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乌纱,怕是保不住……

作品:《媚妾撩人,清冷权臣饿疯了

    “怎么回事?!”


    “白家人呢?”


    沈晏与傅简堂赶到时,牢里已是一片人间炼狱。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秽物混合的恶臭,令人作呕。


    到处都是蜷缩在地、痛苦哀嚎的犯人.


    撕心裂肺的惨叫不绝于耳。


    更有甚者,已经没了声息,被草草盖上了草席。


    仵作冲着他摇了头,冲着那个抱着白冰瑶尸体大哭的女人:“就只余白夫人还活着。”


    沈晏一颗心猛地沉了下去。


    “大人!”


    牢头带着几个狱卒“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个个面如死灰,抖如筛糠。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啊!”


    武湛正脸色铁青,一脚踹在牢头肩上:“饭桶!一群饭桶!”


    “怎么回事?说!”


    牢头吓得魂飞魄散,磕头如捣蒜。


    “大人明鉴!那妇人送饭进来时,我们搜过身的,什么都没带!”


    “饭菜……饭菜也验了!猫吃了没事,我们自己人也尝了,都没事啊!”


    “可为何会这样……”


    傅简堂摇着扇子冷哼:“武大人,本官关照过你,小心点小心点!你当耳旁风是不是?”


    武湛一脸阴沉,恨不得将这群废物就地正法:“那妇人呢?!”


    “死……死了!!”


    沈晏没理会这边的喧哗,径直走到仵作身边。


    他俯身,随意掀开一张草席,看着那张七窍流血、面目狰狞的脸,眸色沉墨。


    “如何?”


    仵作站起身,满脸凝重地摇头:“剧毒。”


    “毒性极烈,侵蚀五脏六腑,致人七窍流血,腹痛而亡。”


    他顿了顿:“此毒……下官从未见过,不像是大恒之物。”


    沈晏的目光扫过那些仍在地上翻滚呻吟的囚犯:“还有救吗?”


    仵作叹了口气。


    “有些人喝得少,有些人机灵,喝了立马就抠喉吐了出来,算是捡回半条命。”


    “可毒性霸道,即便不死,身子也毁了。”


    他朝着捂着肚子微微颤着身子的人抬了抬下巴,再次摇头。


    “至于那几个……”


    “喝得急,喝得多,神仙难救。”


    沈晏的目光从尸体上移开,落在那群瑟瑟发抖的狱卒身上,眼神冰冷如霜。


    恰在此时,一名僚属连滚带爬地奔了过来。


    “大人!”


    他扑到武湛跟前,气喘吁吁。


    “查……查到了!那妇人,是李氏,李玉儿!”


    “你说是谁?”


    傅简堂手中折扇“啪”地一合,眯起那双桃花眼。


    僚属又颤着声重复了一遍:“李玉儿。”


    武湛拧着眉,一时没反应过来。


    傅简堂倒是比他快一步:“李玉儿?白文德疯了的原配?”


    武湛脸色骤变:“她怎么混进来的?!”


    僚属被他吼得一哆嗦,声音细若蚊蚋。


    “给了……给了那送饭的老丈几两银子……”


    “说是家里人进去了,想……想进去瞧瞧。”


    僚属的话越说越小声,武湛心里的火却是越烧越旺。


    他猛地转身,一把揪起地上那牢头的衣襟,几乎将人提离了地面。


    “为何要放她进来?!”


    牢头吓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身子抖得落叶。


    “小……小的……小的也不知道……”


    “老丈说婆子病了……女……女儿来帮忙……”


    “罢了。”沈晏走了过来,目光平静地看着暴怒的武湛,“恐平日里,这种小动作也甚是频繁。”


    傅简堂摇着扇子,视线凉凉地扫过那抖个不停的牢头。


    “想必,你们从这送饭老丈的身上,也没少拿银子罢?”


    牢头身子一僵,眼珠子惊恐地转了转。


    猛地反应过来,挣开武湛的手,复又重重磕下头去。


    “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


    “求大人开恩!求沈大人开恩啊!”


    武湛脸色惨白如纸。


    朝中重臣,还没提审,人就死在了大理寺的牢里!


    他这个大理寺卿,罪责难逃!


    沈晏冰冷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只一眼,便收了回去。


    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径直离开。


    傅简堂挑了挑眉,也跟着走了出去。


    长长的甬道里,脚步声空旷回响。


    “线索断了。”傅简堂几步追上沈晏,声音压得低。


    “嗯。”沈晏目视前方,步履未停。


    “去查,这几日,谁见过李玉儿。”


    “是北国的人,还是……”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傅简堂懂了。


    “知道了。”傅简堂“唰”地展开折扇,慢悠悠摇着。


    他侧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大理寺监牢,啧了一声。


    “那武湛,惨了。”


    沈晏冷哼。


    何止是惨。


    牢头狱卒俸银低,平日里收些碎银,放些家眷进来见最后一面。


    上头的人,有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这里关的是谁?


    朝廷命官!重罪要犯!


    这种纰漏,竟出现在大理寺。


    武湛头上的乌纱,怕是保不住……


    ……


    日升,冬日晴暖。


    “白家全死了?”祁照曦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


    彼时,她与祁长安,正坐在去往镇国公府的马车上。


    彩云坐在靠近马车门口的位置,声音压得极低:“是,殿下。”


    “满门上下,只有白夫人服得少些,侥幸……活了下来。”


    祁照曦蹙了蹙眉,茶盏里的涟漪晃动不休:“是何人下的毒手?”


    彩云摇了摇头。


    “当时白氏阖家下狱,只有那位李氏……”


    “就是那位得了疯症的大夫人,被娘家人接了回去。”


    “未曾想,一个看顾不住,人便不见了。”


    彩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唏嘘。


    “唉,造孽啊。”


    车厢里,一时间静得只剩下车轮滚动的声音。


    祁长安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觉得车里凉飕飕的。


    彩云又开了口:“不止如此,殿下。”


    “那大理寺卿武湛大人……也被陛下申斥,贬了官职。”


    “虽在白家查出了罪证,可事儿还没盖棺定论呢。”


    “一个要犯,审讯前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若是有同党在逃,又如何是好?”


    彩云叹了口气:“这让朝中百官怎么想?日后又如何能信服?大理寺的脸面,算是丢尽了。”


    “眼下又没个立时就能顶上的人选,陛下……便擢了沈大人,暂代大理寺卿一职。”


    “沈大人?”祁长安亮了眼睛,瞥了一眼祁照曦,“是沈晏哥哥?”


    彩云点头:“正是沈侍郎。”


    祁照曦轻咬下唇。


    本来还想着,若是白文德真是通敌之人,里头说不定还有贺明阁什么事。


    以沈晏的能耐,顺藤摸瓜,总能查出个一二三来。


    结果……


    “那李氏,下的究竟是什么毒?”她抬眸,“砒霜?”


    彩云摇了摇头:“奴婢也只打听到这些。”


    “更细致的,恐怕也只有……沈大人他们才知晓。”


    马车缓缓停下。


    外头的人声恭敬:“殿下,镇国公府到了。”


    彩云扶着祁长安先行下了车。


    “咦?”小姑娘一声惊呼,透着讶异。


    “长安,怎么了?”祁照曦下意识问道。


    祁长安飞快道:“没什么,姑姑,什么都没有!”


    祁照曦心下生疑,不由掀帘,步出马车。


    沈晏就立在踏凳一侧,长身玉立,向她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