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惨叫渐渐变成了野兽般的低吼，他的皮肤表面开始浮现出诡异的绿色纹路。


    这些纹路随着他的呼吸忽明忽暗，仿佛有什么蛊虫般在他体内游走。


    "内力在重组。"夜鸦走近几步，琥珀色的右眼微微发光，"青蚨蛊正在改写他的经脉。"


    突然，青年的身体猛地弓起，脊椎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


    他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转眼间就垂到了石床边缘。


    发梢竟也染上了与蛊虫相同的墨绿色。


    老仆紧张地注视着连接青年胸口的铜镜——这是药王谷秘传的"内观镜"，能映照出武者体内的真气流动。


    此刻镜中原本代表境界的三条气脉正在扭曲、扩张，第四条气脉的雏形已经隐约可见。


    "要突破了！"老仆惊呼。


    夜鸦却突然伸手按在青年额头，低声念出一串晦涩的咒语。


    青年立刻安静下来，但身体仍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汗水混合着血水浸透了石床。


    "不急，让蛊虫再工作一会儿。"夜鸦的声音温柔得可怕，"强行突破会导致根基不稳，我要的是完美的作品。"


    夜鸦放开了手，往后退开了一步。


    自从他三年前在柴桑城逃走之后，就来到了边城这里，继续研究他的药人术。


    他苦心孤诣多年，将炼制药人的水平又提高了一个层次，现在的他，已经可以完美掌控金身药人了，不再至于出现像三年前顾剑门的那种事。


    他先用药人术，炼制了数个江湖人士，让他们将附近的江湖人士引来，给他们炼制成药人。


    至今为止，他已经练就三十五个药人，成品的药人有二十五个，全部都是清一色金刚凡境上的高手，而且全部听他一人指挥。


    而且，被这些人抓来的武林人士，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加，足见恐怖。


    看着这些药人。


    夜鸦心里一阵变态的满足欲出现。


    而就在他想要继续炼制药人的时候，天泉老人却踉踉跄跄地跑进了山洞。


    夜鸦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干什么？”


    天泉老人畏惧地道，“属下，属下带不回来冥侯，摘月君太强了，属下带走的四个药人，都被他杀了？”


    “那你还回来干什么？”


    夜鸦冷笑一声，“四个药人都留下了，你也变成药人吧！”


    天泉老人也是江湖恶人，当即就要动手。


    夜鸦随后举起骨笛，唇齿间泄出一缕幽咽的笛音。那声音初时如泣如诉，渐渐变得尖锐刺耳，仿佛千万只虫足在刮挠耳膜。


    紧接着，整个山洞的地面开始蠕动——蜈蚣、蜘蛛、毒蚁，无数毒虫从草丛涌出，如黑色潮水般向天泉老人汇聚。


    天泉老人面色大变，双掌翻飞间劲风呼啸，将靠近的毒虫震成齑粉。


    但虫群无穷无尽，前赴后继。


    更可怕的是，那些被震死的毒虫尸体中，竟又爬出更小的虫豸，密密麻麻，看得人头皮发麻。


    夜鸦笛声陡然转急，虫群突然改变方向，不再攻击，而是层层叠叠在天泉老人周围筑起一道虫墙，将他困在其中。


    天泉老人怒吼一声，周身真气鼓荡，衣袍猎猎作响，他双掌推出，一道肉眼可见的气浪轰向虫墙。


    虫墙被炸开一个大洞，但转瞬间又被更多毒虫填补。


    笛声再起。


    这次曲调更加诡异，仿佛来自九幽地府。虫群突然静止，然后如接到命令的士兵，齐刷刷昂首向天。


    天泉老人突然捂住胸口，脸色煞白。"你...什么时候..."他艰难地开口，嘴角溢出一缕黑血。


    夜鸦冷笑，"我在你的身体里面放了一只''母蛊''。现在，它该醒了。"


    天泉老人的皮肤下突然鼓起一个个小包，像是有活物在下面游走。


    他撕开衣襟，只见胸膛上密密麻麻布满了青黑色的纹路，如同蛛网般向全身蔓延。


    "啊——！"天泉老人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跪倒在地。


    他的七窍中开始钻出细如发丝的白虫，那些虫子一接触空气就迅速膨胀，变成拇指大小的蠕虫，又从他自己的耳朵、鼻孔钻回去。


    夜鸦的笛声越来越急，四周的虫群如癫似狂，一波接一波涌向天泉老人。


    第一只蜈蚣钻入他脚底的涌泉穴时，老人浑身痉挛，眼珠凸出。


    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无数毒虫顺着他的七窍、毛孔钻入体内。


    天泉老人已经发不出声音，他的身体像充气般膨胀起来，皮肤下可见无数虫形凸起蠕动。


    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睛——眼白完全被黑色的小虫占据，瞳孔则变成了诡异的绿色。


    虫群终于停止了涌入。夜鸦放下骨笛，从袖中掏出一枚青铜铃铛，轻轻一摇。


    天泉老人——现在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缓缓站了起来。


    他的动作僵硬如木偶，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白色，上面布满了虫蛀般的孔洞。


    从那些孔洞里，偶尔会探出一两根虫须，又迅速缩回。


    "走两步。"夜鸦命令道。


    天泉老人的身体机械地向前迈步，每一步都伴随着体内"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虫群在啃噬他的骨骼。


    这就是，由蛊虫养成的金身药人。


    对于自己四个药人死在摘月君手里，其实夜鸦本来就不在意，他也不缺四个金刚凡境。


    他真在意的是摘月君。


    这位来自南诀的刀客，很有可能给他造成，极其不好的影响，天泉老人是逍遥天境，如果加以炼制，未必不能对战摘月君。


    于是，他摆了摆手，让一边的老仆将天泉老人送在床上，准备为他炼制。


    而就在这个时候。


    一开始的那个药人突然发出了吱吱哇哇的声音，一阵真气涌出。


    夜鸦当即喜出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