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萧瑟依旧还在嘴硬的样子，萧岳也懒得跟他犟，而是嗤笑一声道，“你挡住了他十三刀？但是我有必要告诉你一句，如果他全力出手，你七刀就被他砍下来了，你信么？”


    萧瑟摇了摇头，“不信。”


    “嘴犟，别看摘月君是冠绝榜三甲，但他对比自己差境界的人，杀伤力会更强。”


    “什么意思？”萧瑟有些没听明白。


    “举个例子，摘月君是大逍遥境，而司空长风也是大逍遥境，但是司空长风没办法做到数枪碾杀你，而摘月君却可以，可是这不代表摘月君在司空长风之下，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萧瑟摇摇头。


    “笨死你得了，这还叫天才，那是因为摘月君用的是快刀，他的快刀本就是以快击快的打法，你的真气不如他，招式不如他，自然很轻松被压制，而跟摘月君同等级的高手，不怕他的真气，所以自然也就能够挡得住你。”


    萧岳很认真地解释道，“不过嘛，这倒是我一年前对他的记忆，现在的摘月君实力强了多少我也不知道。”


    雷无桀连问道，“那萧，前，萧先生，现在摘月君的实力是什么样的。”


    他本来要喊萧岳的名字，但因为萧岳的辈分实在太高，跟自己的师父是一个辈分的，所以他肯定也不会称呼萧岳的名字，但称呼前辈，又似乎怪。


    萧瑟低声吐槽，“就你懂的多。”


    他扭头看向雷无桀，“你们怎么在这里？”


    雷无桀应道，“我是被人掳掠到这里来的！”


    萧瑟微微一愣，“掳掠？怎么回事？”


    雷无桀连忙解释道：“那一天，我告别了剑枢城，踏上前往雪月城的路途。可是，人生总是充满了意外，我竟然在半路上迷失了方向！你说这气不气人，你说这气不气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无奈地摇摇头，似乎对自己的迷路经历感到颇为懊恼。


    接着，他继续讲述道：“就在我焦急地四处寻找出路时，偶然间遇到了一位很好很好的老者。我心想，这位老者或许能给我指条明路吧，于是便赶忙上前询问。谁能想到，我就差出事了。”


    他说话的腔调跟说相声一样。


    上下起伏。


    萧瑟也听得入了神。


    说到这里，雷无桀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那老者看上去颇为和善，我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可当我向他问路时，他突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紧接着，我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便失去了意识。等我再次醒来，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一座陌生的客栈里！然后，我就看到了萧岳先生。”


    这时，萧瑟的目光落在了萧岳身上，他似乎想要开口询问些什么，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


    毕竟，他对萧岳的性格再了解不过了，这家伙最擅长的就是嘲讽别人。


    如果自己贸然发问，说不定不仅得不到答案，反而会被他狠狠地嘲笑一番，那可就太尴尬了。


    想到这里，萧瑟决定还是保持沉默为好，以免自讨没趣。


    而萧岳对于雷无桀和萧瑟的反应完全视若无睹，他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便直接转身迈步走了出去。


    雷无桀见状，急忙喊道：“先生，您这是要去哪里啊？”


    萧岳头也不回地随口应道：“摘月君来了，我自然得去应战。”


    他的声音平静淡漠，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然而，这句话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雷无桀和萧瑟两人同时大吃一惊！


    雪，下得紧了。


    萧岳推开茅屋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时，天地间已是一片苍茫，狂风刮进来，一阵寒冷。


    他站在檐下，望着纷扬的雪花，眼神比那雪还冷三分，一袭青衫在风中猎猎作响，腰间那柄三尺青锋却安静得如同冬眠的蛇。


    "该去了。"


    话音未落，萧岳已踏出一步。


    那一步看似寻常，却见他整个人已飘出三丈开外，身形同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随后，他便到了一座山崖上。


    雪幕中，远处一点灯火隐约可见。


    萧岳身形再动，青衫在雪中划出一道模糊的影，转瞬间已掠过百丈距离。


    那灯火渐近，原是一间与他方才所居几乎一模一样的茅屋，只是檐下多挂了一盏风灯，在风雪中摇曳不定。


    萧岳在门前三尺处站定，右手拇指轻轻抵住剑锷。他不必推门，因为门已无声自开。


    屋内一灯如豆。


    摘月君就坐在灯下，一柄刀横放在膝上。


    他身形瘦削，面容隐在斗笠阴影中，唯有那双手——修长、苍白、骨节分明——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那双手正轻轻抚过刀身。


    如同抚摸情人的肌肤。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遇。


    没有寒暄，没有客套，甚至连一个字的废话都没有。就在目光相接的刹那，萧岳的剑已出鞘。


    剑光如雪，刀光似墨。


    摘月君的动作几乎与萧岳同步，黑色刀锋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恰好挡住那道刺来的剑光。


    金铁交鸣之声尚未散去，两人已交换了七招。


    茅屋狭小，本不适合高手过招。


    但在这二人手中，方寸之地竟如广阔天地。萧岳一剑刺出，剑尖颤动如蛇信，直取摘月君咽喉。


    摘月君不闪不避，黑刀自下而上斜撩，刀锋未至，刀气已逼得萧岳不得不变招。


    "好刀。"


    萧岳心中暗赞，手上却不停歇。


    他身形一转，剑随身走，一招"孤峰回望"使出，剑光如匹练般横扫。


    摘月君足尖一点，人已腾空，黑刀在头顶划了个圆，正是"月照大江"的起手式。


    刀剑再次相撞，火花四溅。


    他剑招忽变，由刚转柔，剑走轻灵，如春风拂柳，无孔不入。


    摘月君刀势也随之变化，那柄黑刀在他手中竟似活了过来，时而如大江奔涌，时而似小溪潺潺，将萧岳的攻势一一化解。


    二十招过去，两人仍未分出高下。


    这二十招中，两个人都没有用上内力，只是单纯以招式进行比拼对抗，


    两个人眼神再次对视。


    这一次，他不再以招式应战，而是将全部心神融入剑意。


    摘月君眼中精光一闪，黑刀也随之慢了下来。


    屋外风雪依旧，屋内却仿佛自成一方天地。


    灯焰不再摇曳，悬浮在空中的雪花也静止不动，这不是真实的时间停滞，而是两人精神境界提升到极致后产生的错觉。


    萧岳感到自己站在一座孤峰之巅，四周云雾缭绕，唯有一轮明月高悬。


    而摘月君则仿佛独坐寒江之上，一叶扁舟，一杆钓竿，与天地融为一体。


    两种意境在茅屋中碰撞、交融。


    忽然，萧岳剑尖一颤，一道剑气激射而出，却不是攻向摘月君，而是直取那盏油灯。


    摘月君几乎同时出刀，刀气纵横，却不是拦截剑气，而是斩向萧岳左侧三尺处的虚空。


    剑气掠过灯焰，灯芯一分为二，火焰却未熄灭，反而化作两朵更小的火苗，继续燃烧。


    刀气所过之处，一片飘落的雪花被整齐地切成两半，落地时竟发出金铁之声。


    两人同时收招。


    萧岳还剑入鞘，摘月君也将黑刀重新横放膝上，屋内的奇异景象随之消失，灯焰重新开始摇曳，雪花继续飘落。


    "好剑。"摘月君开口。


    "好刀。"萧岳回应。


    摘月君微微一笑，“狂剑仙，一年不见，剑法越强了，真是让在下佩服不已。”


    “你，已入半步神游。”


    萧岳微微看着眼前的摘月君。