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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母的卧室亮着刺眼的灯，客厅却一片昏暗。


    往常这个点，妞妞应该在客厅看动画片，小盛则在自己房间写作业。


    但今晚，整栋房子静得可怕。


    刚推开家门，客厅阴影里，一个红点忽明忽暗。


    “爸？”林宇轻声叫道，“出什么事了？”


    林权抬起头，没说话，只是指了指茶几上的手机。


    “发你的信息，看了吗？”


    他没有看，一直去忙到现在才回来，手机当然也没有看。


    “刚忙完，还没来得及。”


    “看看吧。”


    林宇拿起来，屏幕上是一条一条妈妈发来的消息。


    【杨芬偷了园园送的人参卖了，这人参是准备送给你爸朋友的，那个朋友有办法让小盛进入市一小，结果，她偷偷把人参卖了！】


    【你爸让她滚了，妞妞和小盛在家里。】


    【你赶紧回来，处理好你自己的事情。】


    【你爸的意思是，你们俩离婚吧，对孩子和你都好。】


    【今天下午，我们才知道，她在外面打牌输了好多钱，这种儿媳妇我们不能要，也不能让她带坏了妞妞。】


    林宇的手指开始发抖。


    那人参的事情他听父亲提过，是能换两个孩子上市一小名额的宝贝。


    他深吸一口气，“爸，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我，你先上去看一下妞妞。”


    “好。”


    林宇刚踏上台阶，就听见里面传来妞妞的哭声和母亲轻声的安抚。


    他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胃部一阵绞痛。


    妈妈抱着抽泣的妞妞坐在沙发上，小盛低着头坐在角落。


    “妞妞，小盛。”


    唐素看见儿子回来了，“小宇，你爸跟你说了吗？”


    他点点头。


    妞妞哭着去抱着林宇的大腿，“爸爸，妈妈真的不要妞妞了吗？”


    林宇不知道该怎么跟孩子说，这孩子是杨芬一手带大的。


    “妞妞乖，跟奶奶去洗澡先，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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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


    林宇蹲下来跟妞妞说，“改天爸爸带你去找表姐姐玩，好不好？”


    妞妞一听，果然答应了。


    林宇也趁着这个时间下去找父亲。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他听完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杨芬趁父母不在家偷走人参，以三万五的低价卖给古董贩子。


    甚至把妞妞一个人丢在家里.......


    每听一句，他拳头就握紧一分。


    “她现在在哪？”林宇最后只问了这一句。


    林权摇摇头，“不知道，她走的时候.......状态不太好。”


    林宇点点头，转身往外走。


    其实他知道妻子在哪里，无非就是那几个地方。


    在镇上的麻将馆找到了杨芬。


    她正坐在角落的牌桌上，面前的筹码所剩无几，妆花得像个鬼，却还在高声叫牌。


    林宇径直走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回家。现在。”


    杨芬抬头看见丈夫，先是一愣，随即甩开他的手，“干嘛？我正玩着呢！我都听牌，这把是大胡啊！”


    “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回家，一个是我打110，你自己选。”


    牌友们识趣地散开，还有两个人骂骂咧咧地走开。


    或许是林宇眼中的寒意太甚，杨芬最终嘟囔着收起所剩无几的筹码。


    跟着他出了门。


    回家的路上，两人一言不发。


    杨芬偷偷瞥了眼丈夫僵硬的侧脸，心跳开始加速。


    结婚十三年，她从未见过林宇这种表情。


    不是愤怒，而是一种可怕的平静。


    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家里附近的公园。


    因为回家吵，会吓到孩子的。


    杨芬下意识后退一步，“你......你想干嘛？”


    “人参的事，你有什么要解释的？”林宇在石椅子上坐下，声音平静得诡异。


    杨芬的胆子又壮了起来，“解释什么？不就是两根破草根吗？你爸至于那么大火气？还把我赶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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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越说越激动，“我在这个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拿点东西怎么了？再说了，那人参还是江园园送的，她一个外人........”


    “杨芬！那是能换两个孩子上市一小的东西！你知不知道小盛明年就小升初了？你知不知道市一小的学生百分之八十都能进重点中学？”


    杨芬被吓得一哆嗦，但很快又昂起头，“我怎么知道？你爸又没跟我说清楚！再说了，要上学不会花钱啊？你爸妈退休金那么多，舍不得给孙子花？”


    林宇突然笑了，那笑声让杨芬毛骨悚然，“好啊，终于说出心里话了，你就是惦记我爸妈那点钱，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杨芬彻底撕破脸，“你看看咱们过的什么日子？你一个种水果的，卖了水果挣那三瓜两枣，连个学区房都买不起！我闺蜜老公都是开公司的，就我........”


    “离婚吧。”


    这三个字轻飘飘地从林宇嘴里吐出来。


    杨芬瞪大眼睛，“你.......你说什么？”


    “离婚。”林宇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两个孩子归我，你爱去哪去哪。”


    杨芬的脸扭曲了，“凭什么？小盛妞妞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凭什么........”


    “就凭你赌博！凭你偷东西！凭你把三岁孩子一个人丢在家里！”林宇的声音终于爆发，“法官会把孩子判给谁，你心里清楚！”


    杨芬扑上来撕打他，“林宇你不是人！我跟你这么多年，给你生了两个孩子，你就这么对我？”


    这边的争吵，很多人都凑过来看了。


    林宇一把推开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那你是怎么对我的？”


    视频里，杨芬和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在宾馆走廊搂搂抱抱，最后一起进了房间。


    日期显示是一年前的三月，正是小盛肺炎住院那段时间。


    杨芬的脸色瞬间惨白，“你.......你早就知道？”


    林宇收回手机，“我当时没拆穿，一是因为小盛生病，二是因为妞妞还小.......我忍了两年，杨芬，我忍了你赌博，忍了你乱花钱，忍了你对我父母不敬........但今天，你碰了我的底线。”


    两个孩子的前途，妞妞的安全，还有卖人参还赌债.......


    杨芬的腿一软，跪坐在地上，“宇哥，我错了...那次是我鬼迷心窍，黄达他.......”


    要是离婚了，她该去哪里啊。


    娘家已经没有她的房间了，早就给弟弟当书房用了。


    一定不能离婚！


    “闭嘴！”林宇怒吼，“别提那个名字！”


    杨芬爬过来抱住他的腿，“我改，我真的改！你别离婚，妞妞不能没有妈妈.......”


    林宇冷漠地抽出腿，“晚了，收拾东西吧，明天一早去民政局。”


    “我不离！”杨芬歇斯底里地尖叫，“你要是逼我，我就去死！”


    林宇走到门口，回头看了她最后一眼，“随你便，今晚你就别回家了，明天早上九点，别让我等。”


    他知道她是不会寻死的，毕竟她很惜命........


    杨芬瘫在地上，终于意识到，这一次，她是真的失去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