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芳师父

作品:《从武神落榜到冤种琴仙

    “小霰的琴是我教授的,我自然是有机会成为你的琴灵。”


    “师父知道的,我想问的不是这个。”松雪径直走向他,在他身旁坐下,“算了,你是不是又说不出,因为那个禁术?”


    “小霰猜得不错。”芳甸同从前授课时一般耐心道,“等先解决眼前事,或许就会有答案了。”


    “这怎么说?”松雪略一思考,“难道繁机所求之事与琴仙有何关联么?”


    “繁机是琴师,琴师之事自然是与琴仙有关的。”


    “也是,”松雪很自然地伸手牵起芳甸水蓝色发带,在食指尖绞成圈,边转边道,“再说了,吴明泽那厮,有冒名顶替其他人作品之嫌。此行恶劣至极,我们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芳甸见她动作熟稔,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他一动,松雪便发觉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她愣住,不知这发带是该放还是不放。


    松雪心里想:从前她总是喜欢这样绕着师父的发带玩,得寸进尺时甚至直接对师父的白发下手。最开始师父还总盯着她的礼数教育,后来多半是见她脸皮实在太厚,在这等细枝末节上坚持知错不改,也就被磨得没脾气了。方才她也是没多想,习惯性手痒就去牵了师父的发带来玩,怎的倒还惹得师父不自在了。


    师父果然是变了!


    芳甸一个没忍住,轻笑出声。才笑一声就立马变了神色,好似突发恶疾,他握拳抵住唇咳嗽起来。


    松雪惊恐地看向他——糟了!如今我的意识潜在他的识海中,想什么都被他听去了!


    “师父!”松雪欲哭无泪,“别咳了,本来就病病歪歪的,当心假戏成真——”


    芳甸装不下去了,瞬间呆若木鸡。


    “师父好生修养罢!”松雪丢下这句话便迅速遁了。


    芳甸望着她消失在自己识海中的身影,轻声道:“我没变。”


    一本正经的语气让人愈发窘迫。


    松雪听见了,她假装没听到。


    她懊恼地想: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就是!


    平静下来后,松雪心里有些难受,她原以为过去的日子怕是再也回不去了。谁知师父却并不与她生分,对她从前所作之事毫无芥蒂。


    也许正是师父这般舍身成仁,他才会得道成仙的吧。


    松雪细想还是觉得不对,她这样的人飞升都好歹有个仙阶,师父怎会飞升成琴灵。


    难道说,师父原本就是琴灵?


    如果是这样的话,听琴疏的口吻,她与师父是师兄妹——琴疏又是谁的琴灵呢?自己与琴疏之主又有何关联?


    松雪一贯很有自知之明,她才飞升不过千余年。论资历与能力,都不可与绿绮仙尊和焦尾仙尊相提并论。可为何,会接连出现两个法力高强的琴灵与她息息相关?


    松雪顶了一脑门官司,丧气地坐在榻上。


    她自暴自弃地想:烦死了,这都是些什么事?倒不如脱下一身仙袍,去当个野仙算了。这么多琴仙都无故消失,我要是跑了还可以伪装成琴仙失踪案,反正多我一个不多。


    到时候还可以带着师父一起跑。只要离琴疏远远的,就不会被她卷入那些麻烦事之中了。谁家没个讨人厌的亲戚,惹不起还躲不起了么?


    至于绿绮仙尊交代给她的任务,唉——师父总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遇到难事便一走了之,师父会不会对自己很失望。


    况且,天下之大,松雪却找不到一处容身之所。她如今是为天理不容的万骨冢,若是胡来,万一遇到不测,怕不是要连累师父。


    罢了,还是先解决眼前事,再谈以后。说到底,银朱与繁机二人有恩于她在先,有恩不报,枉赴人间。


    松雪睡不着,索性研究起今夜在街角听到繁机所弹的那首曲子。


    怕繁机听见被勾起的伤心事,松雪专程在房中设下结界,隔绝琴音外泄。


    松雪一五一十地模仿着繁机的技法,加上一点琴仙术法,原汁原味地奏出一阙——下阕松雪并未听见。


    此曲听来苍古典雅,且不乏跌宕,简练却流畅,恬静中而见奇趣。足可见作曲之人能力之强,用心之深。


    仙僚常说松雪并无曲心,可曲心到底为何物?身为琴仙,她与琴相伴千余年,过耳不忘,不错一音,亦会自创新曲。她能够轻而易举地模仿任何人的琴音,使弹琴者自己都分辨不出。可除此之外,她竟不知道这么多年的修行,到底修出了什么。


    松雪冥思一夜,未发觉芳甸何时出了焚祸遗音。


    芳甸站在窗前,挡住一半晨光,晦明分际处,他看上去竟然有说不出的真实感。芳甸面色红润,像一块有温度的玉石,看上去精神大好,可见昨夜在琴中调息得不错。


    终于不再似先前那般命比纸薄的模样了,松雪看着他,舒心了不少。


    松雪一时想入迷,就这么呆呆地望着他,她并不知道自己此刻看上去像一个二傻子。


    芳甸被她炽热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耳朵也跟着红了起来。真要命,琴疏替他重塑的这具身体与真人无异,七情六欲竟也是会上脸的。


    芳甸离开窗棂,走至松雪面前,松雪视线一直随他移动,思绪却未跟上。芳甸看见她眼底清清楚楚映出自己的身影,忍不住干咳一声抽走目光。


    这一咳,松雪的思绪才回笼。


    “江流——”松雪下意识叫出这个名字,连忙改口道,“师父,你怎么又咳嗽了?”


    “无事,”芳甸无奈地摇摇头,“你还是那般没大没小,不若还跟之前一样,唤我芳甸罢,这还是你赠与我的名字。”


    松雪坚决拒绝:“师父,礼不可废。”


    “虚礼而已。”芳甸也固执起来。


    “师父喜欢哪个名字?”松雪想了想,问到。


    “芳甸。”芳甸脱口而出,“很美的名字,你起得不错。”


    “行,听师父的。”松雪看了一眼芳甸,他眼神好似在说“那你怎么还喊我师父?”,松雪急忙改口,“都听芳甸——师父的!”


    “四个字,你不嫌长么?”芳甸道。


    “那就……芳师父?”松雪试探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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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芳甸知道松雪这是有心逗他,笑了起来。“都随你,”他说,“只不过你现在如此乖巧,为师不免有些提心吊胆。”


    松雪刚要冒出头的放肆一下子被压回心底,是了,越似霰从前同江流相处,并不会如此小心翼翼。她做不到问心无愧,所以,是她变了。


    “对了,”芳甸敏锐地察觉到了松雪幽微的变化,主动揭过方才的话头,“小霰,你方才在想什么?那般入迷。”


    一声小霰,就立即驱赶掉松雪心中阴霾。


    但方才所想师父孱弱的模样,未免有些大逆不道,此时不便多提。松雪只道:“我在想,要如何帮繁机姑娘查明当年真相。依师父所见,杀死银朱的真凶当真为吴明泽么?”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芳甸认真道,“但银朱一死,谁能继续替吴明泽作曲呢?”


    “我也是这样想的,”松雪一点头,“吴明泽既然追名逐利,自然不会轻易对银朱姑娘下手。银朱姑娘的名声被毁,就算她说这些曲子原作是她,其他人也多半不会相信。他们会更相信另一个掌握话语权又素有美名的人。”


    “没错,且依照我们那一次通过焚祸遗音听见的,吴明泽还利用繁机要挟银朱,想来,他亦是舍不得放弃通过夺取银朱姑娘的心血,来为自己沽名钓誉这条路子的。”芳甸自然地顺着松雪的话往下说,“我们需得找到银朱姑娘真正的死因。”


    “事不宜迟,就请师父随我一同前去会会那个吴明泽罢。”松雪道。


    “小霰,”芳甸看向她,“你已经决定好了,要私自干涉人间事了么?”


    “是的师父,”松雪嗐了一声,“从前是我狭隘,现在冤情在眼,若不管不顾,实难心安。她二人于我亦有恩情,于情于理,都应竭力以赴。”


    “好,如此,我也会一直陪着你。”芳甸目光坚定,“直到……直到沉冤昭雪。”


    “师父——”松雪随手捡起一根柴火,在地上迅速画出八个大字,“你有没有听过这句话。”


    芳甸定睛一看——


    不度苦厄,枉做神佛。


    芳甸眸光微动:“这话你在何处听得?”


    “不记得是哪位仙人说过的了,”松雪扔掉树枝,看了眼一尘不染的芳甸,又拍了拍手上的灰,“救世绝非易事,我虽没有仙人所说的那般本领与胸襟。不过既然遇见一人受苦,便先从一人开始救起罢。”


    松雪继续道:“等此事一了,我就弃了些仙人的虚名。天道若真容不下我,我便尽量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实在找不到的话,穷山恶水也行。届时好好修行,早日寻得解咒之法,也就不用再连累师父跟着我提心吊胆了。”


    松雪说得十分笃定,但她心里其实没底。松雪深知解咒不易,她说不出口的是:若此咒无解,她死之前,必然要穷尽所学,解开与师父相连的命脉。就连琴灵之契也要解开,师父这一世需得清清静静的,不再受她任何牵连。


    芳甸在松雪看不见的角度,摁住自己隐隐作痛的心口,对松雪展露一个明媚的笑,温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