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九曲一梦

作品:《从武神落榜到冤种琴仙

    归云城,国舅爷府上。


    侍奉吴明泽的小厮收到一封从角门递进来的信,上面写着“明泽兄亲启”。


    “信是谁递进来的。”吴明泽问。


    “小的不知。”


    吴明泽拆开一读,瞬间面色凝重。


    “可有看见送信人。”吴明泽沉声问到。


    小厮觑见吴明泽的面色,小心翼翼回道:“小的……的确没见着。”


    “退下吧。”吴明则不耐烦地一挥衣袖。


    小厮如蒙大赦,屏着呼吸,轻手轻脚地从他眼前消失。


    小厮心想:自从银朱死了以后,少爷就变得阴晴不定的。这次不知道又是什么事触到了他的逆鳞。


    小厮走后,吴明泽拿起信又看了一遍。愈看脸色愈发沉重。他在屋内来回踱步,一炷香后,他将信狠狠塞回信封,放入衣袖深处。


    刚跨出房门,吴明泽又转身折返屋内。他快步走入里屋,站在一口大箱子面前,深吸一口气后,他才打开箱盖,从箱子里取出一张套着朱红云锦琴囊的琴。琴囊的料子定然是极好的,不过被尘封多年,原本鲜亮的色泽已然暗淡无光。


    琴囊散发出一股陈旧的味道,呛得吴明泽猛地咳嗽起来。他一手挥袖扇走这股气味,提起琴囊的另一只手一松,整张琴又跌落回箱子里。


    吴明泽顺势关上了箱子。因用力过猛,他衣袖中的那封信被甩了出来,掉在脚边。


    听见屋内动静,小厮不得已跑进屋里问:“少爷,您怎么了?”


    吴明泽下定决心似的,弯腰捡起信件后再次打开木箱,顿了片刻,最终还是将琴囊拿了出来。


    见吴明泽背着琴囊朝外走去,小厮心下一惊,连忙跟在他身后道:“明泽少爷,您这是要去哪儿?”


    “回去,”吴明泽头也不回地说,“别跟着我。”


    ……


    琴坊一名为雁儿塔的雅间中,坐着一双男女,他们二人不是来听曲的,而是在等人。


    此二人正是芳甸和松雪。


    “师父,”松雪倒了一盏茶递到芳甸面前,“吴明泽那厮会来么?”


    芳甸接过她的茶,饮了一口:“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再等等罢。”


    松雪面前的茶盏好大一只,她给自己添满茶水,却不着急喝,而是借由水中倒影端详起自己的脸。


    “我都喝完好几盏茶了,你还在看。”芳甸轻笑道。


    “别说,”松雪用手摸着自己的脸道,“师父的手艺还真不错。”


    芳甸笑着摇摇头。


    “果真是与修补琴的漆面相同么?”松雪还在研究自己的脸——


    松雪脸上尚未完全复原的裂痕外出太过引人注目,但一直将帷帽戴着,又怕叫人瞧出端倪。


    正当松雪左右为难之际,芳甸却提出来,自己可以帮她修一下。


    “修?”松雪听到这个说法,诧异了一瞬便反应过来。


    果然,只见芳甸化用灵力将,将山中草药、枝叶、岩砂炼作颜料。又就地取材,制作好修补工具。


    他先是徒手在松雪脸上面漆。紧接着是贴金箔、罩漆再水磨后复又罩漆,反复几次后,还不忘给松雪抛了个光。


    与芳甸快准稳的动作不同的是,松雪一点痛感都未曾感受到。


    芳甸神色之认真,心无旁骛,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这倒教松雪感觉,自己在师父面前果真像一截木头。


    芳甸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这没什么厉害的,小霰也可以自己试一试。”


    松雪摸了摸自己被反复摩擦的脸皮,点点头——这种定在原地任人宰割的感觉,除非让师父亲自来,就只能自己动手了。


    “那姓吴的怎么还没到,”松雪百无聊赖,“他是不是不敢来赴约。”


    芳甸耳尖微动,轻声道:“他来了。”


    几个呼吸后,雅间的门被人打开。吴明泽走了进来。


    “就是你们二位派人递信叫我来此的?”吴明泽看着眼前谪仙般的二人,狐疑地问到。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此前与这二人有过什么交集。


    松雪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眸敛去其中厌恶的神色:“你就是吴明泽?”


    “正是。”吴明泽略微扬起头,一只手却下意识抵在胸前,呈防备状。


    芳甸也打量起吴明泽来,他难得冷冰冰道:“吴公子,请入座。”


    “你们是什么人?”吴明泽不肯坐下,“银朱又有什么东西要托二位交与我?”


    “带琴了么?”松雪直接无视他的问题。


    “带了。”芳甸朝吴明泽背后看了一眼,略过他回到。


    吴明泽心头疑虑更甚,一只手背在身后按住琴身,往后撤了半步。


    松雪端起一杯茶径直走向他:“喝了它。”


    吴明泽面露惶恐之色:“这是什么?”


    “一杯茶而已。”松雪随意道。


    吴明泽猛地装上松雪的目光,被吓了个激灵,失手打翻了茶盏。


    松雪看着地板上溅起的茶水,冷漠道:“可惜了。”


    “什么?”吴明泽察觉不对,转身欲走。


    松雪一掌劈向吴明泽后颈,看着他软软垂下的脑袋,不悦道:“专程给你下了药的茶,你说不喝就不喝?”


    芳甸将人提到一旁,取下吴明泽背上的琴囊,打开来规规矩矩的抽出琴,放至台面。


    “这果然是银朱姑娘生前所用之琴。”松雪认出了自己亲手替她换上的冰蚕丝弦。


    “不错。”芳甸轻抚琴弦,发现此琴已走音,便顺手校准了音调。


    “师父要这琴是何意?”松雪问,“是要带去交还给繁机姑娘。”


    “正有此意,”芳甸道,“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需借此琴一用。”


    松雪在写给吴明泽的信上说,自己是银朱的旧友,七年前游历至归云城,与银朱见过一面,银朱曾以一曲谱相赠,曲谱结尾却有一句赠言,不像是写给她的。今日故地重游,却听闻银朱身死的消息,又打听到银朱与吴明泽颇有渊源,想来那句话或许是留给他的,所以特来交还给他。


    芳甸看过松雪所写,添上了一句“凭琴相认”。


    他们师徒二人前两天在归云城打听过一圈,对银朱当年之事知道些许内情的人,都说吴明泽对银朱情根深种,自她香消玉殒后便再不抚琴。


    好一个情根深种!


    吴明泽定是想要借机隐瞒什么,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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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这么多年,至今还被传作一段凄婉佳话。


    所以松雪借由银朱的名义相邀,吴明泽若是不想露馅,必定会来赴约。


    或许,他也在期待着什么。


    “师父要用这琴做什么?”松雪问。


    芳甸温声道:“小霰可有听闻过‘九曲一梦’之术?”


    “好像有吧,”松雪有些许窘迫,“不过……我没怎么研究过……”


    “无妨,”芳甸被她逗乐了,“小霰之前一直未曾召唤出琴灵,对此术不甚了解也是在情理之中。”


    “那这个‘九曲一梦’,是用来做什么的?”松雪又问。


    芳甸回道:“对于琴仙来说,便是由琴主操纵自己的琴灵,进入到他人琴中,与之通灵。”


    “这是怎么个道理。”松雪被勾起了浓厚兴趣。


    “以琴仙的本事,拥有琴灵后,她不仅能听懂抚琴之人现在心中所想,还能由今日之琴声倾听琴主的过往。”芳甸耐心解释,一如往昔给越似霰传授课业,“当弹琴之人过去弹了某一首曲子,琴仙只要也跟那人弹相同的一首曲子,就可使自己的“琴力”与抚琴人的“琴力”连接成一座桥梁,将自己的琴灵渡到对方那里去,暂时充当对方的琴灵——届时,琴灵便可与弹琴之人连接通感,通过翻找琴主的记忆,看见过去任何一次琴主弹此曲前后之事,而琴仙便可通过与琴灵的“通感”一同观看。”


    松雪若有所思:“照师父这样说,我们直接用焚祸遗音不就可以将师父渡入任意一床琴中去探查了么?”


    “话虽如此,”芳甸看向她,墨色眼眸光可鉴人,“小霰是不是忘了什么?”


    是了,松雪心下一颤,她与芳甸如今身在人间,对凡人用法术本就于天条不容,这等于是私自干涉人间事。况且还有万骨冢之咒在身,大肆动用灵力,恐怕还会暴露自己的存在,若到时候连累了师父,她万死难辞其咎。


    “所以师父寻这琴来是另有他法么?”松雪知道芳甸一定是胸有成竹。


    “不错,”芳甸点头道,“我们可以直接问它。”


    “谁?”


    “琴。”


    松雪看向银朱生前最常用的那床琴,目光灼灼。


    “师父的意思是,直接对人使用术法行不通,对其余物件使用却是不受限制的,对么?”松雪好像想通了什么,“况且,万物有灵,特别是老物件,是最有灵性不过的。银朱姑娘的琴与她相伴数载,每一次至情至性的演奏它都参与其中,我们定能从中探听出过往真相。”


    “不错,律例可以限制人为,却不可框住世间万物。”芳甸欣慰地笑了起来,“小霰在这方面总是让为师省心的。”


    “师父莫要调侃我了。”松雪挠挠头,“我知道这些年对琴之一道都研习得浑浑噩噩,所以才一直未能勘破真境。”


    “不是这样的……”芳甸欲言又止。


    “先不说我了师父,”松雪话锋一转,“现在最要紧的是,咱们来听一听银朱姑娘的琴灵,究竟有何冤屈要替她诉。”


    “好,”芳甸目光沉沉看向银朱遗物,“银朱遭逢不白之冤,人心可以算计曲解,曲心却永不容篡改扭曲!她的琴声一定会将真相告知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