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这里头,有你的孩子
作品:《媚妾撩人,清冷权臣饿疯了》 【365章祁照月的部分写得不好,换一个,周一会申请章节覆盖,修改内容如下,不影响今日二章原内容。】
夜已深沉。
祁照月在一片燥热中悠悠转醒。
喉咙干得像要冒烟。
“喜姑,”她声音沙哑,带着未睡饱的不悦,“水……”
无人应答。
寝殿内静得可怕。
她有些不悦,蹙起了好看的眉,声调也拔高几分。
“喜姑?”
“春禾?秋月?人都死绝了?!”
她又连唤了几个贴身宫婢的名字,回应她的,只有屋内自己的回音。
祁照月耐心告罄,一把掀开身上的云锦被。
这些贱婢!
她心中怒火中烧,只得自己起身。
冰凉的地面让她激灵了一下,她突然记起,要穿鞋。
鞋怎么穿?
公主玉叶千金,平时吃穿用度都不用她亲自动手……
她试图自己穿鞋,如何都穿不好,心头烦躁更甚。
罢了,她便汲着走到桌边。
她提起桌上的鎏金茶壶,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水。
水刚一入口,她便“噗”地一下全吐了出来。
又冰又凉,还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苦涩。
她面上瞬间漫上浓浓的嫌恶,可耐不住口渴。
“一群废物!”
她低声咒骂,终是耐着性子,强灌了几口。
“待明日天亮,定要将你们的皮一张张都给剥了!”
就在这时——
“砰!”
一声巨响,殿门竟毫无预兆地被人从外推开。
祁照月心头火正盛,以为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宫人回来了。
她猛然回头,厉声便要呵斥。
“喜姑!你死——”
后半截话,却死死卡在了喉咙里。
门口,空荡荡的。
一个人影也无。
只有浓得化不开的森白雾气,似蛇一般,悄无声息地往殿内蔓延。
紧接着,雾气深处,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声响。
像女人的笑声,空灵又诡异。
又像是无数人凑在一起的吵闹,还夹杂着几声压抑的呜咽……
祁照月皱紧了眉。
哪里来的野鬼在聒噪!
“吵死了!”
她不耐烦地呵斥,“给本宫安静!还让不让人安寝了!”
可那声音非但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仿佛就在她耳边。
她心烦意乱,随手抓过一旁衣架上的外袍披在身上,提步便向外走去。
“本宫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扰本公主的清静!”
她信步踏出殿门。
明月高悬,北斗指路。
偌大的公主府,竟连一个巡夜的侍卫都看不见。
死寂。
一阵夜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
祁照月下意识地将身上的外袍裹得更紧了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她疑心渐起时,前方长廊的尽头,隐约透出点点红光。
像是……灯笼?
谁会在那里点灯?
她蹙着眉,心头的不安被一股更强烈的恼怒压下。
装神弄鬼!
她提着裙摆,快步朝那红光走去。
越走近,脚下的雾气便越发浓重。
起初只到脚踝,渐渐地,竟已漫过了她的膝盖,冰冷湿滑,如无数冰凉的手在抓挠她的肌肤。
终于,她走到了长廊尽头。
眼前的景象,让她猛然顿住了脚步。
那哪里是什么灯笼,分明是一处公堂!
两排狰狞的鬼影分立两侧,牛头马面,青面獠牙,手持铁链铜叉。
黑白无常伸着长长的舌头,诡异地来回摆动。
这是……
“啪!”
一声惊堂木猛然炸响,震得她耳膜生疼。
堂上,一个黑面判官模样的鬼神,声音重若千钧,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在空旷的府邸里回荡不休。
“堂下何人,为何不愿喝孟婆汤投胎转世!”
祁照月这才注意到,堂下还跪着一个人。
那人一身白衣,衣上溅着无数血污,长发披散,看不清面容。
从身形看,似乎是个男子。
只听他凄声哭诉,声音里透着滔天的怨气。
“阎王明鉴!小的有仇未报,心恨难消!”
“求阎王为小的主持公道!”
那黑面阎罗闻言,铜铃大的眼睛一瞪:“且说来。”
祁照月黛眉紧蹙。
这算什么?梦?
她下意识抬手,狠狠掐了自己胳膊一下。
指尖触及之处,一片冰凉,毫无痛感。
浑身上下,竟没有一丝活人的知觉。
一个荒唐的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脑海。
离魂?!
这么说,她的肉身还好好地躺在公主府的寝殿里?
她心头一哂,好奇瞬间压过了恐惧。
既然来了,她倒要瞧瞧,这阴曹地府的阎罗,是如何断案的!
堂下那白衣男子瑟瑟发抖,声音如泣如诉。
“小的……小的本是京中世家子弟,一心仰慕一位皇室贵女……”
“谁知、谁知与她春风一度之后,她竟翻脸无情,将小的……将小的害死了!”
他猛地叩首,额头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小的是家中独子,唯一的血脉啊!她这是要让我家绝后,断我生路!此仇不报,小的怎能甘心!”
话音刚落,堂中忽然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议论声,像是无数人在窃窃私语。
祁照月目光扫过。
牛头马面纹丝不动,黑白无常面无表情。
这声音,从何而来?
“啪!”
惊堂木再响。
“肃静!”阎罗冷喝,声如洪钟,“那皇室女,姓甚名谁?本殿为你做主!”
堂下的白衣男子停止了哭泣,突然转过了头。
露出一双全黑的没有白的眼珠子。
他抬起手,枯瘦的手指直直指向她的方向。
“就是她!”
“害死我的,正是大恒公主——祁、照、月!”
那双全黑的眼睛,像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要将她的魂魄都吸进去。
祁照月心头猛地一缩,下意识就想后退。
后背却“咚”的一声,撞上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
她惊疑回头。
一张惨白森然的脸,近在咫尺。
是黑无常!
刚刚不是还——
她猛然转回视线,望向公堂之上。
那白无常,孤零零立着,正对着她,笑得一脸灿烂。
那笑容,诡异又刺眼。
不等她想明白,一只铁钳般的手抓住了她的肩膀!
天旋地转间,她整个人被拎了起来!
下一瞬,她已站在了堂中央。
“呵……”
那白衣男子笑了。
他慢条斯理拨开脸上湿黏的长发,露出一张腐烂浮肿的脸,猛地凑近。
一股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祁照月被熏得一阵恶心,猛然移开目光,后退半步。
“殿下……可还记得我?”
那声音冷且冰,偏又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熟悉。
他咧开嘴,露出一个笑。
“不记得,也无妨……”
“托殿下的福,今日……是我百日。”
白衣男子幽幽开口,嗓音里满是化不开的怨毒。
“本应喝了孟婆汤,再世为人,可我咽不下这口气!”
他绕着祁照月,走了一圈,又一圈。
那双全黑的眼睛,始终死死锁着她。
“凭什么!”
他猛地顿住脚步,嘶吼出声。
“是你在文家喜宴那日诱我去的湖心小楼,是你……要与我共春风!”
“为何又要了我的性命,为何!”
最后一句,几乎是贴着祁照月的耳根炸响。
若是活人,此刻呼出的应是湿热。
可祁照月只觉得,吹入耳廓的是一团彻骨的冷气。
一股子寒凉之气从足底涌上颅顶。
祁照月只觉头皮发麻。
“啪!”
惊堂木骤然一响,震得她魂魄一颤。
堂上,那黑面阎罗的目光如两道利剑,直射过来。
“祁氏照月,他说的可是实话?”
祁照月心头一凛,面上却倏地扬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哼……”
她笑了。
“胡说!”
“本宫根本就没有诱你!也从未喜欢过你!”
她抬起下巴,满眼鄙夷地盯着那张苍白满是血污,又被头发摭盖住的脸。
“那日本宫确实下了春香,可那是想诱晏哥哥前来……”
“本宫明明听到晏哥哥的声音,谁知道进湖心小楼的竟是你!”
说到最后,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眼底的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白浩,你个狗杂种!”
一想到是眼前这个人夺了她的身子,她便想将这皮肉尽数剥去!
男子寒声高亢,字字泣血:
“若不是你燃了那催情的春香,迷了我的心智,我岂会与你共赴云雨!”
“呵呵……”
祁照月忽然笑了,笑声从喉间溢出,带着几分癫狂。
“若是当时你推开我,又何至于……杀了你。”
她竟上前一步,指尖轻抬,竟直直朝着他脸上那腐烂的血污而去。
他猛地后退数步,漆黑的瞳孔里竟透出一丝惊惧。
可祁照月浑然未觉。
她指尖沾了一点黏腻的血,拿到眼前,轻轻捻了捻。
仿佛在回味什么。
“本宫还记得。”
她嗓音轻柔,却比这阴曹地府还要冰冷。
“那血……从你脖颈里喷出来的感觉。”
“热的。”
“红的。”
“溅在本宫脸上,心里头……真是说不出的快意!”
原来杀人是这般感觉!
释然、痛快、让人上瘾!
她抬眸,眼中是淬了毒的火焰,亮得骇人。
“本宫是谁?”
“天之骄女,大祁最尊贵的公主!”
“万人之上,谁见了本宫不该俯首帖耳,恭敬尊崇?”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染指本宫的身子,毁了我和晏哥哥的姻缘!”
“你,就该死!”
“该被拖到乱葬岗挫骨扬灰!”
“啊——!”
那白衣男子被她的话彻底激疯,嘶吼一声,竟一把夺过牛头手上的铜叉。
“我杀了你!杀了你这个毒妇!”
他双目赤红,状若癫狂,举着铜叉便要冲上来。
可一道白影更快。
白无常冰冷的锁魂链瞬间缠住他的手腕,将他死死拽住。
“她可是生魂!”
“放开我!放开我!”男子奋力挣扎,“杀了她,杀她复仇!”
锁链发出“哗啦啦”的刺耳声响,在这森然鬼殿中回荡。
“来啊!”
祁照月却笑了,笑得花枝乱颤,笑得癫狂。
她非但没退,反而上前两步,玉指将那锋利的铜叉尖往自己的小腹中引了引。
“有本事,就往这里捅。”
男子挣扎的动作一滞。
他歪着头,布满血污的脸上,那双漆黑的瞳孔里满是迷茫:“这……这是?”
祁照月脸上的笑意更深。
“这里头,有你的孩子。”
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
“三个月了。”
她垂眸,看着自己的肚子,眼神竟有一丝诡异的温柔。
“你若是现在杀了我,你的孩子,自然也活不了。”
她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他,一字一句,残忍至极。
“届时,你白家……可就真的绝后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尖厉刺耳的笑声冲破云霄。
她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飙了出来。
“咣”地一声,铜叉掉在冰冷的地面,滚出老远。
白无常松开了锁魂链。
男子不动了。
只怔怔地站在那里,一双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祁照月的腹部,仿佛要将那里看穿。
祁照月满意地看着他。
看着他那张被湿漉漉的长发摭住一半的脸,如何从癫狂转为死寂。
她唇角的弧度愈发上扬,那笑意,冰冷又得意。
“你看。”
她轻启朱唇,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讥诮与怜悯。
“你输了。”
“白浩啊白浩。”
她轻叹一声:“你在阳间,便奈何不了我。”
“如今到了阴间……”
“你,又能奈我何?”
她抚上小腹。
这里,有最完美的筹码。
“他奈何不了你,哀家可奈何得了?”
一道威严的女声,骤然划破。
声音,竟来自那高坐的阎罗身后!
祁照月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
她猛地转头,瞳孔剧缩。
只见那先前还威风凛凛的阎罗王,竟在此刻起身,满面恭敬地躬身退到一旁。
他身后的巨大屏风,被人从两侧缓缓拉开。
一位身着深色凤袍的妇人,在孙姑姑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缓缓走出。
她发髻高挽,金钗生寒。
目光如鹰,直直钉在祁照月身上。
而在她身后,竟还跟着一众人!
祁长泽、傅简堂、沈晏……
她的晏哥哥,她放在心尖尖上的晏哥哥,如今看她的眼神冷漠,像在看一个死物。
白家的老太爷!一双老眼,此刻喷着几乎要将她焚尽的怒火。
还有贺明阁,他微微勾起的唇角,似在嘲讽自己!
这,这是怎么回事?!
祁照月脑中“嗡”地一声,一片空白。
她脚下不稳,踉跄着向后连退几步,撞在冰冷的殿柱上,才勉强站住。
眼前的人,每一个都熟悉,每一个都让她心惊肉跳。
她似有些不敢置信,嘴唇翕动,干涩地挤出几个字。
“母,母后?”
“您……您也生魂离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