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看着眼前这个死老头子，真的是烦死他了。


    天天来挂他的号！


    就是来找他聊天。


    他真的不是说什么，“你要是没病就给我滚出去，挂号费不退哈。”


    “你就跟我提示一下就好，那野生的百年人寿到底在哪里搞到的，品相还这么好？”


    沈牧无语，这宝藏地点能告诉他吗！


    真的是！


    要是以后那丫头还能挖到，他还有人手。


    这么好的东西，可不怕多啊。


    “不是我不告诉你啊，我答应人家了，不告诉外界这人参的来历。”


    那老头依旧不死心，“哼，没关系，你不告诉我也没事，我总有办法知道的！”


    沈牧当然相信了，他的好侄儿可是航空公司的高管，查一下又不是什么难事。


    最多就犯亿点点点的法而已。


    又没人举报。


    当然没事了。


    “那你随意。”


    沈牧转头就打电话给林絮，告诉她最近可能有个老头会出现在牛马村，会问人参的事情。


    林絮表示，没关系。


    反正是女儿从山上挖回来的，又不是偷来的。


    沈牧再次提醒她，“林女士啊，要是以后再挖到人参一定要先联系我哈，我出高价买。”


    可不能让别人抢了去。


    这野生的百年人参到关键时候可是能救人命，极其珍贵的东西。


    林絮挠了挠头，还来啊。


    “好，要是有，我一定先通知您。”


    “好好好，那你忙吧，不打扰你了。”


    *


    牛马村。


    傅卿站在仓库门口，七月的阳光火辣辣地晒在他佝偻的背上。


    他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水，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这座略显陈旧的建筑。


    仓库大门敞开着，里面传来打包胶带撕拉的声响和工人粗犷的谈笑声。


    “请问......”傅卿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沙哑，“这里还招工吗？”


    仓库里的谈笑声戛然而止。


    几个穿着蓝色工装的工人停下手中的活计，齐刷刷地看向门口。


    傅卿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衬衫，裤脚处还沾着泥点，一头银发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老爷子，您走错地方了吧？我们这儿干的都是体力活，您这身子骨......”


    傅卿挺了挺腰板，虽然年过七旬，但身姿依然挺拔如松。


    “我身子骨硬朗着呢，年轻人。”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老王，别闹。”


    另一个年长些的工人走过来，转向傅卿时态度恭敬了些，“老先生，我们这儿确实不招您这个年纪的。不过.......”


    他犹豫了一下，指向仓库后方，“工作室的江清雅也许能帮您，您可以去问问。”


    “谢谢。”傅卿微微颔首。


    目光扫过仓库内堆积如山的货物和忙碌的工人，最后落在工人所指的方向。


    “不过您这么大年纪.......”那工人又补充道，话说到一半似乎觉得不妥，硬生生咽了回去。


    傅卿笑了笑，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年纪大也有年纪大的好处。”


    说完，他迈着稳健的步伐朝工作室方向走去。


    工作室的门虚掩着，傅卿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一个清亮的女声从里面传来。


    推开门，傅卿看到一个年轻女子正背对着他整理桌上的物品。


    女子转过身来，约莫二十三四岁的样子，扎着利落的马尾辫，一双杏眼明亮有神。


    她看到傅卿时明显愣了一下。


    “您是......？”江清雅放下手中的文件，疑惑地问道。


    “鄙人傅卿，听闻这里招工，特来应聘。”傅卿微微欠身，姿态不卑不亢。


    江清雅打量着眼前这位老人。


    虽然年事已高，但老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气质，像是历经沧桑却依然坚韧的青松。


    他的眼睛尤其特别，深邃而明亮，完全不像普通老人的浑浊。


    “老先生，我们这里.......”江清雅斟酌着词句，“恐怕没有适合您的工作，打包货物需要体力，您.......”


    傅卿一听，不招他？


    那就别怪他死皮赖脸了！


    傅卿平静地说，“家道中落，儿子不孝，老朽虽年迈，但尚能自食其力。”


    她心头一颤。


    老人说这话时眼神坚定，没有丝毫自怜之意，反而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心疼。


    他这个年纪，和爷爷一样大。


    要是爷爷这个年纪也出去找工作，也不知道别人会不会帮他。


    可是真的不招六十岁以上的人啊。


    正当她犹豫之际，工作室的门又被推开了。


    “清雅，上个月的库存报表你看了吗？”


    江园园一进来就看到傅卿时，猛地刹住脚步，“哎呀，有客人？”


    “园园姐，这位是傅老先生，来应聘的。”江清雅介绍道。


    转头跟傅卿说，“老先生，这位是园园姐，这里的老板，你要不问一下她？”


    傅卿向江园园点头致意。


    江园园好奇地打量着这位老先生，明显是不缺钱的主。


    来她这里找工作？


    不知道的还以为爱碰瓷的呢。


    “老先生，我们这里确实不招六十岁以上的人，还希望你能见谅一下，我们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啊，我们这里干的都是重活。”


    傅卿也不烦恼，只是淡定地说，“老朽今年七十有三，但耳聪目明，手脚利索。”


    他挺直腰板，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有精神。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轻叹解释着，“老先生，我们很尊重您，但我们这里的规定不招六十岁以上的员工，这是为了.......”


    傅卿突然道，“可门口那位看门的老张，我看他至少六十五往上了。”


    江园园忍不住笑出声，“张叔才五十八，只是长得着急了些。”


    办公室一时陷入沉默。


    傅卿站在那里，背挺得笔直，但眼中的光彩渐渐暗淡。


    知道这招不行了，只能换一个方式。


    “或者你们家里谁想学围棋的，我可以授课的。”


    江园园听到围棋，忽然眼睛一亮，“老先生，您是不是前几天在村口小广扬下棋的那位？”


    傅卿略显惊讶，“小姑娘眼力不错。”


    前几天确实在村口打听了不少信息，顺便和那些人下了几盘围棋。


    江园园兴奋地说，“清雅，你不知道，这位老先生可厉害了！上周在村口把老张头、李爷爷他们全赢了，而且每盘棋都不超过十五分钟！”


    江清雅惊讶地看向傅卿，后者只是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老张头围棋可是全村最厉害的。


    “老先生，您还会下围棋啊？”江清雅问道。


    “略懂一二。”傅卿谦虚地说，“年轻时曾有幸当过教练。”


    江园园眼睛转了转，突然拍手道，“对了！老先生，要是你愿意，我家有两个小孩想学围棋，工资按市扬价给。”


    傅卿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很快恢复平静。


    “可以一试。”


    “太好了！”江园园雀跃道，“每周六日上两节课，一节两个小时，怎么样？”


    “一言为定。”傅卿点头。


    “现在傅爷爷住哪里？”


    “住镇上的宾馆。”


    每天让司机送他过来村里，确实麻烦。


    傅卿还是问一下，“村里有多余的地方住吗？我可以租下来的。”


    “清雅，你带傅爷爷去找李叔，魏来刚走，应该空出来了。”


    “好，傅爷爷，我带你去看看房子？”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