”


    “数年前南方水患,父亲奉命治水,她便在灾区,治病救人。”


    沈晏语调未变。


    “此次父亲南下兴修水利,不慎染病,幸得她悉心照料,生了情意。”


    “那姑娘家中也无长辈,性子恬淡,不愿铺张。”


    “父亲便想着,只请些相熟的亲友,在府中办个家宴,全了礼数。”


    他三言两语,说得平淡。


    祁照曦脑中却瞬间脑补出一出大戏。


    一个掌权治水,一个施药救人。


    于危难中相识,于多年后相知。


    啧。


    这不比话本子精彩?


    老房子着火,烧起来才要命。


    沈晏顿了顿:“殿下可愿赴宴?”


    “不愿。”祁照曦一口回绝,干脆利落。


    沈晏眼里写满意外。


    她方才还那般兴致勃勃,怎么一转眼就变了?


    祁照曦理直气壮:“你父亲续弦,我去算怎么回事?”


    平白无故,惹人闲话。


    “我啊,只对听故事感兴趣。”


    “巧了。”沈晏眼带笑意,“臣这里,最不缺的便是故事。”


    他随意一挥,指向那堆积如山,满室沉沉的卷宗。


    “不知殿下可有兴趣?”


    祁照曦顺着他指尖看去,只瞥了一眼:“你这儿都是些见血的故事,不感兴趣。”


    “我要听的,是那种甜甜的。”


    “你这儿……”她摇了摇头,斩钉截铁,“没有,也不可能有!”


    沈晏眸光微动,若有所思地点头:“明白。”


    刑部大狱都逛了,沈晏的公房她也不过是好奇才答应来瞧瞧。


    眼下一看,没什么花头。


    她站起身,打算去四明街瞧瞧。


    她总不能真当个甩手掌柜,是该去关注关注生意。


    刑部到四明街,路途不近。


    祁照曦倚着软垫,闭目养神。


    马车忽然一停,车身轻晃。


    惊蛰掀开帘子一角:“怎么了?”


    车夫恭敬:“殿下,前头有人争吵,把路堵了,得绕道走。”


    “嗯。”祁照曦懒懒应了声,“绕吧。”


    正要调转马头,一道尖利的女声穿透车帘,直往耳朵里钻。


    “你这个狐狸精!”


    “莫不是给沈老爷灌了什么迷魂汤,昏了头要娶你做续弦!”


    这声音……有点耳熟。


    祁照曦眉头微蹙。


    沈老爷?续弦?


    那声音愈发刻薄:“还花了大把银子给你赁铺面开医馆?我呸!”


    “就你这副轻浮样,也配悬壶济世?行医之人,最重一颗仁心!”


    “你这种靠着下作手段上位的女人,也配?”


    祁照曦眸中哪还有半分困倦,清亮得惊人。


    难道是沈晏说的,沈瀚要娶的那位医女?


    “等等。”祁照曦开口。


    车轮刚调了半个头,车夫赶紧拉紧了缰绳停下。


    她迫不及待地掀开车帘一角。


    巷口一家铺子前,围了几个人。


    为首的妇人衣着光鲜,正是方才叫骂之人,身旁还站着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身后还站了两个家丁。


    是秦氏与王嬷嬷。


    祁照曦的目光落向她们对面。


    那是一对姊妹花。


    年长些的,约莫二十五六,眉眼沉静如水,任凭对面如何辱骂,她只静静站着。


    身边的少女,瞧着不过十六七,杏眼圆睁,已是满面怒容。


    “这铺子里里外外,花的都是我姐姐自个儿的银子,没肖想他沈家半分!”少女气得声音发颤。


    “你又是什么人?与沈家什么干系?凭什么在这里大呼小叫!”


    秦氏一声冷笑,眼里鄙夷:“你不知我是谁?”


    “我——”少女正要上前一步。


    “静儿。”年长女子忽然开口,拉了一把妹妹。


    少女气得不轻,但终究还是听了姐姐的话,敛了脾性。


    她狠狠瞪了秦氏一眼,嘴上却不饶人:“瞧你老大不小,穿得体面,嘴上积点德。”


    秦氏非但不惧,反而上前一步。


    “积德?该积德的是你们这对不知廉耻的姊妹!”


    “沈老爷与原配发妻二十余载,琴瑟和鸣,从未纳过一房妾室。”


    “怎的这次去治水碰巧患了疾?”


    “又碰巧,是你这医女在一旁衣不解带地照顾?”


    她声音陡然拔高:“我瞧着,便是你下的药,作的局!”


    “乱泼脏水!”童静儿气得脸颊通红,一根手指几乎要戳到秦氏鼻子上。


    她眼珠一转,嘴角勾起:“你莫不是瞧上了沈老爷?”


    “可他看中了我姐,你心中不忿,才来这儿找茬?”


    祁照曦挑了眉,这姑娘倒是敢说。


    这性子,她喜欢。


    此言一出,四下哗然。


    周遭三三两两的百姓顿时起了闲言碎语,目光在秦氏和童家姐妹间来回打量。


    “你你你……”


    秦氏一张脸涨成猪肝色,气得浑身发抖。


    恼羞成怒,失了理智:“来人,把铺子砸了!”


    “你们敢!”童静儿当即就要冲上去。


    却被童娴儿一把死死拉住:“静儿,别冲动。”


    车帘内,祁照曦淡淡开口:“帮她们。”


    “是。”马车后,一名短打扮的侍卫应声。


    “锵”一声,长剑出鞘,闪至两姊妹跟前。


    秦氏冷哼:“莫要多管闲事!”


    侍卫面色淡然,手中长剑纹丝不动:“主子吩咐。”


    主子?


    秦氏怒火又冲上头顶:“你主子是谁?叫他出来!”


    “我在这儿。”清凌凌的女声传来。


    众人向巷口望去。


    那儿停了辆马车,四周各有一侍卫守着。


    车帘掀了小半,露出一张脸。


    周遭百姓失了声,巷口的风似乎都停了。


    童静儿瞪大了双眼。


    那人长了张未施粉黛,却比三月桃花还灼目的脸。


    那眸子像夜晚浸在水中的星月,抒碎着光。


    “长……”刚说出一个字,王嬷嬷猛地捂住自个儿的嘴,冷汗涔涔。


    长公主微服,自是不愿暴露身份。


    秦氏不由后退一步。


    这是自她离开沈家后,第一次见到祁照曦。


    如今,一个是云端之上的崇宁长公主,一个却是……


    她狠狠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屈辱与不甘交织,她最终还是缓缓福身:“拜见贵人。”


    祁照曦语调平静:“我要去四明街,你们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