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牢里出大事了!

作品:《媚妾撩人,清冷权臣饿疯了

    沈晏敛了眸:“会的。”


    声音笃定。


    晚照的眼睛瞬间亮了:“是!奴婢告退!”


    她行了个礼,脚步轻快地退了出去。


    月上柳梢头。


    沈晏推开内室的门。


    屋里的一切,都还维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


    妆台上,她惯用的花露、脂粉,整整齐齐地摆着。


    打开妆匣,里面是她喜欢的珍珠首饰,泛着莹润的光。


    床头的帷帐上,还挂着她亲手配的香囊。


    淡淡的,清雅的,仿佛她的人还在这里。


    沈晏脱了外袍,拥被躺下。


    被褥间,似乎还有她身上的馨香。


    他闭上眼。


    心里一团乱麻。


    通敌之案,朝堂风波,还有……她。


    他睁眼起身,将帷帐上那个香囊取了下来,放在枕边,这才缓缓睡去。


    “咚、咚、咚。”敲门声突然响起。


    “爷。”是澄心的声音。


    “傅大人来了,说是……牢里出大事了!”


    沈晏猛地睁开双眼,锐利如鹰。


    ……


    大牢


    昏黄的油灯摇曳,将人的影子拉得又长又诡异。


    “哎,等等。”


    牢头粗壮的手臂一横,拦住了一辆送饭的推车。


    他眯着浑浊的眼,指着推车后一个低着头的妇人。


    “这人怎么有些眼生啊?”


    车前,一个弓着身子的老丈连忙陪着笑脸。


    “官爷,老婆子昨儿起就发热,浑身没劲儿,这才让闺女跟着来搭把手。”


    牢头那双精明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那妇人。


    妇人始终低着头,脸上抹得脏兮兮的,看不清样貌。


    牢头手里的水火棍“梆梆”敲了敲车上的粥桶。


    “就你?搬得动吗?”


    那妇人依旧一言不发。


    只是默默上前,双手抓住那沉甸甸的粥桶,一使劲,竟真的将它从车上提了下来。


    动作虽有些吃力,却稳稳当当。


    牢头眼里的疑虑消了些,却也没完全放下。


    他朝旁边的狱卒使了个眼色。


    狱卒会意,上前一步,从怀里摸出一根细长的银针,插进饭菜和粥里。


    片刻后,拔出。


    银针依旧光亮。


    狱卒又抓过墙角笼子里一只猫,将每样饭菜都喂了些进去。


    等了半晌,那猫只是懒懒地舔了舔嘴,毫无异状。


    尔后又搜了身,没摸出东西。


    牢头这才示意他们可以进去了。


    老丈点头哈腰。


    妇人从车上拿起一个大木勺,伸进粥桶里,用力搅动起来。


    “你做什么!”牢头厉声喝问,眼神再次变得警惕。


    妇人吓得一个激灵,手一抖,木勺掉进桶里。


    “官爷,官爷息怒!”


    老丈慌忙转身,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


    “这粥……这一路过来,稠的都沉底了,上面尽是米汤。”


    “搅一搅,和匀些,里头的爷们儿也能吃实点儿。”


    这理由倒也说得过去。


    可牢头心里那根弦却没松。


    他想起傅简堂临走时吩咐:“你们两个。”


    他指着老丈和那妇人:“都给老子喝一口,吃一口!”


    老丈很自然地应了声是。


    “爹,这边我来。”那妇人低着头,舀起一勺粥,仰头就喝了下去。


    接着,她又伸出手指,从每样菜里都捻了一点,面无表情地送进嘴里,慢慢咀嚼,咽下。


    牢头盯着她,直到确认她把所有东西都咽了下去。


    他才微微松一口气:“进去罢。”


    妇人拎着粥桶,老丈提着菜桶,两人一前一后,低着头,快步走进了牢房。


    一股混杂着霉味、血腥和秽物的恶臭扑面而来,熏得人几乎要窒息。


    “开饭了!开饭了!”老丈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霎时间,一双双枯瘦的手从栅栏后伸了出来。


    “给我!”


    “给我点!”


    角落里,一个头发花白、衣衫褴褛的老者挣扎着爬到栅栏边。


    正是昔日风光无限的白家老太爷,白文德。


    他饿得前胸贴后背,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体面。


    “先给我!先给我!”


    他嘶哑着嗓子,把破碗从栅栏缝里递出来,叮当乱响。


    妇人沉默着走过去,低垂着眼帘,舀了一大勺浓稠的粥倒进他碗里。


    白文德迫不及待地缩回手,也顾不得烫,更等不及菜,双手捧着碗,“呼噜呼噜”就往嘴里灌。


    一碗粥顷刻见底。


    他又把碗伸了出来,急切道:“再来一碗!快!”


    妇人又给了他一勺,这一勺还没倒完,老丈一把按住勺柄。


    “别急。”他对妇人道。


    “得先紧着分完,若是有多的,再添。”


    “就是!凭什么他吃两碗!”


    “我们还饿着呢!”


    旁边的牢房里立刻有人鼓噪起来,叮叮当当的敲碗声响成一片。


    “吵什么吵!”


    狱卒听到动静,提着水火棍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砰”地一声,狠狠敲在铁栅栏上。


    “都给老子安分点!”


    嘈杂声戛然而止。


    狱卒扫了一眼,见只是寻常的争食,没什么异常,便又转身踱开了。


    妇人充耳不闻,走至下一间。


    盛给了白夫人和白冰瑶。


    如今的白冰瑶,哪里还有半分大家小姐的模样。


    白夫人拿过粥碗,自己只抿了几口润润喉咙,便用勺子小心地舀起一勺,吹了吹,凑到白冰瑶嘴边。


    “瑶儿,张嘴。”


    “乖。”


    白冰瑶麻木地张开嘴,任由母亲一口一口地喂着。


    白夫人看着女儿,心如刀割。


    如今,女儿肚里的孩子,还有孩子……


    白夫人幽幽叹了口气,眼里满是愁绪。


    她想不通,白家怎么会跟通敌扯上干系。


    “瑶儿,你信娘。”


    “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再熬几日,等查清了,咱们就能出去了。”


    白冰瑶木然地点了点头,乖顺地又喝了一口粥。


    这米有些陈了。


    陈得发酸。


    可腹中实在饥饿,她只能皱着眉,努力咽下去。


    另一头,白文德已将碗里的粥菜一扫而光,连碗底都舔得干干净净。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贺明阁!


    那个自作聪明的蠢货!


    想拖他下水,好给他自己铺路?


    做梦!


    他白文德也不是好惹的!


    要死,那就一起死!


    他眼角余光瞥见那妇人又给旁边牢里的老头添了一勺,立刻也把自己的破碗递了过去。


    “再来一碗!”


    妇人沉默地走过来,舀起一勺粥,缓缓倒进他碗里。


    粥倒完了,她却没有离开。


    一双眼睛,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他。


    白文德心里咯噔一下,觉得有些奇怪。


    他顺着那道视线缓缓上移,对上了一双熟悉的,却又充满怨毒的眼睛。


    轰的一声,他脑子里炸开了。


    你……你是!


    “玉……玉儿?”


    妇人看着他,笑了。


    紧接着,一缕血,从她唇角缓缓流下。


    白文德瞳孔骤缩:“玉儿,玉儿你——”


    妇人下意识拿手背去揩。


    看了看手背上的血迹,又笑了。


    她抬起头,那眼睛死死锁住他。


    “文德,我们一起走吧,好不好?”


    她的声音很轻,像一阵风拂过耳畔。


    “你说什么?”


    白文德心头一跳,一时没听清。


    妇人咧开嘴,唇边的血流得更凶了,染红了她半边下巴。


    她一字一句,又说了一遍。


    “我们一起走……”


    “你说过,你说过这辈子只有我一个的,你说话不算话!”


    白文德如遭雷击,不敢置信地瞪着她。


    这个疯了十几年的女人……


    “你、你好了?”


    他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刺耳,瞬间引来了隔壁牢房里白夫人和白老太爷的注意。


    妇人对他的惊骇视若无睹,笑得竟有几分温婉。


    “你说话不算话……”


    妇人痴痴望着他,目光却缓缓移开,飘向了隔壁。


    那里,白夫人正死死抱着白冰瑶,将女儿的脸整个按进自己怀里。


    好似妇人是什么黑白无常,看白冰瑶一眼便要将她的魂勾起。


    妇人幽幽叹了口气:“可惜,你失言了……”


    她的话音未落。


    “哎哟!”一声凄厉的惨叫。


    “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疼!”


    白老太爷突然双手捧腹,猛地蜷缩起来,在地上痛苦翻滚。


    “爹!爹你怎么了?!”白文德慌乱起来,“你在饭菜里却了手脚?”


    妇人却恍若未闻,目光依旧痴缠在白文德身上。


    “无妨的。”


    她又笑了,笑得满足又诡异。


    “你我一起走,一起投胎,下辈子,我们还在一起……”


    “疯子!你这个疯子!”


    白文德冲着牢房外声嘶力竭地大喊:“来人啊!大夫!快叫大夫!”


    话音刚落,他弯下了腰,腹痛如绞,站不直。


    “咚”的一声闷响。


    对面的妇人直挺挺倒了下去。


    殷红的血,混着黑紫,从她的眼睛、鼻子、耳朵里缓缓渗出,在昏暗的火光下,宛如地狱恶鬼。


    “啊——!我的肚子!”


    “救命!救命啊!”


    “疼死我了!”


    一时间,牢房里惨叫声、哀嚎声、求救声此起彼伏。


    “瑶儿!我的瑶儿!”哭喊刺破耳膜,是白夫人的声音。


    “救命啊!快来人救救我的瑶儿啊!”


    白文德只觉五脏六腑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疯狂绞拧。


    有什么东西,顺着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黏腻,温热。


    他颤抖着抬手去摸。


    是血。


    混着黑色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